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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糖縈    


  冷靈荷欲跟上之際,一陣天旋地轉席捲而來,人突地昏了過去。

  「她昏了。」真珠急急蹲下身,審視冷靈荷蒼白的臉,「我不想她死。」她求助於衣慕游。

  「放心,她死不了的。」左寶岫替她把了脈,且將一粒護心丹塞入她口中,並沒安好心眼地看著敬誠。

  「幹麼這樣子看著我?」看著左寶岫指指不省人事的冷靈荷,他恍然明白,「教我抱她,免談。」他可不想惹一身腥。

  安漓也跟著湊上一腳,故意削著他們,「你們連這種小事也要推來推去,真是丟人啊!」她手指頭點點這三個懼妻的堂堂男子漢,點著點著,就點在步行傑的鼻前,「步行傑,人交給你了。」她笑得壞壞的。

  「為什麼是我?」他雙手抱胸,表情十足十的不服。

  安漓叉起腰,擺出頂頭夫人的架子來,「怎麼,不行嗎?」她看準他不敢。

  還嫌沒鬧夠啊!多處掛綵的袁正寒,除了身體得忍受皮肉之苦外,腦神經還得受虐待,真是夠嗆的。

  「別吵了!」再鬧下去天都要亮了,他索性彎下身,作勢欲抱起冷靈荷。

  還沒碰到人呢,安漓就一把托起他,「不准!」

  她的小嘴獗得可以吊起一斤豬肉。

  「漓兒,吃味也要吃對時啊!」袁正寒莞爾一笑,掐掐她氣嘟嘟的腮幫子。

  「不管,你受了傷,怎能抱得動她。」雖是老夫老妻了,但她就是不准他碰其他女人。

  步行傑翻翻白眼,光會說他們幾個的老婆是喝醋長大的,她自個兒還不是醋桶一個。算了,為了爺,委屈一下好了。「我來吧!」他便彎下身抱起冷靈荷,二話不說就走人。

  「算你識相。」安漓這才收好醋醞子,接著袁正寒離去。

  「小游。」真珠一臉憂色。

  衣慕游摸著她細柔柔的臉蛋,「什麼都別想,一切有我來解決。」他明白她想探知,為何謝絲綺非置她於死地不可的真相。

  「我怕。」她窩進他的懷中,但他身上的血腥味教她莫名地產生暈眩,眩得她的心幾乎要支離破碎了。

  他感到懷中傳來陣陣的輕顫,急急捧起她蒼白的嬌容審視,四目交織,化為一攤春水。他情不自禁就貼上她的嘴,輕輕的品嚐她的美好。

  真珠雖被這親密動作給震得呆了,但快要支離破碎的心,也在這魔舌挑逗下,一塊一塊地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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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你、殺了你,賤貨!你逃不掉的。」

  鬼聲魅影的黑夜,真珠氣喘如牛地在枯乾沒生氣的林木中,毫無目的地奔跑。

  而謝絲綺披頭散髮像個厲鬼,猛在後頭緊追不捨,「殺了你、殺了你,賤貨!你逃不掉的。」

  真珠香汗淋漓,跑得筋疲力盡,腳步一個打滑跌倒在地,謝絲綺鬼魅的身影便撲向她,她驚惶大叫,「不要過來!不要、不要。」

  急促的夢靨聲,著實把睡在一旁的衣慕游紿嚇個半死,促使他一個彈身,心急如焚地拭去她額上猛冒的冷汗。「真兒、真兒」。他不敢貿然拍醒她,怕會忿了神。

  真珠努力地睜開自個兒的眼神,一看入眸的人是他時,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滑落,她無力地圈住他的頸子。「我好怕、好怕,那個女人一直要殺我,我一直跑、一直跑。」她不敢再去想那恐怖的片段。

  衣慕游緊擁著真珠,在真珠耳際柔柔地說道:

  「我不會讓她傷到你的。」他捧起真珠梨花帶淚的臉蛋,「我保證。」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俊龐,真珠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小游。」不知怎麼搞的,自個兒的紅唇就不害臊地吻住他那兩片飽滿的唇瓣,直覺告訴她,只要親親它,煩惱就一掃而空了。

  但,她渾然不知道親密舉動已勾動天雷地火,衣慕游一個欺身壓住她,吻得更紮實。

  「小游。」真珠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呼一口氣。

  但衣慕游像只餓過頭的野狼般,極想餵飽自個兒的五臟廟,大手就探入她衣內雪綿綿的肌膚,他輕咬她那不經事的唇瓣,「我要你。」

  他的聲音像催眠曲,把真珠魅得失了魂,手臂自動爬上他的背,濃情蜜意便飄蕩在紗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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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啦!」衣慕游邊穿衣邊問道。

  窩在棉被中的真珠其實老早就醒了,只不過她羞於見人,才遲遲不肯出來。

  「再悶下去就快沒氣了。」衣慕游搖搖頭,坐到床沿掀開棉被,把她拖出來抱到腿上,支起她的豬下巴,「真兒,看著我。」帶著感情的聲音吸引她的目光,「你是我的人了,以後不可以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知道了嗎?」對她的豬皮囊,他沒那噁心感了,反而多了份寵愛。

  「嗯。」她害羞地垂下眼,對昨夜意亂情迷的魚水之歡,她覺得奇怪,「昨夜,我們是不是中邪了?

  不然,光溜溜地在床上,那個……」她羞得難再開口。

  衣慕游笑開了,「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害臊的?」若不是她現在是豬小妹,他可能再與她共卦巫山雲雨。

  「小游。」真珠把眼一抬,差點被他電著火了,她急急跳下床,「我……我去看看那個人醒了沒有。」

  衣慕游莞爾笑笑,也尾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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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醒了。」真珠喜孜孜地叫,像盼個多年不見的親人般那麼熱切。這也難怪,她可是從早守到晚,好不容易盼到冷靈荷甦醒過來,她當然高興嘍!

  冷靈荷虛弱地睜開眼,無情無緒的眸子溜一溜四周,才停格在真珠的臉上,她不自覺脫口,「靈蘭」。胸口的悶痛教她扭著臉。

  「我不是靈蘭,我叫真珠。」真珠揉揉她的心口,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個女人為什麼一看見我,就像有血海深仇似的,菲要殺我才甘心?」

  冷靈荷撐起虛弱的身子,真珠把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舒服地靠著,「說來話長,因為你長得幾乎是冷靈蘭的翻本。」她的視線更深入真珠的眸子,「尤其是你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活脫脫像是冷靈蘭的重生。」

  如煙的往事,又歷歷浮現,「二十年前,宮主和靈蘭很偶然地救了一位被黑熊所傷的獵人,很不幸的兩人也同時愛上了這獵人。」她歎口氣,「但,這獵人惟獨對靈蘭情有獨鍾,也因此種下孽緣。宮主在不能受這個殘酷的打擊下,幾乎崩潰了,性子也變得極度殘暴。」往後怵目驚心的情景,教她一陣鼻酸說不下去。

  「她殺了他們?」衣慕游間,當謝絲綺一看到真珠那一刻,一副非把她丟人石磨中,磨成漿那種恨之入骨的猜樣,不難猜到他們的下場了。

  冷靈荷難過地點點頭,「連同腹中的胎兒也沒逃過。」所以,她才會那麼肯定真珠不是他們的遺孤。

  好殘忍,連個未出世的寶寶也不放過,難怪她一見人就砍,真珠心想以後見到這個瘋婆子,自己就自動消失。突然,腦海浮生個肌肉結實、孔武有力的男人背影,便沒緣由地好奇問:「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他和你一樣是姓真。」這句話狠狠敲入真珠的心頭,冷靈荷又繼續道:「叫真采明。」

  「真采明、真采明、真采明……」真珠不斷重複地念著,而眸子也漸漸泛紅盈上淚,她掩住哽咽再也叫不出聲的嘴巴。

  不對勁,看著她滴滴滑落的淚珠,衣慕游擔心地握住她的雙臂。「真兒,出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她抬起淚眼看著他,「老蘿蔔告訴過我,我爹……」她又忍不住哽咽,「我爹叫真采明。」淚水苦澀地滑入口中,似乎在告訴她,他們脫不了關係。

  這句話在冷靈荷腦中爆開,不能置信,「不可能的!靈蘭的肚子明明被利劍穿刺而過,根本就沒存活的希望。」她探著荒謬的目光看著真珠,「除非是出現奇跡。」

  她?再加上真珠的相貌,足以證明她的身世頗教人費解。「這件事,惟有真珠的師父才能解開這謎了。」衣慕游抓住重點。

  一語驚醒夢中人,「老蘿蔔,對啊!找她。」真珠沒再多想,急驚風似地就去找人。

  衣慕游豈會讓她像無頭蒼蠅在深夜裡亂竄呢,便大手將她一攔,「真兒,這麼晚你到哪兒去找?」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想快點知道我爹、娘是誰。」她性子拗了起來。

  「我知道你很心急,但你有沒有想過,老蘿蔔是故意躲著你,任你再怎麼找,也是找不到他的。」潑她一頭冷水也總比欺騙她來得好。

  淚水又決堤了,他說得沒錯,既然老蘿蔔有心避不見面,任她找上一輩子也是徒勞無功的。「小游。」她好無助,無助地哭倒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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