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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月皎    


  博穆推開她毫無用武之地的手指,「我來吧!」盡力不讓自己像急色鬼似地撲倒她,而以她的舒適為優先考量。

  隨著扣子的解開,明亭香的雙頰緋紅更深,螓首亦更低垂。一層層的衣服被剝離,便會多幾分清涼,但是自她體內燃燒的火苗卻逐漸蔓延,讓她陷入更猛烈的熱浪之中。

  待她身上僅餘肚兜、褻褲蔽體,博穆放下床帷,為兩人營造更私密的空間。

  「燭光吹熄好嗎?」明亭香將被子擁在身前,囁嚅地要求。

  在昏黃的燭光下,她很樂意看見他身上的肌肉紋理,卻不願將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那可不行,這龍鳳花燭可是要燃至天明,熄不得。」博穆打趣道。

  她的羞怯、她的恐懼全看在他眼中,無一遺漏。惟今之計便要先消除掉小小的阻礙方能達到目地。握住她緊揪住被單的柔荑,將之置於他的胸口。

  對掌下結實堅硬的觸感著迷,明亭香忍不住誘惑,在他的軀幹上游移探索,她驚奇的發現他狀似痛苦地倒抽一口氣,胸膛的肌肉亦隨之緊縮了一下,令她以為傷害到他忙要縮手,卻被他阻止。

  「不,沒事,只是太舒服了。」他再次引導她的手,教導她如何碰觸他。

  她的手指僅在腰部以上探索,不敢越過腰帶一寸。火熱的慾望撐起了褲襠,威脅著要掙破布料。

  「為我解開腰帶。」

  明亭香聞言,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似的,急忙退縮至床的一角。

  「我不是才為你寬衣嗎?你就當是投桃報李,替我更衣。」博穆加重了語氣,不容她拒絕。

  「脫了衣服你就要睡了嗎?」明亭香心中存疑地問道。

  「當然。」只是睡覺是在更後面,博穆無聲地補充。但是他不會傻傻地現在告知她,天亮前她總會自行想通的。

  他大方地躺在床上,雙臂交抱枕在腦後,讓她自己看著辦。

  天亮之前,可還有好些時辰。

  瞪著那沒有生命的褲腰帶,明亭香幾乎要以為它會突然變成蛇反咬她一口。

  「要不,你就這麼睡吧!」她提不起勇氣,未行動便打退堂鼓。

  她才要躺下,博穆卻抓著她的手使力令她趴至他的身上,胸熨貼著胸,只隔著一件肚兜,她臉紅得令他擔心是否會起火燃燒。

  博穆明白最好的辦法便是轉移她的注意力,與其等她克服羞澀,不如讓她為慾望征服,一切留給本能引導。

  伸出手掌捧住她的後腦,一個使力讓兩人的唇貼近,淺嘗她的朱唇以慰忍受慾火煎熬的自己。

  起初,兩人只是蜻蜓點水,接觸、分開,接觸又分開,但是明亭香開始不滿足於短暫的吻,主動加深了吻;受到了鼓勵,博穆指導她該如何深吻,兩人的舌頭靈活地逗誘對方,忽而由他主導,忽而換她化被動為主動,熱情的程度幾乎要讓床帳燒起來。

  此時,他引導她的手移至腰帶打結之處,在她未反應過來之際,便解開了活結;而不知何時,她的肚兜也被解開,現下兩人是肌膚貼著肌膚,沒有任何阻礙。

  「看著我。」博穆要求著。

  吃力地張開眼,明亭香眼睫不停眨動著,目光迷濛。

  「今夜過後,我一生忠於你,不論身體或感情,永不背叛,若有違者,五馬分屍、屍骨無存。」博穆堅定地起誓。

  沒有絲毫遲疑畏縮之情,明亭香毅然決然地脫口而出:「亭香亦是忠於王爺,不敢有違,願以賤命起誓。」

  語罷以吻封緘。

  此誓如金石般堅定,無物可摧折。

  天將拂曉,透過床帳開啟的縫間向外窺探,冰藍色的天空與他心中疑憂糾結的深處相互輝映,令博穆心情倍感沉重。

  側過身欲迎接朝陽,不料卻驚動到明亭香,令她像貓兒似地蠕動著。他連忙以掌在她的裸背上摩挲著,不一會兒她又睡去。

  新婚之夜幾乎沒有睡眠時刻,將她累壞了。他知道未來仍有無數個夜可以共眠,但是壓抑許久的慾望,要求得到滿足,讓他需索無度。

  雖然疲憊,但是每當他向亭香要求,她便大方而熱情地回應,完全沒有任何保留地付出她的愛。

  可是他仍有一絲保留。

  多磐的話如蠶食桑葉般啃噬著他。

  與第一次的洞房災難相比,那夜哭哭啼啼的月兒,著實令他慚愧,至今他卻難以清晰憶起月兒的容貌。

  精神上,亭香比月兒要堅強多了,不必小心翼翼地在言詞、語氣上斟酌,擔心會在無意間傷了她纖細的情感,令她難過。

  他卻還是得提心吊膽防備著。花兒美,只是扎根土中搖曳生姿,並不主動招蜂引蝶,但蝶兒與蜜蜂卻仍是不由自主地為花兒所吸引。

  亭香清麗秀雅的氣質,並不嬌嬈造作,但是男人的厚顏無恥,不會因她已為人妻,羅敷有夫而罷手。

  太陽紅通通地露了臉,早起的鳥兒忙碌地啁啾,為了食物飛翔。

  明亭香翻過身子抱住了博穆。

  放開了抓著床帳的手,他反手將披散於她臉上的髮絲撥開,露出那張深刻心版的嬌顏。埋首於她濃密烏亮的髮絲,愛戀地深深吸入獨屬於她的香氣。

  她的嬌軀每一處都烙下他的印記,無一處例外。看著她細緻的肌膚上散佈著徘紅的吻痕,心疼之餘,卻也有著驕傲。

  這是他的女人。博穆收緊了臂,心中的充實感是無可比擬。

  揉著惺忪睡眼,明亭香迎接她初為人婦的第一個日出,與博穆多情的目光相接,她忍不住笑了開來,綻出一朵明亮艷麗的笑。

  「早安,王爺。」

  博穆沒有糾正她生疏的稱呼,俯首吻住了她的唇道早安。不過是個單純的吻,但是情慾的殘焰卻又復燃,身體蠢蠢欲動。

  在如此清爽的早晨,府中只有傭人活動,而未得傳喚,他們是不會擅自打擾主人們。新婚燕爾的甜蜜,是不歡迎旁人的干預。

  他們還有時間溫存一回,宮內並不期望在三天內見新人一面,所以他們不必慌張地急於下床。

  放鬆心情專注在即將到來的激情,博穆慢慢加深親吻,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令明亭香無法自己地嬌喘連連。

  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令她曲線畢露無所遮掩,在旭日初升的光線下,她的美令人屏息。

  「阿瑪,起床了。」

  沉浸在情慾裡的二人沒有想到還有一個無人可擋的程咬金,依寶吟敲著門板的力道,似不把門打開誓不罷休。

  「格格,不行的,別吵王爺和福晉休息。」一旁的婢女慌張阻止。

  「天亮了耶,阿瑪他總是天沒亮就起床的。」

  但是婢女知曉今日可非比尋常,若讓格格進入王爺與福晉的新房,看到孩子不宜的畫面,她可吃不完兜著走,說什麼也得阻止不可。

  「瞧,房門還關著,王爺一定是宴起了,格格要不要先用早餐。廚房煮了好吃的小米粥,還有香香的牛肉餡餅。」婢女以食物誘哄寶吟。

  但是寶吟並不上鉤,猛嚥著口水把頭撇開拒絕,「不要。」

  婢女慌了。再這麼嚷嚷下去,王爺鐵定發火,屆時腦袋可就得揮手說再見了。

  「我的好格格,小姑奶奶,先去用早膳吧,王爺與福晉晚一點會起來的。」婢女快要跪地求饒了。

  「不用了,我們起來了。」

  新人房門咿呀一聲打開,門開處站著襄王爺,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匆忙之間套上的。

  從床帳不停輕微擺動,可以知道怕羞的福晉躲在裡面,而身上只怕是未著寸縷。

  「讓廚房準備開膳,協助福晉的丫環可以進來為福晉梳洗打扮了。」

  趁博穆在交代事情,寶吟趁隙鑽入新房,直闖喜床,他連忙伸長手臂去抓人。

  拎著寶吟的領子,他將她舉高至面對面,「乖一點,太胡來會惹人討厭的。」

  「才不會呢!」寶吟不停扭動欲脫身。

  「你先去漱洗梳妝,打扮得美美的才討喜,香姨才會喜歡你。」

  視線集中在父親臉上,看得差點沒成鬥雞眼,卻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以她的經驗實在分不出真實與謊言。

  「真的?」她語帶存疑。

  「那當然。」博穆不習慣被寶吟質疑。

  在過去生活中,她總是把他的話奉為真理,現在不過才加入了一個新成員,她就完全偏向亭香那一方,令他失落感頗強。

  「好。」幾經思考後,寶吟終於答應,在被放下之後一蹦一跳地回房去。

  門外亦站了一列手捧梳理用具的婢女待命,博穆明白一天已經展開,不容許他再溫存,便毅然大步離開新房,將明亭香留給侍女們。

  白天與夜晚她的丈夫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人,白天在僕人與女兒面前,他維持一個彬彬有禮的形象,中規中矩的表現比在旅途上還要冷淡。

  但是入夜之後,新婚之夜的熱情卻又完整且忠實呈現,每晚入睡前她早已精疲力竭,被擁入他的懷中平穩呼吸後,便立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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