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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拓拔月亮 「這……這怎麼可以呢?」任大娘站在豬肉攤前,手中拿著碎銀,騰在半空中,愣著。 這市場中,出了名的寒酸夫婦,今兒個竟然不收她買豬肉的錢,見鬼了! 「送你的!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再多拿一點。」豬肉榮的妻子,又切了一塊遞給她。 「夠了、夠了,不需要這麼多。」任大娘把肉推回。「我只買手中這塊肉,這銀子……」 「都說不用了,你還和我們客氣。」豬肉榮的妻子,把她拿著碎銀的手掌,攏闔了起來。「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這塊肉,就當是我們送給親家的禮!」 「親家?!」任大娘一臉茫然。什麼時候兩家成了親戚了? 「就我那大兒子嘛,他啊,看上你們家舞月了!」一身肥肉的豬肉榮,手拿屠刀,粗聲說道:「明兒個,我會請媒人上門提親,該給的禮,我們是不會少的。」 屠刀一落,剁了一隻後腿肉,幾個刀起刀落,一隻豬後腿,分了好幾截。 豬肉榮拿了幾塊豬腳,用荷葉包住。「這些你拿回去,鹵一鹵,給舞月的爹,準備一餐豐盛,記得告訴舞月的爹,說是未來親家送的。」 平日想貪,貪不到,今兒個他大方給,倒讓甫到豬肉攤前的舞月,給一口回絕了。 「我們才不要你們的豬肉!」 「喲,平常看舞月大咧咧的,說到婚事,她也會害臊耶!」豬肉榮的妻子,把被推回的豬腳,又拿給任大娘。「拿去、拿去。」 「我們不要!」任舞月倔著,臉上只有憤怒,壓根看不出有任何害臊之意。她把她娘手中的那塊五花肉,也一併退還給他們。「豬肉,我們是不買了!你們也不用想我會嫁給你們當媳婦!」 「唷,這丫頭,嘴這麼利!我兒子看上你,那可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氣不過自己的熱臉,去貼上一個丫頭的冷屁股,豬肉榮的妻子,又回復平日的寒酸刻薄。「你們以為這些肉是你們買得起的嗎?哼!」 「我們不是買不起,是不想買!」任舞月咬著牙,「誰要吃你們賣的死豬肉,只會拿劣貨來坑人。」「喂,你這丫頭,話別亂說,誰賣死豬肉了!」豬肉榮氣的拿屠刀指著她。 「我親眼看到的!」 「舞月,別說了,我們回家去!」任大娘怕又得罪人,拉著她要走。 「你別走!」聽到旁人議論紛紛,豬肉榮火氣上升,拿著屠刀衝出來,擋在她們母女面前。「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否則我……」 屠刀已經逼到任舞月面前,她倒是一臉無懼。 「你想殺我嗎?你最好現在就殺我滅口,否則我一定把實情,全部抖出來!」激怒了她,她也不會再念在胖子哥和她的交情上,隱瞞事實。 「舞月,別說了!」任大娘把女兒拉開。 「你說啊、你說!」圍觀的人愈來愈多,為了確保日後生意不受影響,無論如何,他不能就此罷休,否則,就等於是默認了。「沒有證據的事,你要是敢亂說,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爹,您不要割舞月的舌頭,她現在還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割她的舌頭。」傻頭傻腦的胖子明,倒也還不至於到不辨菽麥的地步。這會兒,他對朋友的義氣,倒是自然的迸出來了。 「天明,你給我過來!」豬肉榮的妻子,趕緊把兒子拉開,還斥了他一番。「這丫頭在擺我們的道,你還當她是什麼狗屁朋友!」 「前天大半夜裡,我在挑菜,看見你們夫婦,從阿通伯的家裡,推了一隻死豬出來……」 「舞月!」任大娘急得用手摀住女兒的嘴。「我們回家去……」 「你們別想走!」旁人指指點點,喧擾的雜音,讓豬肉榮氣騰騰地。 「是啊,你這丫頭,一張賤嘴,胡扯著話,放了兩聲屁就想走!你知不知道,你亂說話,會讓我們生意做不下去,我們損失可大了!」豬肉榮的妻子也氣的。「你趕緊向我們賠罪,否則……否則我們就告上官府去,讓你這賤丫頭坐牢去!」 聽了胖子的娘,潑聲浪氣的指控,原本要隨娘親離去的舞月,登時不服氣,立在他兩夫婦面前,不顧一旁因驚嚇而嗦著手指頭的好朋友胖子哥,再抖出一樁醜事。 「上個月初八,天還未亮,我起了個大早,要到河邊去洗衣服,途中經過阿昆叔的豬圈,看見你們夫婦,又是鬼鬼祟祟,捉了好幾隻小豬,跑得飛快……」 第二章 任舞月的話一出,一片陣噪聲中,一道拔尖的聲音,隨著一個黝黑的瘦婦人,從人群中迸出。 「好啊,原來是你們兩夫婦,偷走我家豬圈的六隻小豬!」戟指怒目的,正是阿昆的妻子。 「不……不是,你不要聽這賤丫頭亂說,說不是你家那些小豬,是被她和她娘給偷了,故意來冤枉我們的!」 「我和我娘才不會做這種事!況且我們家也沒有小豬!」任舞月挑著眉。「阿昆嬸,我聽你說過,你們家的每一隻豬都有做記號,不如現在就去他們家豬圈看看,小豬才弄丟一個月,他們還不至於殺了吧,」 「對對對,就這麼辦!」眾人起哄,吆喝著要一同前往去看罪證。 在眾人正要隨著舞月前往豬肉榮的家中時,臉白氣噎的豬肉榮,突然仰首大叫一聲,之後,像發了瘋似的,拿著屠刀,衝向人群。 「啊!大家快閃!」 有人尖叫著,看到人高馬大的豬肉榮,發狂的衝來,利光閃閃的屠刀握在手中,大夥兒只求保命的往邊閃。 「任舞月,你這賤丫頭,我要割了你的舌頭,」豬肉榮大吼著,像要殺敵般地,奔向舞月。 「舞月,你快走!」 任大娘回頭一看,那豬肉榮根本像是失了理智一般,恐怕話是聽不進耳了。她擋著,要女兒先走。 「娘,您不能留在這兒,他瘋了,他會殺了您的!」舞月拉著娘親一起跑。 兩個女人怎麼也跑不快,豬肉榮幾個箭步,就追了上來。 幾個棧裡的大男人,追上來,想拉住豬肉榮,但他手中的屠刀胡亂揮舞一番,沒人敢在上前。 「你這個嘴賤的臭丫頭,我一定要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知道自己跑不了,氣喘吁吁的任舞月,昂首佇立在他面前。 「好啊,你割啊,我要是缺了條胳臂、斷條腿,你就得傾家蕩產的賠償我!」 豬肉榮的兩眼,瞪得比牛眼還大,撐大的鼻孔,噴出兩道怒氣。 「你可別以為我會怕你這賤丫頭!」 「你別想傷我女兒一根寒毛,你要是敢傷害她,我就到官老爺那兒去告你!」任大娘以身擋在女兒面前。 「滾開!」 豬肉榮手一推,便把任大娘給推倒在一旁。 「娘……」 任舞月想過去扶她娘,卻被豬肉榮給捉住。 「賤丫頭,我要你馬上向我道歉,說你剛才說的那些,全是你自己胡謅的!」豬肉榮把屠刀逼到她面前。「要是不說,我馬上割下你的舌頭!」 「我才不是胡謅的!我說的全是真的!」任舞月兩手扭腰,一雙圖眼,瞪得比他大。 氣湧如山,再度找不到台階下的豬肉榮怒目切齒,狂吼了聲,高舉手中的屠刀,氣騰騰地朝任舞月揮去。 眾人尖叫著,任大娘的嘶喊聲,舞月全聽不到,看著那把屠刀,即將把自己大卸八塊,她嚇呆了,杵著,眼睜睜的看著屠刀砍向自己。 瓏瓏的車聲甫停,豬肉榮手中的屠刀,鏗的一聲,登時,從刀刃兒的地方,沿著刀背,斷成了兩截。 圍觀的村民,全看傻了。 豬肉榮一臉錯愕之際,一旁的任大娘,立即將呆住的女兒抱開。 所有人的目光,全望向那輛豪華的馬車。 「哪個豬八戒,把我的屠刀弄斷了?」拾起斷成兩截的屠刀,豬肉榮叱著。 一個穿著道袍,年約四十來歲的男子,筆直走上前,蹙眉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拿屠刀追殺一名弱女子,難道你忘了東城主曾下令,毆打婦孺者,得進牢獄關上兩年?」 「這……」豬肉榮氣勢弱了些。他沒忘記東城主當立過這條法規,但是,他栽在一個賤丫頭手中,氣不過嘛。「可是,那丫頭滿嘴胡言亂語,壞了我的生意,我……」 「東城不是沒有法規的地方,任何糾紛事,大可向地方官告去!」 「告……告官……」豬肉榮傻眼了。這可不成,一狀告上去,那他的底不就全都露了。「算了!我不和一名小丫頭計較!」 回復了理智,人也跟著心虛起來,豬肉榮摸摸鼻子,想走,卻被舞月給喝住。 「你別想溜!」儘管手軟、腳軟,但她今天絕不放過他。平日欺人太甚,今兒個,她非把他的底給掀了。 「舞月,別說了!」雖然也不滿豬肉榮平日的惡行,但女兒是她心頭的一塊肉,任大娘可不想看女兒成為上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