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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拓拔月亮 「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大剌剌的坐在檀木椅子上,東方臥龍的兩道怒光,鎖定在乾坤的身上。「我叫你出去,你聽不懂是不是?」 主子正在氣頭上,恐怕他的建議,主子聽不進去。 「是,屬下告退!」撣撣的行個禮,乾坤無奈離去。 在大廳內,獨坐到天黑,一直到婢女來請他用晚膳,他才踏出大廳,朝膳房走去。 「荷夫人呢?」 一進膳房,見不到自己的侍妾,東方臥龍蹙起兩道濃眉,一臉不悅。 「回城主,荷夫人說她吃不下。」婢女水袖侷促地答:「荷夫人要奴婢來服侍城主用晚膳。」 一臉陰鬱的神色,東方臥龍一坐下,大手朝桌上一拍,拍的水袖不住顫抖。 「把飯菜準備好,我要親自端去給荷夫人吃!」 「是……是,城主。」 不敢怠慢,水袖和廚娘拿來兩個大托盤,把飯菜放進托盤內,隨著主子身後,進入了心荷院。 這心荷院是三個月前才落成的,是城主為了荷夫人,特地請人建造的。 「東西放下,你們全出去!」 進入寢房後,東方臥龍威嚴下令。 「是。」 放下托盤,不敢多待片刻,水袖和廚娘,恭敬告退。 僕人離去後,東方臥龍臉色轉素,坐在床沿,雙手搭在一個面向著床的柔弱女子肩上。 「心荷,吃飯了。」他溫柔的低語聲中,夾帶著對身邊女子的心疼。 都半年了! 心荷至今仍是無法從那件事的陰霾中走出來,整日整夜,思思唸唸的,還是那個和他們無緣的孩子。 女子緩緩回過頭來,苦笑著:「我不餓,你吃。」 「別說你不餓,你瞧瞧你,都瘦了!」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滿眼心疼。「吃一點吧!」 搖搖頭,哀愁的面容,無一絲血色。「我沒胃口。」柳心荷一抬眼,對上夫君的俊容,滾燙的淚珠,幽幽滴下。「臥龍,我又夢見我們的孩子了、我又夢見他了……他……他長得和你好像……」 心頭一揪,他伸手樓緊眼前的淚人兒。「我知道、我知道。」 大夫說過,她這是心病,沒藥醫的,只得等她自己想通、想清楚。 「我聽到他一直哭、一直哭……我抱起他,輕輕搖著他,他很乖、很乖,一會兒就不哭了。」偎在夫君懷中,她淚如泉湧。「臥龍,我想他……沒有爹娘在他身邊,他會冷著、餓著……他會不會怨我沒去疼地。」 痛苦的闔上眼,東方臥龍輕撫著她的背。 「不會、不會的,他不會怨你的!」 「可是,他在哭,他一直在哭……」每回夢裡,嬰兒的啜泣聲,總是令她心如刀割。 「心荷,聽我說……」拉開她,他輕聲道:「我們的孩子,他在等,等你再次懷孕,他會再投胎來做我們的孩子。」 仰首,對上那雙黑眸,心中又是一陣痛楚。 垂首,搖頭,她泣聲道:「臥龍,請……請你給……給我一點時間。」 「我沒有要逼你。」他伸手想樓她,這回,她眼中充滿懼意,躲得遠遠的。 總是這樣! 自從孩子沒了,她總是對他若即若離,生怕他再碰她一下。 他心疼她傷心過度,但也惟有在她傷痛之餘,她才會倒在他懷中痛哭。 淚水汪汪的幽眸中,寫滿歉意,眨出一串淚,柳心荷哽聲道:「臥龍,對不起……」 強壓下自己的情緒,東方臥龍擠出一抹笑容。 「來吃飯吧!就當是陪我!」 柔順的點頭,她知道這半年來,為了她,他忍,百般對她好,她也想當好女人,服侍夫君,但,每回想起孩子流失的主因,她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懼。 她克服不了那一層恐懼呀! 「吃吧!」 他反過來服侍她,端著碗筷給她,見她愣愣地,心想,她大概還怕他,沉重的放下碗筷,他坐回對面的位子,端起碗,逕自吃著。 看著夫君落寞的神情,柳心荷心中又鋪上一層愧疚,抖著手,捧起碗,含進了一口白米飯,淚珠又滾滾滑落…… 儘管垂首猛扒著飯,但他知道,她一定又哭了。 他面無表情,囫園吞著入口的飯菜,吃不出任何美味。 滿地的殘枝碎葉,如狂風掃過一般,幾把刀劍,從半空中,同時落地。 東方臥龍頹喪的站在園中,汗水沁濕了他的衣服,粗重的喘息聲,是揮刀舞劍一個時辰的尾奏。 兩眼渙散,盯著地上的落葉,他又想起半年前那一夜…… 那一夜,聽聞東城百姓,對他愛戴有加,下屬們各個對他坐上國主之位,謂之指日可待。 滿心歡悅之餘,大擺宴席,飲酒助興…… 那一夜,喝多了,醉了,回房一見到美嬌娘,禁不住體內慾火翻騰,摟她強行歡愛。 誰知,酒後的粗蠻,傷了她的身子、也傷到了他們的孩子。 她肚裡八個月大的孩子,就在他粗暴的力道下胎死腹中。 此後,她對他的碰觸,甚為恐懼,怕是那一夜的情景,已在心荷的心中,存下了陰影。 他憐她、愛她、體恤她,不強迫她盡侍妾的義務,甚至還為了她,另築一處心荷院,讓她好好靜養。 乾坤曾提議要找別的女人來服侍他,但被他斥喝了一番。 他愛心荷,也知道心荷不願他碰其他的女人,為了心荷,他會忍,他相信,總有一天,心荷會打開心防,和他一起重新過著甜蜜的生活。 一晃眼也半年了,心荷的心病,似乎愈來愈嚴重,請了許多名醫,吃了許多藥,仍是不見她開懷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再一個半年、或者無止盡的半年? 這種盲目的等待,令他愈來愈心浮氣躁,連脾氣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踉蹌的退了一步,環視著園內秀光的樹幹,腦中突然閃過乾坤的提議。 或許,暫時離開東城堡,對他和心荷來說,都是好的! 心荷一直認定,他們的孩子,是個男娃,長得像他,見到他,心荷就會想起孩子,如果沒見到他,或許她會慢慢遺忘孩子的事。 這麼認定,心中當下作了決定,大步的邁出園外,他威喝地朝守在園外的一名發抖衛兵說道:「叫軍師馬上到我的書房來!」 「是……是……屬……屬下馬上去!」衛兵早被先前他在園內狂揮枝葉的情景,給嚇的手腳發軟,這兒,聽令之餘,連滾帶爬的離開。 今兒個是任老爹的生日,也是忌日,一大早,任舞月和娘親就到市場買菜,一整年,捨不得買、捨不得吃,就為今兒個,幫爹爹和大哥,準備豐盛的祭品。 他們生前,吃不到一頓山珍美味的菜餚,死後,頭一年的忌日,雖未能炮鳳烹龍,但至少她們娘兒兩,也會為他們爺兒兩,準備豐盛的一餐。 雖然今日不賣菜,但任舞月一到市場,便先幫賣豆腐的阿婆擺攤,任大娘則先到魚販那邊,挑選要買的魚。 「舞月,你們今天怎麼不擺攤了?」 豬肉榮的二兒子胖子明,手中拿著一塊炸過的豬肉,堆著滿臉的笑,走過來。 「不用你管!」還在為前日胖子明沒送回禮的事生氣,任舞月幫阿婆擺好攤子後,像趕蒼蠅一般的趕著他。「胖子哥,你要是不買豆腐,就閃遠一點,免得妨礙阿婆做生意。」 「喔。」胖子明退了一步,沒擋在攤子前。「舞月,為什麼你們今天沒擺攤子?」 看不出舞月正在生他的氣,胖子明滿心好奇她們不擺攤賣菜的原因。 「我說了,不用你管!」斜瞪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那塊比她手掌還大的炸豬肉,她又漲了滿肚子的氣。 有錢、沒錢,果然差很多。 她和娘一整年,都捨不得花錢買一塊肉吃,這胖子哥一大早的食物,就是一整塊肉,真教人嘔的! 早知道,她就和娘商量去賣豬肉,每天就有吃不完的肉,還會吃到吐咧! 「為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咬了一口肉,胖子明呆頭呆腦的看著她。 「誰和你是朋友啊!」哼了聲,任舞月離開阿婆的豆腐攤,走到別處去。 胖子明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也對吧!我們以後,也許不能做朋友了!」 聽到胖子明說這一番話,任舞月頓下腳步,回頭瞪他。 「胖子哥,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要不要做朋友,可是由她來決定的。 是她不想和豬肉榮的兒子做朋友,可不是豬肉榮的兒子不要和她做朋友。 窮歸窮,這點骨氣她可是有的! 「我哥說,他要娶你當媳婦兒,這樣的話,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嫂,不是朋友了!」又咬了一塊肉,送進嘴裡。他說的含糊,她聽得可清楚了。 「你哥說要發我?我才不要嫁他咧!」任舞月怒瞪著一雙杏眼。那個混賬東西,也想娶她?門兒都沒有! 「可是我爹娘說,娶你好,你會做生意,以後等他們老了,豬肉攤就可以交給你和大哥……而且,我爹娘還說,你和你娘,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因為你們窮,母女倆無依無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