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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孟薰(花暖)    


  從來沒見過她動怒,秦練堂微挑起眉,有絲訝異,卻迅速反掌拉住她。

  「你還沒上完藥。」拉回她的瞬間,彷彿看見了一抹淚光浮在那溫潤的眸中,秦練堂心臟一抽,刺痛沉悶。

  「你不怕死,喜歡打架,就自己上藥。」她氣憤說著,嗓音卻是軟的,甚至帶著顫抖。

  她的顫抖到底是生氣?還是害怕?微瞇起眸,秦練堂看不出端倪,索性一把將她拉下。

  「我不喜歡打架。」他出乎意料的解釋,表情卻不善的斜睨她。「若不是沒人保護,我何必打架?」

  桑芙然微微一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人家找你麻煩嗎?」

  「廢話。」他受不了的白她一眼。

  「對不起。」悶聲了幾秒,她的口吻恢復溫和,靜靜地道歉。

  是她反應過度了。

  秦練堂是秦練堂,不是四年前的「他」,不會這麼容易就……離開。

  而且,保護他本該是她的責任,不是嗎?

  桑芙然坐回他身旁,不再說話,有些歉然地拉起他的手,輕輕替他上藥。

  秦練堂原本想多嘲諷她幾句,但看見她眼底尚未散去的淚光,怎麼樣也說不出來。

  風大了些,勾起幾許細柔髮絲打散在她頰畔,遮掩了視線,撥了又撥,她微微慍惱地將落發勾到右耳後,只是忽略了另一邊拂過他鼻尖的細細髮絲,散發出撩人的清雅香氣。

  看著她專注替自己療傷的模樣,秦練堂開始覺得,或許她的存在不是真的那麼討人厭了。

  ※※※

  「什麼?你要我教你柔道?」靳以臣斯文帥氣的臉上,滿是驚愕。

  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打量眼前纖秀的文弱少女後,他忍不住再問了好幾次。

  「芙然妹子,我沒聽錯吧?是柔道沒錯吧?是你要學沒錯吧?」

  「沒錯,靳大哥,是我要學沒錯。」桑芙然清秀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體能活動向來是她的弱點,而她從不是一個會拿自己的弱點來逞強的人,可現在,她卻自動自發決定做蠢事。

  或許,是為了他那句無聊的調侃引發的愧疚感,也或許是不希望在人家的領地上白吃白住而毫無貢獻。

  更或許是……為了那雙相似的黑眸。

  四年前,她沒有能力,只能看著商泉哥在她眼前死去,現在,她不想讓事情重蹈覆轍。

  「可以嗎?」想到自討苦吃的下串未來,桑芙然的聲音更加氣虛了。

  「秦小弟逼你學的嗎?」靳以臣臉上有絲興味。

  「不是,我沒有跟他提起。」她的意志力已經不怎麼堅定,恐怕靳大哥再問下去,她就要奪門而出了。

  其實以方便性來說,她該去找衣尋姐學,可是以秦家的「階級」來排的話,靳大哥和可湲可能是比較理想的學習對象。

  只不過她察覺得出靳可湲對她的敵意,所以最後她只好來找跟她比較熟、又為人友善的靳大哥了。

  畢竟要去討好一個不喜歡她的人,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你真的確定嗎?」靳以臣長歎了口氣,做最後確認。

  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別說她會學得很辛苦,他想,他恐怕也會教得很痛苦吧。

  桑芙然歎了聲比他更長的氣,萬分無奈的點點頭。

  「柔道,我看……你就算了吧。」靳以臣的眼睛繞著她轉了幾圈,懇切的不評論。「最多教你幾招防身術就可以了。」

  ※※※

  最近的聖喬諾中學國中部,流傳著一則轟動火熱的大八卦。

  據說國三某位桑姓學姐,正以緊迫盯人的攻勢追求國二學年榜首秦練堂。

  除了一同上下課之外,放學後的籃球隊訓練時間,她也會坐在關閉的體育館外看書,等待他練習結束。

  奇怪的是,向來痛恨女生跟進跟出的冷面帥哥,卻沒有嚴詞拒絕對方的糾纏。

  這紛擾的流言,直到傳出桑姓學姐和冷面帥哥有堂表親戚關係之後,才告一段落。

  只不過,這位桑姓學姐一夕之間,從眾人討伐的罪人變成了學妹們討好巴結的對象,只為了要將情書安全的送到心上人手中。

  「今天幾封了?」最後一堂自習課,全班鬧烘烘的,尹汐月看著攤展在好友桌上的各式情書,無力的問了一聲。

  「五封。」桑芙然溫溫的笑答,對於自己變成秦練堂專屬郵差的情況,絲毫不感到麻煩。

  「五封?他比張三豐還多了兩封耶。」尹汐月自己講了個冷笑話,然後很白癡的笑出來,隨即又愁眉苦臉起來。「唉……為什麼她們都能這樣面不改色的寫出一大篇情書?」

  尹汐月看看手中厚厚一封的情書,再看看自己空白的信紙,半是崇拜、半是嫉妒的哀嚎。

  為什麼她暗戀劍道社的蕭恆韞學長六年,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汐月,你快寫,剩下半個小時就要下課了。」桑芙然提醒著,表情顯得有些難過。

  汐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她明天就要到美國去了。

  轉入聖喬諾中學,雖然只有半年的時間,但她們的友情卻迅速發展,她甚至還記得汐月跟她說過的第一句話:「喂!我叫尹汐月,我是全學年功課最爛的學藝股長。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神經比電線桿還粗、愛幻想、個性爽朗,又很有義氣的好朋友。尹汐月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和秦練堂真正關係的人。

  連續劇看太多、又很愛幻想的尹汐月,當初一聽完他們的關係,就自動把他們代入喪盡天良的紈褲子弟和楚楚可憐小媳婦的劇情。

  當場把學妹們奉若天神的秦練堂降格成缺心少肺的大惡人。想起尹汐月每次看到秦練堂就對他使白眼的模樣,桑芙然忍不住又有了笑意。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尹汐月終於在下課鐘響前一分鐘,完成了她的曠世情書。

  「終於寫完了!」尹汐月解脫似的吁了口氣,一面手忙腳亂的封信。「芙然,你要不要跟我去告白?」

  「不了。」告白是屬於一個人的事情,由誰代替或由誰陪著都不好。桑芙然搖頭婉拒了,鐘聲恰好響起。「你快去吧。」

  「可是……」可是她還有好多話想跟芙然說。尹汐月猶豫地看著好友。

  「快去吧!你出國之後,還是可以常常跟我通信,可是跟學長告白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喔。」

  桑芙然諒解的笑笑,將好友推出門口,直到她終於消失在樓梯口,她才露出了不捨的離愁。

  她愈來愈能體會佛家說的人生至苦:怨憎會,愛別離。

  不喜歡的人總會不停遇上,而親愛的人,卻總是要別離哪……

  第三章

  「桑芙然。」

  踏出教室,熟悉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是秦練堂。

  「怨憎會」出現了。

  「你怎麼在這?」來找她嗎?好稀奇!桑芙然訝然地看著他。

  除了上次拿錯書包外,他從來沒主動出現在她教室外面。

  「我今天不練習。」秦練堂淡淡答著,斜背著書包,修長俊秀的身材在合身的制服下顯得更加挺拔,絲毫不在意兩人同行引來的頻頻側目。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她的跟進跟出,也不再那麼討厭她了。

  「噢。」桑芙然點點頭,兩個人靜默的並行著。

  她垂著臉,反常的一句話也不說,心裡仍為了好友即將遠行而難過。

  還沒走到校門口,桑芙然遠遠就看見好友手上捏著方才封緘的信封,追著一輛遠去的腳踏車。「汐月?」

  該不會是錯過了吧?!桑芙然看著腳踏車上的背影有些眼熟,而遠去的速度絲毫沒有停緩的跡象,看來,汐月是追不上了。

  不行!她不能讓好友在離開前留下遺憾。

  「秦練堂,你可不可以給我蕭恆韞學長的地址?」桑芙然匆匆地說著。

  秦練堂是班聯會的書記,每個星期的班聯會紀錄都會放在他那裡,裡頭有幹部聯絡名單,當然包括班聯會主席蕭恆韞,而今天正好是開會的日子。

  「為什麼我要答應你」看著眼前情況,多少猜出幾分,秦練堂懶洋洋地說。

  「拜託你好不好?」桑芙然頭一次對他用了「拜託」兩個字。「汐月明天就要

  去美國了,我不想她留下遺憾。」

  「關我什麼事?」他冷冷答腔。

  那個女生他見過,是桑芙然的死黨,在學校裡總是跟她形影不離,不過對方似乎很不喜歡他,每次在學校狹路相逢,就會莫名其妙的瞪他,然後親匿得像保護小雞似的母雞,快快把桑芙然拉開。

  「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桑芙然下了決心,一定要幫好友達成心願。

  看她認真的表情,秦練堂反倒笑了。「好,答應我三件事情。」

  「什麼事情?」沒料到他會乘人之危,她一愣。

  「暫時還沒想到。」他聳聳肩。

  「好,我答應你。」桑芙然不假思索的應諾。溫淡的眸光盈滿不安,頻頻向校門外張望,生怕好友放棄離開。

  「什麼都答應?」秦練堂有趣的揚起劍眉。

  「當然不能叫我去做壞事,或者我力不能及的事情。」桑芙然加了但書,一面拿出紙筆。「請你先把地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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