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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陶陶 惠文笑了笑。「碰巧是我喜歡的茶,喝多了,也能辨出些味道來,我頂多能認出常喝的十味茶,再多就不行了,我認識個人才是真功夫,連雨前采的茶,還是雨後采的茶都能知道,茶裡多了些濕氣霉氣,一嘗便知分曉。」 「真有這樣的能人?」贏瑾蕭感興趣地揚起眉。 「是啊!而且還是個姑娘家。」他又喝口茶,雙眼掃過他臉上的表情。 贏瑾蕭神情自若地打開扇子,露出笑。「這倒奇了。」 「是啊!」他頓了一下。「在下曾與這姑娘見過幾次面,真是佩服得緊,說不定贏老闆也聽過她,那姑娘姓夏,是建州人氏。」 「姓夏……」贏瑾蕭故作沉吟狀.「建州人氏,好像有點印象,我這記性……」他以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了,前兩年我還去過建州,莫非是夏老的千金?」 「贏老闆……沒見過夏姑娘嗎?」 他試探性的語氣讓贏瑾蕭揚起嘴角。「在下該見過嗎?」 這不正面且閃避的回答讓惠文起了疑心。「因為贏兄去過夏府,所以在下想,您或許與夏小姐打過照面。」他再次探問。 「這可考倒我了,惠兄有所不知,贏某去年不小心撞了頭,自那以後,記性就差了。」他又敲敲自己的額頭。「不知這夏小姐長得什麼模樣?」 「贏老闆當真沒印象?」惠侄追問。 「或許您提個醒,贏某便想起了。」 惠侄沉吟一會兒才道:「不瞞贏兄,這夏小姐雖沒有沉魚落雁之貌,可也有小家碧玉的秀氣……」他笑了笑。「這樣說是太籠統了些。她有張圓圓的臉蛋,比起時下的女子是顯得豐潤了些,雙眼很有神,也很淘氣,說真的,她的外貌沒有特別的突出之處,要形容還真不好形容,聽說半年前她上了揚州,贏老闆沒耳聞什麼嗎?」 「沒有。」贏瑾蕭回答。「畢竟是個姑娘家,總不能拋頭露面的。」 「也是,也是。」惠文頻頻點頭,又啜口茶。「……許先生上個月到建州去購茶,與我家大人聊了幾句,想必許先生也跟您說了。」 「方纔聽下屬說許九是回來了,可還沒上我這兒,莫非出了什麼事嗎?」他面不改色地扯謊。 「不,不是。」惠文舉起手,示意事情不是他所想的。「贏老闆莫要會錯意,這事與買茶無關,而是與夏小姐有關。」 「怎麼?」 惠文轉了一下心思才道:「這事早晚許先生也是會向您提的,在下就實話實說吧!聽說夏小姐上來揚州是為了贏老闆。」 「為我?」贏瑾蕭揚起眉。 「聽說兩年前贏兄在夏府做客時,與夏家小姐一見鍾情,嗯……定了終身。」 贏瑾蕭故作驚訝地張大嘴。 惠文立刻問道:「這事可是於虛烏有?」 「這事是由何人說出?」贏瑾蕭追問,他要知道是誰造的謠。 「自然是由夏家的人說出。」他又補充一句。「而且夏小姐也曾親口證實。」 贏瑾蕭愕然地愣了一下,這次不是偽裝,而是真的詫異,這夏小姐可真是個說謊的大騙子,他連見都沒見過她,更別說與她有婚約。 「看來是讓她擺了一道。」惠文壓下眉。「這夏姑娘可真大膽,連自個兒的名節都給賭上了。」 「賭上什麼?」贏瑾蕭探問。 惠文回過神,自覺失言,連忙道:「沒什麼。」 「黎大人與這事可有關係?」贏瑾蕭又問。 惠文乾笑幾聲。「其實……也沒什麼,這事就算我不提,贏老闆到建州打聽一下也能知曉,所以在下就不隱瞞了。之前大人曾上夏府提過親,夏姑娘說與人有婚約,婉拒了大人。」 「她為何不直接拒絕,而要撒謊?」他揚起眉。 「這……」惠文捋捋鬍須後才說道:「這夏姑娘是有些古怪,她的想法與常人不太一樣。」 「是嗎?」他感興趣地問。 「夏小姐五歲前都住在四川一帶,那兒民風開放,與中原截然不同,後來雖跟著母親回到建州,可性子已經定了,聽說她小時候野得很,滿山滿谷地跑,夏老爺都叫她野丫頭,對她疼愛有加,自然不會束縛她。她自小大膽,玩得不知顧忌,一直到十二歲那年在山裡遇上老虎,跟在她身邊的僕役為了救她喪了性命,她才收斂起性子,只是骨子裡的叛逆自小就種下,是很難消除的,她--」惠文忽然止了話語。 「怎麼?」贏瑾蕭發現他的神色有絲不對勁。 「沒什麼。」他抱歉一笑。「大概是昨天吃的東西不新鮮,肚子有些不舒服。」 「那咱們等會兒再談。」贏瑾蕭朝外頭喊了一聲,示意奴婢帶惠文到茅廁去。 惠文抱歉地說了幾句話後,便隨著奴婢到後院去。 贏瑾蕭坐在花廳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惠文方纔的話語。這夏家小姐實在是讓人想不透,為何一個單純的拒婚,她要弄得如此複雜?更令他不解的是為何挑上他,甚至還捏造了兩人成親的消息。贏瑾蕭搖搖頭,這姑娘實在是太大膽了,除了戲弄朝廷命官外,連他也莫名其妙地被擺了一道。 「這是在給我下戰帖嗎?」贏瑾蕭揚起嘴角。 等了一陣子後,奴婢回來了,可卻不見惠文的蹤影。 「少爺,惠先生說還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登門拜訪。」 贏瑾蕭微微一笑,示意奴婢退下。「尿遁嗎?」 ☆ ☆ ☆ ☆ ☆ ☆ ☆ ☆ ☆ ☆ ☆ ☆ ☆ ☆ 看著惠文走進茅廁的身影,讓葵月露出笑,她掩著嘴,深怕自己會笑出聲來。 一等茅廁的門關上,帶路的奴婢立即小跑步到樹叢後。「小姐?」 「榮粟,妳做得很好。」葵月笑著稱讚她。 榮粟高興地露齒而笑,她穿著青色的僕衣,在贏府負責內務的工作,臉蛋長尖,髮絲綰成雙丫,今年一十有八。 「一會兒妳去跟大少爺說惠先生有事先走了。」 「是,小姐……」她遲疑了下,又接著道:「大少爺不會……不會發現是奴婢放的瀉藥吧?」 「妳放心,只放一點不礙事,不會有人懷疑的。」葵月很有信心地說。 「那接下來該做什麼?」榮粟又問。「萬一惠先生回到建州告訴黎大人--」 「這事已經露餡,瞞不過了,當務之急得先穩住舅舅那兒,至於咱們藏在贏府的事倒可以放心,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人發現的。」她頓了一下,眼睛盯著前方。「好像有人朝這兒來,我先走了,記得送惠先生出去。」 「奴婢曉得。」榮粟點頭。 葵月快步離去,走了一段距離後才放緩腳步,慢慢踱回茶室。 一進門,姞安立刻迎上。「小姐,您去哪兒了?剛才阿清來過,說您不在房裡,您不是說要寫信的嗎?」 「我不小心走錯了方向。」她在椅子上坐下。 「剛剛王嫂來過,問妳跑到哪兒去了?」王嫂是府上的奴監,負責管理所有的奴婢,自小姐進府後,王嫂就一直看小姐不順眼,處處找她的麻煩。 「奴婢騙說您到茶室去了。」姞安蹙起眉頭。「一會兒她到茶室沒瞧見您,定又會踅回來的。」 「沒關係。」葵月不在意地說,她拿起茶壺,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姞安,咱們的銀兩還有多少?」 姞安想了一下,在心裡掂算著。「如果加上這個月的月銀--」 「葵月回來了嗎?」聲音從門外傳來。 葵月站起身。「王嫂。」 「妳剛剛去哪兒了?」王嫂跨進茶室,表情嚴厲,薄唇抿成一條線。 「在大少爺的院子。」葵月老實回答。 原要訓人的王嫂在聽見她的話時,瞠起了蝌蚪般的雙眼。「妳到大少爺那兒做什麼?」 「是大少爺找我去的。」她微笑以對。 「太少爺找妳做什麼?」王嫂斜睨看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這我不好說,還是請王嫂去問大少爺。」 「妳想拿大少爺壓我嗎?」王嫂不悅地瞪著她。 「我怎麼敢?王嫂找我有事?」她直接切入重點。 王嫂哼地一聲。「老夫人有事找妳。」 「我這就去。」葵月立刻道。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找妳,而妳不在茶室裡,如果下次妳再讓我滿園子找人,我就讓妳吃不完兜著走。」她慍怒道。「別仗著老夫人聽妳幾句話,就以為自己受寵,做事說話都沒了分寸,我若真要妳在這宅子不好過,也能讓妳脫去一層皮。」 「知道了。」葵月點個頭。 「還不走!」 「是。」葵月跟著王嫂走出去,餘光瞧見姞安對著王嫂擠出個豬鼻子,她掩住嘴,深怕自己笑出來。 「醜婆子愛鬼叫。」姞安朝王嫂的背影齜牙咧嘴,而後扠腰學她說話,「別以為自己受寵,說話做事都沒分寸,若我真要妳在這宅子不好過,也能讓妳脫去一層皮……呸!以為自己是個什東西,還跩起來了,如果不是小姐不跟妳計較,我就撕開妳的疙瘩皮拿到油裡燙,看能不能炸出個人汁人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