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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陶陶    


  嬴瑾蕭起身踱步,一邊思索,一邊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沒了,屬下追問半天,他倒像起了防心似的,打哈哈地說了幾句而已。」

  「那夏家小姐呢?可有去打聽?」

  「這事透著古怪,屬下自然得查清楚,事情起因於黎大人去年向夏家提親……」許九摸了摸唇邊的鬍子。「說提親,倒不如說想強娶夏家小姐做妾,至於這夏府,不知爺兒有沒有印象,是建州地主,在建州有一大片的山,二十幾年前開始種茶,這五、六年來,他山區產的茶量不只高,品質也很好。」

  「兩年前我去建州時,曾在他府上做過客。」他以扇緣輕敲額際。「黎大人看上哪一位千金?」他記得夏康達有兩個女兒。

  「都不是。」許九微笑地喝口茶。「是他的外甥女,他的姊姊守寡後帶著女兒回來投靠,算算應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聽說夏老爺非常疼愛這外甥女,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這夏小姐原本姓謝,後來在夏老爺的堅持下改回姓夏,由此也不難推斷夏老爺會退了這親事,因為再怎麼說,黎大人也四十好幾了,配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是糟蹋了,更何況嫁過去還只是做妾。」

  「等一下。」他的腦袋一轉。「黎大人問我兩年前可有訂親,不正是我去夏府做客……」他一笑。「這事愈來愈有趣了,照黎大人的說法,夏小姐半年前應該來揚州了,而且還嫁給了我。」他眉毛一挑,勾起興味的笑。「現在我倒好奇這夏姑娘去了何處?」

  「當家的真沒印象嗎?」

  嬴瑾蕭轉向許九。「什麼意思?」

  許九訕笑道:「會不會是當家的酒喝多了,花前月下跟姑娘傢俬訂終身,卻不認帳,才生出這風波?」

  ☆ ☆ ☆ ☆ ☆ ☆ ☆ ☆ ☆ ☆ ☆ ☆ ☆ ☆

  「小姐。」

  葵月抬頭,瞧見阿勇站在廊廡上東張西望一陣,確定沒人後才走進來。「老爺來信了。」

  葵月立刻起身,高興地綻出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與麻巾。「快給我。」

  阿勇將信呈上,同時間,也在房中的姞安放下手上的活兒靠了過來。「老爺說什麼?」

  葵月拆信的同時,阿勇退到門口機靈地張望,看看有無任何人接近,葵月則抽出信紙迅速地瀏覽一遍。「糟糕……」她的眉頭擰上。

  「怎麼了,小姐?」姞安緊張地問。

  「事情有變。」葵月心煩地走出座位,臀部沒注意地碰上桌面,姞安嚇了一跳,急忙護住桌上的各式茶盞茶壺,深怕這些珍貴的茶器給摔落了。

  「有什麼變?」粗壯的阿勇邊問邊監視外頭。

  葵月煩躁地走著。「黎大人知道了。」

  「啊?」姞安瞪大眼。「怎麼會?」

  「本來想再熬過兩個月就成了,現在恐怕要另外再想辦法了。」葵月往門口走。「我得立刻寫封信給舅舅。阿勇,去叫阿清,要他等會兒到我那兒一趟。」

  「是,小姐。」阿勇點個頭,快步離去。

  葵月走下廊廡,又將信看過一遍後,折好放回腰帶內,這才往僕役房的方向走去,因為心思圍繞著黎京謂到舅舅府中探聽她消息的景象,以致當她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

  「怎麼走到這兒來了?」她觀察四周的景致,發現自己正置身在大少爺的宅院。

  「妳在這兒做什麼?」

  肩上的輕拍讓她驚喘一聲,回過頭才發現管家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她倒退一步,回道:「奴……奴婢迷路了。」

  「妳不是該在茶室擦茶器嗎?」景萊注視著她低垂的臉。

  「是,奴婢擦到一半,忽然想起二夫人一早交代奴婢拿一罐紫筍茶到她那兒去,所以急忙往茶房走去,誰曉得竟迷路了。」

  「從茶室到茶房妳走了多少遍,怎麼會迷路?」

  葵月腦筋一轉,吸吸鼻子,發出顫音,「因為前些日子家裡人捎信來,說……父親生了重病,奴婢這幾日為了這事心神不寧,所以才走岔了路,是奴婢不對,請管家責罰。」

  「原來如此。」景萊摸摸山羊鬍,正想接續話語時,書房的門忽然開啟,許九與嬴瑾蕭走了出來。

  「好了,先下去吧!」景萊示意她退下。

  「是。」葵月轉身,鬆口大氣。

  「少爺。」管家走上階梯,踏上廊廡。「外頭有位來自建州的惠先生求見,他是官府的人。」他將手上的名帖遞給大少爺。

  葵月停了一下。

  「建州來的?」嬴瑾蕭微笑地打開帖子。「看來這事愈來愈有趣了。」

  「難不成是為了……」

  嬴瑾蕭舉起手示意許九止口,視線停在前方幾尺處停佇不動的奴婢身上,管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葵月還在原地。

  「妳還在這兒做什麼?」景萊喝了一聲。

  葵月回過神,暗叫不妙。「是。」她急忙往前走。

  「等等。」嬴瑾蕭喚住她。「轉過身。」

  「是。」她歎口氣轉過身子,雙眼盯著地上的石板。

  「妳不是這院子的奴婢,為何跑到這兒來?」嬴瑾蕭走下廊廡。

  「小的方纔已說過她了,她因為父親病重,所以心不在焉,走錯了路。」景萊解釋。

  「是奴婢的錯。」葵月裝出懊惱又害怕的聲音。

  「把頭抬起來。」

  葵月只得抬起臉,這是今天第二次與他近距離的打照面,而且還是在如此明亮的大白天,一對上他的黑眸,她立時覺得如芒在背,急忙垂下視線。不知怎麼回事,她就是討厭他好像一副總在……刺探的眼神。

  「我差點忘了要提醒管家給妳多加些月銀。」他轉向景萊。「以後每個月給她多加幾貫錢。」

  「這……」景萊疑惑地看著主子。

  嬴瑾蕭舉起扇子,示意他等會兒會跟他解釋。「妳父親病了?」

  「是。」葵月小心回答,不想引起任何可能的懷疑。

  「什麼病?」

  「積勞成疾。」她含糊地說。

  「家裡可有缺銀兩?」嬴瑾蕭又問,閒適地在她四周繞著圈走。

  管家與許九不明所以地互看一眼,不懂主子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名奴婢了?

  「謝大少爺關心,還過得去。」葵月覺得脖子有些僵硬,他這樣走來走去的,讓她心神不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妳在府裡負責哪些工作?」

  「奴婢負責茶室,還有茶器。」她謹慎地回答。

  嬴瑾蕭點點頭。「好了,下去吧!」

  葵月福了福後,轉身離去。

  一等她走遠,管家立刻上前。「公子……」

  「她是哪裡人?」嬴瑾蕭問道,她的口音不是揚州地界的口音。

  「小的得查一下才能確定,不過記得是溫州人氏,有什麼不對嗎?」景萊不放心地問。

  嬴瑾蕭轉向許九。「你覺得呢?」

  「覺得什麼?」許九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嬴瑾蕭笑了笑。「沒什麼,走吧!先去見見那位惠先生。」

  ☆

  葵月繞過樹叢後,開始加快腳步。「事情不妙了。」她蹙起眉心。

  惠文是黎京謂的下屬,她曾與他見過幾次面,他來揚州的目的定是為了探查她的下落,現下他親自到府上調查,想必是她的謊言被戳破了。

  雖然她很想去偷聽嬴瑾蕭與惠文的談話,但這風險太大,萬一讓大少爺發現,那可就不妙了;更何況惠文識得她,若讓他瞧見,一切就前功盡棄了。方纔她不過停佇一會兒,就讓大少爺審問了幾句,若是讓他發現她又偷聽他與惠文的談話,恐怕會讓他審上個三天三夜。

  「怎麼會這樣?」葵月低喃。「只剩兩個月就能回去了,沒想到卻在這時候出問題。」

  她得趕快想出補救的辦法才行。

  第二章

  「贏老闆。」惠文從椅子上站起,朝贏瑾蕭拱手作揖。

  「惠先生。」贏瑾蕭微笑回禮。「怎麼來揚州也不先知會一聲,贏某才好招待。」

  「贏老闆客氣了。」惠文笑著,他穿著黑紫色的袍於,袍上繡著餮紋,身材偏瘦,顴骨突出,有雙大眼,眼窩凹陷,下巴上留著鬍鬚,年紀約四十上下。

  兩人又寒暄客套了幾句後,一名穿青衣的奴婢捧著茶盞進廳。待下人離開後,贏瑾蕭切入話題道:「惠先生此次來揚州是為了公事,還是來遊玩?若是來遊玩,咱們可先說好了,這東道主可要讓贏某來當。」

  「謝謝贏老闆的抬愛,那怎麼敢當!」他笑著端起茶盞,瞧著杯中的茶沫讚道:

  「府上的侍童真是了得,這湯花乳白,而且緊咬茶盞,像一層粥面,也像細浪……」他深吸一口氣。「更別說這茶香,真是讓人聞之心情都寬了起來……」他喝口茶。「嗯!好茶、好茶。」

  「惠兄喜歡就好。」贏瑾蕭調侃道:「不瞞惠先生,我雖賣茶,可我只顧賺了多少錢,對泡茶是完全不講究,能入口就行,府上對品茶最挑剔的是我三弟徑直。」

  「呵呵呵……」惠文笑著放下茶盞。「我也只能學人擺擺樣子,雖能欣賞,可這舌頭不靈光……」他想了一下。「這可是雙井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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