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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梅貝爾(梅貝兒) 「朕多疑?」琅邪自嘲的輕笑,「朕要是不多疑,早不知死幾次了。」 想到這句話的背後藏著多少心酸和眼淚,皓月喉頭緊縮,「你……到現在還有人想殺你嗎?」 琅邪撇了下薄唇,「太多了,數也數不清,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歷代蒼帝,哪個不是樹敵無數,就曾有幾個是被仇人給暗殺的。不過這種事朕遇過太多了,可不會這麼輕易被嚇到,哪一個有膽造反,朕就誅他九族。」 「琅邪……」以暴治暴不是好方法,那只會造成兩敗俱傷。 或許已經有了默契,他知道皓月接下來要說什麼,馬上打斷話頭。「朕絕不會跟叛賊妥協!」 皓月只得先把舌尖的話嚥回去,明白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我是想問你,待會兒要不要陪我到御花園散步?」 「散步?」他愣了愣。 她差點因為他臉上呆愕的表情而笑場。「不願意就算了。」 「朕、朕又沒說不願意。」琅邪急急的說。 一個笑聲自身後響起。 琅邪帶著警告意味的往後頭橫睨一眼,然後再俊眸發亮的看著她,「好,待會兒朕陪妳到御花園散步。」 「嗯。」皓月努力憋著笑意,夾了塊寶香酥鴨放進他的碗中,動作再自然不過了。「快吃吧!」 他怔愣的看著碗半晌,「朕是做了什麼好事,妳怎麼突然對朕這麼好?」這種親密熱絡的舉動他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不吃我夾回去。」她紅著臉嬌嗔。 「誰說朕不吃?」琅邪趕緊把那塊「恩賜」塞進口中,免得飛了。「朕……朕是受寵若驚。」因為塞了滿嘴,說話也口齒不清。 噗哧!這回身後的笑聲更大了,又怕王上降罪,連忙摀住嘴。 皓月笑得又羞又窘。 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食物吞下,他清咳一聲,「子嬰!」 「奴、奴才在。」偷笑的人這下笑不出來了。 琅邪故意沉下俊臉,「這兒不用你們伺候,全都下去吧!」 「奴才遵命。」子嬰拚命忍住笑意,朝兩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這才退出門外,心中感到無限欣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王上有這麼令人發噱的舉動,和這麼平易近人的態度,也許這位姑娘真能帶給他快樂也不一定。 驀地,他的眼角餘光掠過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閃出了瓔珞宮。 好像是個小宮女? 子嬰努力的想看清楚宮女的面貌,以及身份…… ☆ ☆ ☆ ☆ ☆ ☆ ☆ ☆ ☆ ☆ ☆ ☆ ☆ ☆ 「娘娘!」負責跑腿的小宮女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飛燕宮。「娘娘!」 坐在妝檯前的菀妃正讓貼身的老宮女為她在髮髻上插上名貴的步搖,好讓王上隨時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聽見叫嚷,有些不悅。 「是誰這麼沒規矩?」 身旁的老宮女俯下身子,「娘娘,是翠兒回來了,您不是要她去監視瓔珞宮嗎?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菀妃媚顏一沉,「快叫她進來!」 「是。」老宮女走開,沒多久又回來了,身後跟著才剛進宮沒多久的小宮女。 「還不過去,娘娘正在等著呢!」 小宮女嚥了口唾沫,「娘娘。」 「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王上這幾天確實都待在瓔珞宮,剛剛還在和新來的美人一塊用膳,兩人有說有笑的。」 她氣擰了臉,怒極嬌斥,「什麼?!」 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小宮女嚇得趕緊跪下。「娘娘恕罪。」 老宮女自然護著自己的主子,在旁邊嚼起舌根。「娘娘別氣壞身子了,奴婢聽說這位新來的美人身份特殊,行徑怪異,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王上才會覺得有新鮮感。」 「身份特殊?怎麼說?」菀妃正色的問。 「其實外頭謠傳這位皓月姑娘是神界的天帝派來的使者,據說這回氐宿城久旱不雨,結果她去了之後,竟然能夠斷言何時會下雨,結果真的連下了三天的大雨,百姓們感激之餘,都尊奉她為天女。」基於私心,從娘家陪嫁過來的老宮女也希望自己的主子成為最受寵的嬪妃,甚至當上王后。 菀妃臉色微變,「天女?」 「是啊!不過奴婢可不信,奴婢看她姿色平平,跟普通姑娘無異,根本不是什麼天女,只不過個性怪了點,不愛珠寶華服,也不愛讓人伺候,成天無事就只會看書,奴婢還聽說……」 「還聽說什麼,妳快說!」她越聽心越涼了。 「聽說她還跟王上要求設一個靶場,讓她閒暇時可以練習射箭。」老宮女不以為然的說。「一個姑娘家學什麼射箭,真是個怪人。」 「王上答應了嗎?」 老宮女笑了。「當然沒有答應,王上是個很小心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枕邊人碰觸那些危險的兵器。娘娘,其實像她那樣不懂事的姑娘,遲早會惹得王上不高興,失寵只是早晚的事。」 「可是……我從來不曾見到王上對女人著迷成這樣。」菀妃忐忑不安,「馬上幫我找個人去請丞相到飛燕宮來一趟,就說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第九章 丞相臉色凝重的踏進御書房內,「微臣參見王上。」 「起來吧!」琅邪沒有抬頭,沾滿艷赤硃砂的筆尖在奏章尾端揮灑出一記蒼勁霸氣的簽名,這才揚睫,凌厲的目光讓丞相為之一凜。「有什麼事?」 他連忙垂低頭顱,「微臣聽說王上有意冊封皓月姑娘為妃。」 「難道朕不能決定要冊立誰為妃嗎?」 「臣不敢。」丞相把腰彎得更低,免得觸怒龍顏。「只是皓月姑娘來歷不明,臣是擔心……」 琅邪眸光微瞇,「哦!不知丞相擔心什麼?」 「微臣聽到一些有關皓月姑娘的傳言,不知該不該說?」以為只是個小姑娘不足為懼,想不到卻成了最大的禍害。 「愛卿今天進宮不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嗎?」琅邪一眼就看出端倪。「什麼樣的傳言就說吧!別再故弄玄虛了。」 「微臣惶恐。」他沉吟了片刻,「微臣是聽說前陣子王上和皓月姑娘前往氐宿城,當地的百姓親耳聽見皓月姑娘說出何時會天降甘霖,果然預言成真,於是百姓們因此尊奉她為天女,並視如神祇般的崇拜。」 輕哼一聲,「原來愛卿是為了這件事,那不過是無知的愚民迷信所致,不能當真,皓月不是天女,她只是朕的女人。」 「王上可還記得兩個月前的那天夜裡天空出現異象,於是民間便流傳了一則預言詩,詩上面說:『日被月蝕、陰將侵陽、下凌上,乃殺君之象。』」只要在王上心中撒下懷疑的種子,一切就好辦了。 「夠了!」琅邪怒火中燒,「那不過是有人刻意造謠,當初愛卿不是也這般認定,怎麼今日突然改口了?」 丞相自然早已想好狡辯的理由。「微臣原本也以為那句預言詩是被有心人士製造出來的,不過自從皓月姑娘出現之後,她不只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挑戰王上的權威,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持弓箭意圖弒君,這一切都和預言完全吻合,就算她不是天帝派來的使者,也必定和那些企圖謀逆的亂黨有關。」 「不要再說了!」他將桌案上那迭待批的奏章往地上一掃,「如果皓月真的要殺朕,她有的是機會動手,可是朕到目前還安然無恙,證明愛卿剛才說的話全是無稽之談!朕打算擇日冊立她為妃,誰都別想阻攔!」 「王上……」 琅邪寒聲低喝,「退下!」 「是,臣告退。」丞相伏低惱恨的五官,快快的離開御書房。 從頭到尾都在旁邊看著的子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焰,卻只能保持沉默,謹守本分的他,不會仗著自己和王上的關係而干預朝政。 「可惡!」琅邪來回踱步。 什麼天女? 簡直是荒唐至極! 「子嬰,你說他是真的在為朕著想,還是擔心菀妃會因此失寵,而動搖到自己的地位?」琅邪掀唇諷問。 子嬰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得出琅邪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想法。 琅邪冷笑兩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別以為朕看不出來,這些人只會擔心自己的官位保不保得住,有誰是真的對朕忠心耿耿?朕坐在這張龍椅上看著他們,卻找不出一個能夠全然信任、真正無私的臣子,你說可不可悲?」 「王上太多心了。」子嬰聽得心情也跟著難受。 他掄拳在空中揮了一下,旋即像旋風般往外衝了出去。 子嬰沒有跟上,因為他知道他會去哪兒。 ☆ ☆ ☆ ☆ ☆ ☆ ☆ ☆ ☆ ☆ ☆ ☆ ☆ ☆ 「妳說!朕真的可以信任他們嗎?」 打從琅邪氣沖沖的進門,就只顧著大發牢騷,全然沒想到隱藏情緒,反而在皓月面前漸漸將自我表露無遺了。 皓月瞟他一眼,將手上的竹簡捲起,或許是受到死去父親的影響,對小篆頗有研究,正好這裡的文字都以這種字體呈現,不必擔心看不懂,她也可以多瞭解曌國的歷史,聽完他的憤慨和不滿,只覺得好笑。「我想到一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