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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秦方鈺    


  一泓深水般的黑瞳瞬間危險的瞇緊,唇瓣緊抿。

  沙啞的聲嗓低沉的揚起,「趙迢風,我駱慶峰認識你可不是一天兩天,少給我要計謀。說、清、楚。」最後的字句是以咬牙切齒的表情完成。

  「一百萬…」錢得確認再談其他。

  「該給的少不了,你得小心的領著。」言下之意,若有欺瞞,等死比較快。閻羅王不收他,駱慶峰助他一臂之力。

  「是的。徐意晴現在在凱悅飯店……」趙迢風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報,便是去查訪一些相關的資料,同時也調來手下,嚴密看守他的一百萬,手下的加班費反正算在駱慶峰頭上,他調得理直氣壯、毫不心疼。「的房間裡面。」眼一轉,聲音比先前更低、更柔,差點沒有聲波。

  「還有呢?」聽出心虛,察覺出不妙之處,駱慶峰的心不安的跳動著。

  「這……」該說清楚嗎?是不是該把支票拿到手,才把事情的真相說清楚哩?這樣他比較有保障。

  「說!」怒吼聲「轟」的炸下來。

  一顆心被趙迢風吐吐的態度搞得暴跳如雷,不安定的心緒又開始竄出來做亂,身子一跳,動作靈敏的下床,只手飛快的著衣。

  他要在第一時間到達她的身邊,親眼看到她,那顆心才能安下來。對!他現在非常想馬上看到她!

  「徐小姐她住進……飯店…專門為新娘子準備的新房。」趙迢風徐徐的吐出話來,他想,雷霆保全又要開始陷入黑暗期。

  聽到彼方傳來震盪不安的喘息聲,跟著是「轟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趙迢風唇邊的笑意緩緩的僵住。

  凱悅飯店是台北市最有名的五星級大飯店,以高雅精緻為主要招攬客人的方針。

  飯店的保全並非交由雷霆保全公司負責,但駱慶峰在深夜知會該保全的總裁,運用他以往的高超手腕,要他通融後便將自己的手下安置到該飯店裡,嚴密的程度連蚊子都飛不出去,固若金湯的監視網令人咋舌。

  由飯店服務處傳來消息,該新娘是今天中午將被陳姓男人迎進家門,新娘的姓氏是徐,夜間宴會將會在飯店內舉行。

  駱慶峰的雙眸冒出濃濃火花,雙拳重擊在櫃檯,嚇得服務台的小姐當下臉色一陣青白,啞口無言,身子抖如風中落葉。

  她要嫁人?

  她居然要嫁給別的男人?

  她竟連一點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他不甘願,他真的很不甘願!

  駱慶峰怒髮衝冠的揚言要拆掉整間飯店,嚇得趙迢風連忙制止他失控的舉動,火速召來幾個手下,把駱慶峰拎到飯店的頂樓吹吹風,降低怒焰熱度。

  一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黑沉沉的天色徐緩的露出魚肚白。

  怒焰狂燒中的駱慶峰仍無法回復冷靜,無法將滿腹的氣焰逼退,他真心的付出、苦苦的等待,竟換來這等的結果,他很不甘願,輸得很不服氣。

  他知道,並不能怪徐意晴。從頭到尾都是他心甘情願,自以為是的付出一切,他想慢慢的靠近她,不想嚇到她,而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人侵她的世界,讓她慢慢的愛上他,感受到他對她的情意,進而相知相許。

  他沒有料到,才整整一年,她就從他的掌心逃離,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來不及表白,來不及訴說胸中的滾滾情意,她就消失在人海中,任憑他如何的尋找,就是找不到她。

  如今找到她的下落,她卻要嫁作他人婦,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這段感情他細心的栽培灌溉,卻來不及收成就被毀滅!他恨!他真的好恨!

  趙迢風的手機響起,哼哈兩句後,掛斷。「化妝師來了。「稟告最新狀況。

  這個傷心的夜晚,很多人陪著他一同度過,趙迢風站在樓頂陪他吹一夜的冷風,俊逸的容顏顯得有些蒼白。

  兩個小時後,趙迢風再次稟告最新狀況。「新郎的迎親隊伍來了…,」

  靜止一夜不動的健碩身影倏地轉身,如一尊被激怒的惡神般,迸出烈焰凶光,欲通過趙迢風往樓下而去。

  趙迢風使出擒拿手制住他的手腕,抑制他的衝動,遇上殘酷的事實,要學會--死心。

  「去哪?」

  「該斷就要斷得明白。」駱慶峰冷硬的低吼,臉龐扭曲變形。

  一夜的沉思末使他冷靜,反將他長期以來置於表面的招牌笑臉盡數撕去,談笑風生的高超手腕悉數蒸發。失控的他彰顯著他目前最真實的情緒。

  不再隱藏,不再隱忍,不再躲藏在笑臉間運用權謀。

  「事實已成定局!」該清醒了!

  「也要一個死心的答案。」駱慶峰身手俐落,快速的拍開趙迢風的手,巨大的推力讓他狼狽的跌至粗硬的石板上,只見駱慶峰身形如飛地離去。

  「要什麼答案?」他吼。

  「我要她親口對我說!」駱慶峰冷然的話語,拋在他的身後。

  趙迢風聞言一驚,未曾見過駱慶峰真情流露,心底寒意漸起。

  手一揮,身後聚集數人,像黑影般飛快的追隨而去。

  迎親當天,因新娘娘家過遠,便情商讓新娘前一天住進附近的飯店裡,避免結婚當天車程過遠,延誤吉時。

  飯店就充當女方的娘家,禮數等-一備全。

  新郎率領著媒婆、伴郎等進人電梯,當抵達充當女方家的樓層時,每個人喜孜孜的踏出電梯,往新娘房前進,準備迎親大禮。

  一抹至寒的氣息掃過他們,詭異的從後鑽到前方,擋住他們的去路,陰寒的眼瞳瞪著迎親的隊伍,猶如惡反化身的仇人聶立在前方,令人膽寒。

  媒婆和七個穿西裝的男人,紛紛強勢壓境的男人逼得後退一步。

  「誰是新郎?」駱慶峰咬牙切齒的低吼聲陰森森的響起。

  七個男人錯愕互望一眼,不解這個來勢凶凶的陰霆男人是誰?沒人敢出聲,就算是煤婆,也忍不住的往後退。

  男人們打量著前方陰沉詭譎的人,那種架勢大有毀天滅地的可能,讓他們心裡打個突,定定的看著他。

  尚來不及出聲喊話做出保護的動作,他們的後方又追上一批人汽勢騰騰的直接封殺他們的後路。前後被夾攻巨變的局勢令他們神色大變,小心翼翼的擠成一團,心存團結就是力量的信念。

  「你們到底是誰?想做什麼?」新郎不得不站出來問話。

  「你就是新郎?!」怒眼金睛危險的瞇起,這種斯文弱氣的男子,怎有能耐保護她一輩子?

  一隻拳頭火速的握起,不由分的往前展開攻勢,憤恨的情緒化成暴力,痛扁前方令他火冒三丈的人。

  居然敢娶他癡戀的人兒!怒意化成暴力,左右開攻的攻擊前方的人肉沙包。

  男人們雖怕前有虎又擔心後有狼,但也不能貪生怕死,丟盡他們男人的臉。伴郎衝出來,正巧用臉接過那火力十足的一拳,駱慶峰打得連退數步。

  其他的男人被牽連,當成墊子止成一堆。

  掛綵的男人痛得齜牙咧嘴,斯文的臉龐罩上紅彩,流下兩管的紅色液體。

  七個男人悉數展開無威脅性的攻擊,衝上去當劍靶,當沙包。

  被扁得很慘很慘。

  吉時已到。

  十分鐘前,新郎打電話來告知,準備上電梯。怎麼人還沒有到呢?房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彼此,門鈴沒有,代表迎親隊伍尚未抵達上個電梯需要這麼久嗎?疑惑徐徐的浮上每個人的臉。

  安靜,非常安靜的空間隱隱傳來一陣低低嘶吼聲和悲慘的哀歎聲。

  某個好奇的人兒悄悄的把新娘房打開,探頭往外一看,忍不住的尖叫:「新郎在外面跟人打起來了!」

  「打架?在這個時候打架?」某個人也跳起來衝過去。

  「有沒有搞錯?吉時要到了耶!」婆婆媽媽們緊張兮兮的全擠到門口觀望,你一言、我一句的,鬧哄哄的場面格外引人注目。

  「怎麼會這樣?哇!那個人動手怎麼這麼狠……一個打七個,還游刃有餘。」似同情似表揚般的話也冒出來,被某些責怒的目光掃視,那人才閉上嘴巴躲到一旁去。

  「天呀!再打下去,這場婚事怎麼辦呀?」

  「啊!」

  哇哇大叫的聲音傳進內室,內室的數道人影也好奇的探頭望去

  「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去告訴新娘子。」某個伴娘飆進屋內通風報信。

  馬上,新娘子和其他的伴娘們聞聲趕到,擠在大門口的人馬上讓出一條路來……

  「你們在幹什麼?」女子嬌聲喝道。

  逞兇鬥狠的男人聞聲轉過身來,打到鼻青臉腫的男士們個個大大的喘氣,慶幸逃過死亡的關卡。可是當兇惡男踩著沉重的腳步,往新娘處而去時,全部的人都停止了呼吸。

  站在新娘這邊的人馬,被磅礡的氣勢駭得不自覺的往後撤退,腳步虛軟無力。

  「你要幹什麼?」

  「不要過來!」

  「你....」

  「叫警衛…」

  一大堆虛弱無力的叫喊不具威脅性,倒像可憐兮兮的貓兒在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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