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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自求多福,自求多福、他們會多燒香拜佛保佑自己平安,絕不要受惡魔表姊拖累,人生別無所求,閒散過日最快活。 「看來你們比較喜歡黃河。」 什麼意思?你看我、我看你,四張年輕臉孔有著極度不安,像火星即將撞地球。 不到黃河心不死呀!「老頭,你要我請才出來還是自己滾出來。」 「別……我來了。」好……好重,真該開輛拖拉庫來載。 毛髮一豎的上官可憐頓生寒意,這聲音熟得他好想撞牆。 「老頭,你在畫裡待得舒服吧?」她想那幅畫很快就會作廢了。 「怎麼會舒服,住茅草屋整天釣魚,出門又沒輛賓士代步,十幾個僕傭哪夠用,下面的開銷可真累鬼,我家的黃臉婆最近又吵著要什麼SK吐……」 好呀!你出賣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主人你多擔待了。 無聲的交流在半空中交會,拿著釣竿的老叟笑得闔不攏嘴,一箱一箱的金元寶全用釣線綁好,就等著他拖回地府享用。 這下子車子、房子、嬌妻美妾都不用發愁了,有了這些錢他可以蹺起二郎腿當老太爺,用不著辛苦地為人類跑腿、奔波,做人不肯做的苦差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們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經她一提醒,其他幾人才發覺驀然出現的老頭沒有腳,臉色發青地說不出半句話。 鬼來報訊。 「我查過了,願兒不在魔界也未去過陰司,唯一留得住她只有闇境……」 「什麼,闇皇的地盤?!」不會要他們去送死吧! 這些孩子越來越不懂禮貌了,長輩的話也敢打斷。「去繞繞逛逛吧!有路找路,沒路給我打條路進去,半年內願兒沒回來,你們自個轉轉發條,上班族、總裁、董事長、總經理的位子隨時可以為你們空下來。」 「不會吧!」 「這麼殘忍……」 「不要啦!我會悶死。」 「請給我一瓶巴拉松。」 哀嚎聲同時響起,真是寧可直接死了算了,沒人願意淹死在堆積如山的公文、報表之中。 他們就像喝了一杯黃連水似,苦在心裡卻吐不出來,掙扎著。 第六章 「你想去哪裡?」 沉厚略帶沙啞的聲音由紫願背後傳來,聽來像是剛睡醒還沒完全清醒,語氣瘖啞甚清楚。 兩手提鞋,她躡著腳跟,足音輕得連貓都不得不佩服,理應不致驚醒縱慾一夜的黑閻,他運動過量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 畢竟全是他在動,一下子前,一下子後,一下子玩車輪,一下子打水仗,體力早該消耗殆盡,他怎麼會不累呢? 但事實證明累的是什麼都不用做的女人,光是喘息和呻吟就流了她一身汗,手腳發軟,腰桿子挺不直,整個人像報廢的車子癱在一旁,懷疑自己的呼吸出自想像,其實她早已魂歸西天了。 她從沒想過做這種事會累得四肢無力,兩眼昏花分不清東南西北,若非意志力過人不肯低頭,她大概連床都下不了,直接在上頭吃、喝、拉、撒、睡、用口水淨身。 難怪他後宮的女人無數,而且一個個使用期限都不長,三、五個月便要汰舊換新一番,想要滿足這隻大淫蟲非要有過人體力不可,不然不出半個月會變成一具被搾乾的屍體。 「你要敢再破一次我設下的結界,我馬上下令處死那隻鬼。」 黑閻已經懶得再修補她破壞的結界,一天數回不煩也膩了,她心裡打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他不會讓她如願地弄出一堆麻煩事。 「不要老拿我家的鬼威脅我,是你設下的結界太爛了,輕輕一碰就破。」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誰喜歡被局限在空間有限的框框裡,抬頭見月,低頭看見八根腳指頭,鳥面人身的侍女飛來飛去,生活無趣得令人想尖叫。 阿爾卑斯山的雪怪,北海道的溫泉鬼,安大略的湖妖,格拉斯哥的無頭公爵……啊!好懷念的妖魔鬼怪,好久沒去打招呼。 她不是停得不來的人,生性愛遊蕩有如吉普賽女郎,由一個城市流浪到下一個城市,永無終點的見證一則則傳說。 沒想到這會兒她也成為別人口中的傳說,因為她破了前所未有的紀錄,一個人獨佔闇皇的恩寵長達半個月。 一開始她覺得挺有趣的,逗弄無心的他實在教人興奮,尤其見到他氣得暴跳如雷的神情令人好不開心,讓她幾乎要忘了見不到陽光的痛苦。 可是時日一久她真的有點吃不消,他的慾望大得驚人,好似不知疲乏的彈簧,無時無刻不處於亢奮狀態,她在睡夢中都會因他的強行侵入而被吵醒。 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免得成為君王不早朝的禍國妖女。 「太爛?!」她居然敢說是他的過失。「看來我的努力不太夠,讓你還有氣力背著我搞鬼。」 斜倚著黑色大床,他的眼神輕佻而充滿掠奪,暗示最好她自己走近別讓他開口。 「不是搞鬼是找鬼,你困住我的鬼有一段時間了,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照三餐凌虐他,拳打腳踢讓他不成鬼樣。」她有點為炎鬼擔心。 他被忽略太久了,她是不負責任的主人。 黑閻冷視著她,一肚子不悅地攬過她。「你太關心他了,這點令我非常不高興。」 她是他的女人,她的眼中只能有他,其他該死的閒雜物全不該存在。 「如果你能讓我看他一眼,也許我的心思就不會繞著他打轉。」他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結果,還好意思抱怨。 「哼!狡猾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動什麼歪腦筋。」冷哼一聲,他一掌拍掉她拎著不放的鞋。 唉!被看透的感覺真不是滋味。「看看不代表我一定帶得走呀!你是偉大的闇暗之主,卑微如我不過是小小人類,哪敢冒犯你的威儀。」 此時的人界已過了兩個多月,但以闇境的時間計算卻不到一個月,因為他們只有黑夜沒有白天,日子過得比一般比「人」緩慢。 「用不著諂媚,你這張蜜嘴吐出的隻字片語都沾了毒,誰信了你誰就會付出慘痛代價。」他譏誚的諷道,不相信她的話。 她一次又一次地走出設有重重防衛的闇居,不管他施了多大的咒術她都有能力破解,只有時間長短的差別。 一次、兩次他可以自欺是巧合,是她運氣好得離奇,又或者碰巧她的「道具」派得上用場,人類的實力不可能太好。 但是次數一多,他不能再認為她只是不濟事的小女人,她打破他對人類力量的迷思,有時候她的表現令他出乎意料,足以晉身神族。 在闇暗世界裡,她的實力除了略遜他一籌外,鮮有邪物能與她一較高下。 可惡的是她不只不怕他,還以激怒他為樂,一反人類女子給他的印象,一再得寸進尺,甚至將他的懲罰當成一種享樂,怡然自得地宛如她才是一城之主。 黑閻的眼中少了殘暴的冷冽,對紫願的喜愛與日俱增,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他不再召喚其他姬妾伺候,只要她。 這種不該有的獨寵心態令他深深困惑,他的身體本能的選擇她,不嗅著她的清香便難以入眠。 為什麼沒有心的他會只想看她、將她擁得緊緊地聆聽她的心跳聲,彷彿自己的胸口也發出怦怦的跳動聲與她呼應。 莫名地,他想找回那顆丟棄的心。 「說得好像我是萬惡魔君似的,別忘了你才是闇皇,受萬民敬畏的可怕君主。」紫願笑著點點他胸口,沒當他是高高至上的黑暗之主。 「我很可怕?」自從她來了之後,他的臣民變得越來越不怕他了。 因為有她在背後撐腰,出盡主意的算計他,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正在消失中,甚至不時有竊笑聲會在他身後響起。 明知道她背地裡散播有辱他威風的不實流言,可是她狡黠得讓他捉不到把柄,即使她當著他的面以玩笑話帶過,他也只能生悶氣地拿她沒轍。 否則一旦發怒即中了她的詭計,承認她所言一切屬實,絕非惡意中傷。 「不然呢?你要聽我稱讚你可愛?」她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的雙手沾染多少鮮血?」深幽的黑眸燃起兩簇黯火,隱隱閃動。 她體貼的替他扳扳手指頭。「紫願,我的名字,別老忘記這美麗的文字。」 「我沒忘記……」他嘟嚷地想著,她和名字一樣美得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那叫一次來聽聽,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容易忘東忘西……呃,我忘了個性暴躁也是孤僻老人的特性……」他又變臉了,這次是青白交錯。 「紫、願——」他一邊發出輕得令人膽寒的喉音,一邊貼近她的細頸。 好像不小心踩到地雷了,她虛笑地以掌擋住他的靠近。「請別用仇人的語氣低喚,我的膽子最近變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