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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她想要孩子,但孩子的父親不能是他,再說目前也不適宜受孕,她還有很多事尚未完成……

  譬如,替炎鬼找個新娘。

  「你錯了,我剛好非常想嘗鮮,我有好一陣子沒碰過人類女子的身體。」他渴望她,但她永遠不會知情。

  因為她不配知道。

  「好一陣子沒碰過表示不對味,我相信你身邊的那些姬妾會更懂得如何伺候你。」

  「吃醋?」他突然心情大好地將她擁入懷中,大步走向偏僻的闇居。

  黑閻從沒想過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居所有何突兀,他頭一個想到的是如何預防她逃脫,而未及思索她是第一個進入他私人領域的女人。

  不過百密終有一疏,她還是昂首闊步的走出他精心佈置的牢籠,光是這點就不容小覷。

  心跳漏了一拍,她有種教人猜中心事的感覺。「我家的鬼幾時要還我?」

  有點卑鄙,但她這著棋真下對了,順利地轉移話題也讓他臉色一沉。

  炎鬼,對不起了,請你再忍耐幾天,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昔日的英挺,待在水牢的日子牙一咬就熬過了,你很快地會重獲自由。

  說實在話,她好想念他的嘮叨和千年不化的冰山臉,以及隨傳隨到的好處。

  「最好別再讓我聽見一個鬼字,你承受不起我的火氣。」一提到那只奄奄一息的鬼,黑閻的脾氣顯得特別暴躁。

  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只覺得刺耳得難以忍受,他的女人口中不能吐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即使是個無威脅性的鬼。

  行動力驚人的黑閻將她擲向足以容納十人翻滾的大床,隨即覆上她,壓著她不肯臣服的四肢。

  只有他不要的庸脂俗粉,沒有從他床上逃脫的極品玩物,她休想再一次走出他限定的範圍,這次他會用雙臂緊緊捉牢,讓她沒有作怪的機會。

  「為什麼我有種錯覺,你似乎對我動心了?」她放鬆身子將手臂張開,一副任其擺佈的神情。

  在闇暗世界她不是他的對手,可除了實力的差距外,她不認為自己是輸家,失了身體不失心才是贏,佔有了她不表示他勝利。

  她比較擔心完事後的蝌蚪雄兵,只要一小尾奮勇殺敵達陣成功,她的下半生恐怕要和這霸道的傢伙糾纏不清。

  更甚者,她有可能留在這裡一輩子,如果他太過喜歡她,或者是愛上她。

  嗤笑的黑閻在她頸後烙下一吻。「你要沒有心的我如何動心?」

  真是異想天開。

  「沒有心?」怎麼可能,無心哪能存活?

  她不信的貼近他的胸口一探,懷疑的眼神逐漸變為驚訝,從未出錯的靈力居然觸摸不到他的心,空蕩蕩的位置只剩一個黑洞。

  鬼不需要實體所以沒有心。

  但手心所接觸的溫熱軀體卻是真實存在著,他有呼吸也有思想,藉助食物提供能量才能自由行動,他與常人無異地生活著。

  她無法理解闇暗世界詭譎難測的現象,沒心的他為何能活著?

  「不要癡心妄想我會愛上你,我沒有心可容納任何人。」可是,他卻覺得寂寞。

  是嗎?她輕笑地將雙手環向他肩後。「別太篤定,我最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你已經有點愛上我了。」

  他的眼睛透露出訊息,他並非真的無動於衷地嘲弄愛情,而是他不懂愛。

  愛能融化鋼鐵,它無堅不摧。

  「癡話。」他不可能愛上任何人,尤其是處處與他唱反調的她。

  「話雖癡卻有它一定的道理在,愛情總在你最想不到的時候強行介入你的生命,你越抗拒它越折磨你,直到你投降為止。」她故意裝出老學究的口吻替他上堂哲學課。

  命運之神在人生的轉角處等候。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不知道誰比較幼稚,到現在還相信神話,巨嬰寶寶。」

  天真的人類。

  紫願拉下他的頭笑得很邪惡。「愛我吧!黑閻,你逃不掉了。」

  微微一怔,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因她的張狂而動怒,反而不由自主地順應她的召喚,吻上她鮮嫩欲滴的唇瓣。

  這不是愛,他在腦中反駁。

  但是心空下的位置卻發出細微震動,像在取笑他口是心非,沒有心依然有靈魂,共振的磁波會鎖住命中注定的那道光芒。

  燃起的慾火奪去黑閻的專注,黯瞳裡只有為他展開的美麗胴體。

  他伸手撫向她牛奶般雪白的嫩峰,輕輕的撫摸怕搓破細緻的肌理,渴望急切得像渴望母親乳汁的初生嬰兒,張口咬住粉色的蜜核。

  儘管他極力否認對她動了心,可是他的眼神中不但沒有平日索歡的殘暴,反倒隱約浮動一絲他自己也不認識的柔情。

  ☆ ☆ ☆ ☆ ☆ ☆ ☆ ☆ ☆ ☆ ☆ ☆ ☆ ☆

  「你們一個個低垂著頭尋寶呀!找到黃金不要忘了分我一半,我非常欣賞你們冒險的精神。」

  四顆面朝下的腦袋大氣不敢吭一聲的緊閉雙唇,兩腳併攏像是聽訓的小學生,手掌貼靠著大腿,十足的乖寶寶模樣。

  但是他們心裡的嘀咕不曾中斷,想著自己有多倒楣,得接受媽媽兵團的審判,一長串的疲勞轟炸不死也脫層皮。

  根據以往的經驗,媽媽們會先從「問候」開始,然後「關心」,再來是母性的「關愛」,被她們每人掐個幾下算是回報辛勞養大他們的苦心。

  幸好他們早有防備地把另一半放在四分院,沒有笨得帶出門一起慘遭不人道的待遇,萬一嚇得侮婚可就得不償失。

  這幾位媽媽可是巨奸中的巨奸,老賊中的老賊,陰險的程度無人能比,不但不以她們罄竹難書的罪行為恥,反而道行高深地將他們治得動彈不得。

  沒一點本事早被玩死了,哪能生氣蓬勃地在這裡聽訓,長期活在惡勢力下,不自立自強怎成。

  求生守則第一條,想要在媽媽們的魔掌下逃生必須勤練腳力,跑得過就天下太平,反之是認命地任由其剝皮,三天內耳朵仍殘存嗡嗡的繞樑聲。

  「別以為不作聲就能逃過一劫,琥珀那一關好過,水晶媽媽我可是有空和你們耗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反正她有老公等於沒老公,他和公司拜堂了。

  才怪,紫姨的不吭氣更嚇人,她是媽媽中的惡魔,其他三人和她比起來根本是尚未斷奶的小綿羊。聽訓的四人有志一同的暗想道。

  四人長幼有序的排列,上官月是老大站在最前面,其次是龜毛的潔癖男綠易水,然後是雙胞胎哥哥上官可憐,被擠到邊邊是笑不出來的妹妹上官微笑。

  他們很想學電視廣告上說的那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未審先判有罪,他們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阿月呀!你跟媽媽老實說,你們是真不知情還是知情不報?」曾為國際刑警的關翊以問案的口氣問。

  上官月眼神閃了閃,表情是一貫貝的沒有表情。「前者。」

  「你確定?」

  「是的。」

  「沒有一絲跡象?」

  「對。」

  他的回答簡單扼要,完全沒有破綻得令人疑心。

  「那阿水呢?你在掃地時有沒有掃出什麼蛛絲馬跡?」就不信這幾個孩子默契好得可以玩相聲,能一搭一唱的佯裝無知。

  「呃,這個……掃出十塊錢算不算?」神情不自在的綠易水取出一枚硬幣,彆扭地不看向自個母親。

  「我的、我的,是我掉的。」一隻閃電般快手發狠地奪下那枚「小錢」。

  一旁的上官可憐不快地發出抱怨聲。「你踩到我的腳了,一天不碰錢會死嗎?」

  「當然……不會死,可是我會渾身發癢、坐立不安,看到小貓小狗就想咬一口,包括有羽毛的天使。」哼,不知道她的最愛是錢嗎?

  呃,是誰用千里傳音數落她?愛錢無罪嘛!

  「喂!小錢精,我們家的羽衣可沒得罪你,管好你家的鬼將別越線。」本是同根生,落地分兩家。

  她陰陰的一笑,「要是你不擋我的財路,咱們還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好手足。」

  「你才過分得教人想一拳打歪你的鼻子,一個月丟三十件委託給我,你想錢想瘋了。」他不累死才怪。

  上官微笑笑容甜美的鼓勵沮喪的大哥。「反正你有天使當幫手事倍功半,助人為快樂之本。」

  「你……」他咬牙切齒地舉起拳頭。「利用天使牟利會遭天譴。」

  「哈!我甘願,你教一道雷來劈我,我站著不動數鈔票。」你奈我何。

  鬥不贏她的上官可憐只好用眼刀砍她,長輩在前他不敢謀殺親妹,忍氣吞聲的靜待秋後算帳。

  山水有相逢,她的錢途揑在他手掌心。

  「小子、丫頭們,你們當真不知道願兒無故失蹤了?」她給他們最後一次自首的機會。

  紫琥珀一開口,散漫的「孩子」們立即如故障的打鼓猴子直搖頭,口水一吞地打死不承認早已知情,而且還故意放任親愛的表姊「自生自滅」。

  他們以為她根本是超人化身不需要救援,而且身邊還跟著一隻很厲害的鬼,相信哭爹喊娘的絕對是半路堵上她的英雄好漢,受害者的身份輪不到她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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