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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雲羅    


  她身上的制服連同裡頭那件襯衣一起被撕了開!

  秋之憂本能的跑出車外,但她很快的被追趕而來的獨孤傲捉住,兩人一起滾倒在濃密的草堆裡。

  「我警告過你了,你不該惹我……」獨孤傲已經完全被怒氣沖昏頭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心只想著——她是他的,她是他一個人的……

  「放開我!我不要——」

  她身上的衣服漸漸成了破碎的布,泰半肌膚裸露了出來……

  心底深處那段小心埋藏的過往,如潮水一樣,逐漸向她襲來——

  「不!不要!走開——走開——你們兩個不要碰我!」

  她椎心的慘叫聲頓時震醒了狂亂的獨孤傲。

  他驀然停住動作,才發現自己竟然撕破了她的衣物。

  老天!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將她的衣服扯得破破爛爛、衣不蔽體!

  「你……」他想傾身拉起她,赫然發現她整個人蜷曲起來,臉色慘白異常。

  他駭了住。〔你怎麼了?」不對勁!她的臉色比平常更蒼白。

  「痛……好難受……〕一陣顫抖的喃語自她口中逸出。

  發作了……她的病終於發作了嗎?好痛……像萬根利針在心臟戳刺……像那一個悶熱的夏夜一樣……這種椎心刺痛才是真正的發病。

  秋之憂面孔扭曲地搗著心口處。

  「老天!你……」

  獨孤傲對這種情形再熟悉不過了,楊詩媛每回發病就是這種樣子。

  他彎身抱住她,並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藥!你的藥在哪裡!」他幾乎是用吼的。

  老天!她有心臟病!他之前的懷疑果然是對的!而他——居然還……真他媽的!該死!一切都該死!

  「你!該死的藥——算了,上醫院比較快。」

  他要抱起她,卻遭她制止。

  「不……不用了。」她抖著唇困難的說:〔這樣就好……讓我暫時靠在你懷裡……就好了。」她往他寬闊結實的胸瞠靠去,汲取他的溫暖。

  好奇怪,他的氣息、溫暖,居然讓她的心絞痛逐漸散去……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竟會有股放心的感覺。

  他剛才幾乎差點對她……而現在,她居然可以安心的蜷縮在他懷裡。

  她應該要氣他,怕他的才是呀。為什麼她反而覺得安心,疼痛逐漸遠離……好奇怪呀。

  獨孤傲只是一直靜靜的擁著她,直到感覺到她的顫抖緩了下來,才吁口氣,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的雙手仍然緊緊環住她。

  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何她不需要任何藥物就能止住心臟劇痛,這當中必有緣故。

  秋之憂眷戀他溫暖的懷抱,仍蜷伏在他懷裡沒有起來。

  吸了口氣,她道:「我的病,其實也不算是病。」

  「什麼意思?」

  她抬眼看他執拗的眼,沉吟許久,才說:「是心病。」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靠。

  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將她摟緊了些,將下顎頂在她頭上。

  「這種心理疾病是不需要藥物的。」

  她不知道獨孤傲為何會一反過去的冷傲,這般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更不明白,自己向來對他又惱又怕,為何現在能靜靜偎在他胸膛,感受那股奇妙的心安。

  她只知道——她想要向他訴說那一段沉埋心底已久的過往。

  那一場令她罹患心病的夢魘……

  第九章

  那天,秋之憂一直偎在獨孤傲懷裡訴說種種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一直到了黃昏,天際迤邐一片璀璨金黃夕色,她才回到家。

  獨孤傲自始至終都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那是一個剛強、狂狷、冷傲的男人的……溫柔嗎?

  他的樣子,就像半年多前她在船上見到他對待楊詩媛的神態,溫柔、呵護。

  這是她第二次的發病。

  第一次發病就是四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夜,她差點被奪去清白的晚上。

  這種痛得幾乎讓她昏厥並難以承受的劇痛,才算是真正的發病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之前每回在看見獨孤傲凌厲冰冷的眼神時,所感受到的那股心口傳來的異樣痛楚,又是什麼呢?

  難道那種疼痛和真正的發病並不一樣?那並非真正的發病?

  記得……那心理醫生的確是告訴她,很有可能當她受到某種刺激或打擊時會再度引發心臟劇痛。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能做一些太過激昂或亢奮的事,以免心臟承受不住刺激而發病;但事實上,也許並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吧。

  她平時也會有發怒,急躁的時候,但她並沒有怎麼樣啊!

  而且,獨孤傲還曾經強拉著她在山路問飆車楓得昏天暗地,她一點事也沒有呀!只除了想狠狠踹他兩腳以外,並沒有令她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只有……只有在他失去理性瘋狂地撕爛她的衣服時,她因為回想起秋智先和秋智鋒曾帶給她的夢魘而引發了心絞痛,就如同四年前第一次發病時一樣。

  這是否意味著……

  只有在她憶及那段不堪的過往,或有男人想與她有肌膚之親的時候才會引發病痛?

  那麼……她在克服這層心理障礙之前,都不能有擁抱,親吻以外的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像是……床第之事?

  她之前一直以為,獨孤傲的冰冷銳眸會令她感覺到像要發病了,原來,她只是……只是不想看見他用那種厭惡,冷漠的眼神看她!

  因為,那會令她感到心痛——有別於肉體疼痛的那一種。

  那是一種情緒上的痛。

  她希望他能以溫柔的目光看著她,用他那雙強健的臂膀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那種感覺,就如同她想望中的愛情一樣……

  啊……愛情?難道,她——愛上了獨孤傲!她愛上了那個冷漠狂傲的男人?

  應該是這樣了。否則,她又怎會為他那道氣憤冰冷的眸光感到難過,又怎會毫無戒心地偎在他懷裡訴說著她埋藏心底的種種。

  她是在何時陷進情網的呢?

  恐怕早在半年多以前,第一次在游輪上見到他開始,便已經觸動了她心底那根情弦了吧。

  唉!她該高興自己終於識得愛情的面目,還是該哀悼自己末開始便早已注定要夭折的愛情?

  她不該愛上他的。她奪走了楊詩媛生存的權利,又愛上了楊詩媛的愛人……更重要的是,獨孤傲根本就不可能會愛她!

  他……是恨她的吧。

  罷了罷了,反正,她是個沒有資格談愛論情的女人。她的心理障礙存在的一天,她便無法當個正常的女人。

  唉!

  〔之憂。」蘇小宛在門外喚她。

  她開了門,蘇小宛告訴她,獨孤逸棠來了。

  「你不下去見他嗎?」蘇小宛不解地看著女兒。

  這兩天,獨孤逸棠打了好多次電話找她,但她都推托有事或不在,拒接他打來的電話。

  她這種「滔天大罪」早就讓秋進生氣得跳腳,大發雷霆了。

  但,人家既然找上門了,她再怎麼也推托不掉了。

  「之憂?」蘇小宛再催促了一次。

  「好吧。」秋之憂泛出一抹譏誚的笑。

  *  *  *

  二十分鐘後,秋之憂和獨孤逸棠來到一家咖啡店。

  想到秋進生那副老鴇的賣女相,她就覺得反胃。

  她才一下樓,秋進生便急忙推著他們出門:她臨走前瞥見老頭那雙暗示的賊眼,真是哭笑不得!

  老頭只差沒當面交代她,快快將獨孤逸棠拐上床、弄大肚子,好逼得人家把她迎進獨孤家門。

  獨孤逸棠是她老頭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選,溫文儒雅的個性,較有利於將來容易讓他掌控。

  至於范克群呢,老頭認為人家離開商場太久,恐怕早已失去太多契機;怕是難成氣候,沒得利用了。

  獨孤傲——那就更教他皺眉頭了。

  老頭認為獨孤傲生性狂狷冷傲、太過不羈,恐怕以後難以掌控、得不到絲毫利處……早早三令五申,要她不得再與獨孤傲有任何瓜葛。

  秋之憂的冥想和心不在焉,很讓對桌面坐的獨孤逸棠覺得不是滋味。

  「之憂。〕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秋之憂很明顯地因為他突然的碰觸而略微僵硬了下。

  她的下意識反應令獨孤逸棠不得不焦躁起來。

  「你討厭我嗎?之憂。〕

  她搖頭,輕道:「不,我不討厭你。」但也無法交付感情給你——她在心底附上一句。

  「那……你是否對我有一絲好感?」他又問。原本以為自己的對手只有范克群。沒想到,竟連胞弟獨孤傲也是他的情敵……而自己的勝算似乎不大。

  獨孤傲那日的宣告太突然了!

  他直覺地心生警惕,他不能讓別人得到她。秋之憂該是屬於他獨孤逸棠的!

  「告訴我!」獨孤逸棠一反平時的溫文,口氣顯得急切又焦躁。

  秋之憂沉默了下,才道:「我是對你有好感,但是那並不代表——〕

  〔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I獨孤逸棠急躁地打斷她的話。

  秋之憂很是訝然。她一直以為斯文俊逸的獨孤逸棠是個溫吞儒雅的人,從沒料想到他會有這麼焦躁激亢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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