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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月惜    


  走進廚房更換清水出來,雷昊就坐在屋簷底下組裝收發訊息的儀器,她睇著他可以美麗也可以俊帥的臉龐發呆,突然覺得自己像認識他一輩子了……

  她習慣他的氣味、他的聲音,分享他的心跳體溫、負擔他的喜怒哀……今生今世,還有誰能代替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呵……輕晃螓首微微歎息,雷昊呀,他著實困住她了。

  不再多想,官幔語回頭做自己的事情。

  身後,換另一雙深情風眸凝視著她——

  幔幔總是安靜、總是認真,她溫婉的氣質,是世界美善的佐證,雷昊在她眼中看見單純的天堂。

  千里迢迢地,他像土匪頭子般,蠻橫地把她帶來這片荒蕪之地,她不曾罵他一句、埋怨他一句,官幔語最嚴重的抗議,是她狠狠咬他的那一口。

  撫著手臂上依然清晰可見的齒痕,他漂亮的笑飛不太起來。剛和臥底人員聯繫上了,他猛然驚覺,這次的任務沒有他預期中的那麼輕鬆,一不留神,很可能會送命。讓她在這兒陪伴著他,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

  也許,該找個適當時機,先送她回去……

  「雷昊!」此時廚房傳來官幔語的呼喚聲。

  雷昊站起來,先拍掉身上的髒污,免得她看了不高興。

  「來了。」

  唉!他們真像老夫老妻!

  第六章

  清晨五點,陣陣響亮且具節奏感的木鼓聲,敲醒了官幔語的好夢。 

  她慵懶地半撐起自己,絲薄的被單滑了開去,露出大片香肩,以及吻痕魔斑的白嫩酥胸。

  粉臉猝紅,只因昨夜又有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失控激情。「雷昊,醒一醒!」木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似乎正在催促著誰,她忍不住推推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要他起來。

  「唔……」伸伸懶腰,眼皮微掀,雷昊睇了眼外邊的天色,又翻身將官幔語的一雙美腿夾進兩膝間,頭覷埋在軟嫩溫暖的胸前咕噥道:「乖,再睡一下下。」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擰他一記。

  迷離俊眸吃痛張開,往上瞧去,恰好見她低頭薄嗔的嬌媚模樣——

  「噢!」他呻吟,頭覷再度埋回她胸前,情不自禁的摩蹭舔吻。

  「你幹嘛?」官幔語想推開他,但他的體重讓她辦不到。

  「我想……」邪惡的拉長尾音,雷昊重重地在她凸隆的豐滿上,吮出一抹紅紫色的吻痕,說:「來個早晨雙人運動吧!」

  「神經病!」

  「你不想嗎?」誘惑地眨眨眼,他滿臉期待的問,雙掌已下滑到不盈一握的纖腰,緩緩揉捏。

  「我當然……不……想……」抓住他過分親暱的大手,一向清晰的口齒突然有點兒打結了。

  「呵呵……」雷昊笑得整個胸膛都在震動,寵愛的說:「嘴硬的小東西!」

  「別、別鬧了!」她喘氣,十指與他交握,像只受盡愛憐的小貓咪窩在他懷裡,問:「那是什麼聲音?敲了好久呢!」

  他又親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你說那木鼓聲哦?那是叫我們起床的訊號啊!」

  「嗄?」「總部聯絡了當地的原住民,要他們派人協助咱們勘查附近地形,以便順利展開工作,你聽到的木鼓聲,代表他們已經在等我們啦!」

  官幔語立刻彈跳起來。「你為啥不早說引我們都還沒有……沒有……」

  說不下去,尷尬的紅潮蔓延全身。 

  不要臉的雷昊?!他怎麼可以一絲不掛地走下床,在房內晃過來晃過去?!也不怕她看多了長針眼!

  「沒有什麼?」伸手輕刮她的臉。

  咬他!「沒有穿衣服啦!」

  「幔慢,你還在害羞。」瞧她擁著被子坐在床頭,無限羞澀、無限嫵媚,雷昊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去把她生吞人腹,一輩子不分離!

  「誰像你這麼厚臉皮!」她惱斥,原本平板無波的語調早已產生變化,添加了許多戀愛中女人獨有的柔媚嬌蠻。

  「幔幔,你好可愛!」他俯身啄吻妙光潔的額頭,用盡每一分意志力將自己抽離她身邊,魅惑道:「再不起床,恐怕我們今天都出不了門噦。」

  狂情妖冶的眼神暗示著一種掠奪,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官幔語不介意,他倒是十分樂意留在這張床上,恣意愛她一整天……

  「無恥!」背轉過身套換外出方便的迷彩服,當她著裝完畢,和咯咯笑個不停的他攜手步出屋外,白嫩臉頰始終熱燙如火燒。

  雷昊這男人呵,惡劣永不改,寧死都不肯放棄逗弄她的樂趣!

  「哇,好美!」官幔語發出驚歎。

  接近六點了,亞馬遜的天空由墨黑逐漸轉灰為白,白中又有一顆燦爛的紅太陽,一點一點擴大範圍,冉冉突破雲層,翻躍出水面!

  「這裡的日出奇景,比起台灣的阿里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唷!」河面一片璀璨波光,雷昊拉著她走向岸邊,一艘木船和一名執篙青年已恭候多時。

  「嗨,早安,睡得好嗎?」咧開缺了門牙的嘴,他以印地安土語熱情問候。

  官幔語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能傻笑。

  雷昊一邊扶她上船,一邊用著同樣的士語回應那名青年:「有美人在抱,哪有睡不好的道理!」

  兩個大男人同時看向她,曖昧的大笑出聲,「哈哈哈!」

  「你叫雷昊吧?我是阿薩拉,這位……是你的妻子嗎?」馬達啟動,小木船滑入河道當中,他們改以英語交談。

  她的心臟在聽到「妻子」那個單字時,猛地抽動了一下,慌亂中螓首刻意轉向旁邊,假裝望著黃黑色的滾滾河水。

  雷昊側身睇她,耐人尋味的答道:「她覺得還不是。」

  「哦。」阿薩拉微微一笑。

  她覺得還不是,那麼他覺得是了嗎?在他心裡,他已經把她當作是一生的伴侶了嗎?官幔語惴惴不安的猜想著,失神恍惚的手指探進水中……

  「快伸回來!」阿薩拉大叫,雷昊則以閃電般的速度拉過她,方才平靜的河面霎時泛起一圈巨大的波紋,似乎是某種可怕的河中生物在躁動。

  「好險!」兩個男人驚魂未定。 

  官幔語一臉迷糊的看著他倆,不甚瞭解的問:「怎麼啦?」

  他們的表情像僥倖打贏了一場勝仗。

  「小姐,你沒聽過亞馬遜流域有『三多』嗎?」大致檢查船身後,阿薩拉鬆口氣的說:「三多指的是,這裡的樹多、鱷魚多、食人魚多,你漂亮的手剛剛差點就被食人魚咬去當早餐囉!」

  雷昊代為翻譯。

  她俏臉一白,顫抖的問:「你是說……食人魚?」會把人類啃得骨頭都不剩的食人魚?

  「對呀,食人魚在亞馬遜流域很常見,沿岸的食人魚比較小,咬不死人,可是這段河道比較深,大型的食人魚甚至可以把木船咬透呢!」

  俏臉更白,因為官幔語不小心瞥見一截鱷魚頭露出水面。「我們的船……不會沉吧?」

  在她想過的千百種死法裡頭,沒有比被鱷魚撕碎、被食人魚啃爛更淒慘的,她好想吐!

  「放心吧,有阿薩拉在,我們安全得很!」雷昊安撫她,手邊攤開小羊皮地圖,不時圈畫著新記號。

  「我沒事,你忙你的。」勉強擠出笑容,她無意打擾他工作。「嗯。」輕應一聲,他的左手仍圈在她腰間,右手的筆飛快移動著。

  阿薩拉關掉馬達,改以人力划船,剎那間,從河面下、樹林間傳來的動物嗚叫聲,此起彼落,彷彿在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響樂。

  官幔語深深呼吸著森林的芬芳,不去想鱷魚、食人魚,感覺舒服多了。

  「亞馬遜河週遭的生態很奇妙,動植物的種類極多,千奇百怪的都有。」阿薩拉用著蹩腳的英語,向她介紹他的故鄉,「你往附近隨便看去,奇花、異草、樹獺、鼓蛙、神木……處處是驚喜。」

  她拘謹地點頭,兩人英文程度之爛不相上下,剛好可以溝通。

  「這裡真的很美。」如果沒有鱷魚、食人魚的話更好。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阿薩拉緊接著說:「其實在我們族人的觀念裡,人類和大自然是相生共存的關係,食人魚吃人,人也吃食人魚;鱷魚咬人,我們也剝它的皮,這很公平。」

  「我想也是。」官幔語才說完,前方的河道霍地掀起一波水浪,她嚇得躲進雷昊的臂彎,以為又是巨鱷或者是食人魚在作怪,想不到—— 

  「天哪!那是……那是……」

  她驚訝的張大嘴巴,顧不得害怕地衝到船頭,想要看更仔細一點。

  「雷昊,快來呀!」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她興奮得像個小女孩,尖聲笑嚷著:「是海豚!是粉紅色的海豚耶!」

  雷昊抬眸,凝視她不輕易顯露的笑容,胸腔的暖意幾乎把他淹沒。他的幔幔,她的美麗、她的笑容,只為他綻放,這種虛榮的驕傲,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小心,不要跌進河裡喂鱷魚了。」他叮嚀著,連忙走過去。見她對粉紅海豚很有好感,阿薩拉於是說:「我們這兒的粉紅海豚,是世界上獨有的變種,數量並不多,運氣好才碰得到。小姐,幸運之神今天站在你那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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