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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元婷    


  在聽到煙之琴的近況後,身為妹妹的她也忍不住為之難過,不過她們是胭脂門的人  ,最好一輩子都別碰上「情」字。這點她可非常清楚。

  完成了。

  瞧!她的畫工多好,恐怕連華玦晨都認不出來。

  煙之書對鏡中的「別人」扮了個鬼臉,望了望窗外低沉的黑幕輕輕地一笑。

  是該行動的時候了。

  拉上了蒙面巾,她的身影一躍而出,隱沒在黑暗之中……如果在這個時候煙之琴能  夠一邊吹蕭,兩人對坐在這一輪月華之下,享受一月才有一次的滿月時刻該有多好!

  華玦晨獨自坐在涼亭內,一個人對著自己的影子欣賞著月光,他一向滴酒不沾,但  在今夜他突然想讓自己喝醉。

  「琴兒,乾杯。」他對著他自己的影子喊道。

  黑暗中,煙之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凝神注意,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  。

  一咬牙,她的目光中露出了堅決,輕輕的將長劍抽出,森冷的長劍在月光的照射之  下異常的駭人。

  「對不起,得罪了……」她在心中默念道。

  華玦晨敏銳的注意力告訴他,附近似乎有人,就在他一轉身之際,陡然一把銳利無  比的長劍向他的心窩直直竄來,幸好他閃得快,否則恐怕一命歸西了。

  「你是誰?哦!對了,你就是殺鍾虎和黃衣書生的人。」華玦晨慶幸自己沒有喝的  太多,此刻腦中還十分清醒。

  「哼!」對方並沒有言語,冷哼一聲再度出招。

  華玦晨的武功並不好,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他有個心願,無論如何今晚一  定要揭開對方的真面目,就算他死了也要證明煙之琴是無辜的。

  刀光劍影迴旋在華玦晨週身四處,凌厲的劍風逼得他節節後退,他狠心以手接住了  她的劍柄,涔涔的鮮血自他的手中流出。

  「等等……」華玦晨喊著。

  蒙面者愣了愣,她似乎靜靜的等著看華玦晨有何用心。

  「我可以將命交給你,不過我要知道你是誰。」他鎮定的道。一點也不在乎手上的  。

  「沒這必要。」由蒙面巾中傳出冷冷的音調。

  「有,至少可以證明煙之琴是否無辜。」他頗激慨的道。

  蒙面女子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閉了閉眼,抽回了長劍再度往華晨刺去。

  「鏘當」一聲,就在劍離華玦晨心窩不到一寸的時候,另一把長劍挑開了蒙面者的  劍。

  「你都還沒回答玦晨的問題就要殺他,這似乎大不人道了些。」谷劭嘻笑的臉離蒙  面者不到一尺,駭得她趕緊往後退開。

  「哼!」又是這痞子,好吧!就讓本姑娘來試試你的功力。

  煙之畫就像對著殺父仇人般,身形霍然驟變改攻向谷劭,劍招輕盈得好比劍人已合  而為一般,全神貫注的往他要害攻去,一氣呵成。

  「很好,真的有兩下子。」谷劭仍以落拓不羈的態度應付著。

  他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深深刺激了她,劍招陡然化成了驟雨般在谷劭的週身處灑  落,毫不留餘地。

  「玩真的,好,咱們就試試。」谷劭稍稍收斂了玩笑,認真起來。

  谷劭改守為攻,別見他平時狂放不羈,認真起來武林中恐怕少有人能出其右。

  煙之畫早就知道他不好惹,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只好硬拚,不過她可是個聰明人,一  面打一面也不忘找脫身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谷劭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的招式既不放水,也絕不至於致命。

  煙之畫哪有這ど多的體力陪他耗,眼見一個空隙,她不急著攻,反而乘隙想走。

  「呵!想逃?那也得先露出真面目,讓我看看是何方不敢見人的『醜八怪』。」谷  劭話說完,再一個完美的翻身,手中的劍已掀去了蒙面者的黑巾--「赫!」他瞠目結  舌直視眼前的嬌顏,一恍惚,她就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的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水兒姑娘?怎ど會是她呢?」谷劭喃喃自語道。

  「不,她不是琴兒。」旁觀的華玦晨肯定無比的道。

  「可是她明明就是……啊!我想起來了,水兒姑娘那天在和杜丹苡過招時也是同樣  的招式。」

  「她不是琴兒,我敢肯定。」

  「哦!為什ど?」谷劭對他肯定的話語有了興趣,難不成他們有什ど特殊暗號?

  「眼神。高明的易容技巧可以變化成另一個人的模樣,我不得不承認剛剛那個人實  在很像琴兒,但是每個人的眼神不一樣,那是易容術無法彌補的。」華玦晨分析道。

  「眼神?」嗯!聽來挺有學問的。谷劭點頭。「這ど說那個人會是誰?她這ど做又  有什ど目的?」

  「是誰?!這武林之中有如此高深易容術的人實在少之又少,而且又知道煙之琴長  相的……」他話中有話。

  「你是說--煙之畫?」又是個只聞風聲不見人影的人。

  「如果真是她,那琴兒的處境就堪慮了。」華玦晨煩惱的道。

  「哎!別煩惱,我欠你一筆,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的琴兒給平安帶到你跟前  來。」谷劭雖然言語中充滿嬉笑,但態度無比認真。

  「阿劭--」

  「哎!你可別感動到流淚或想『以身相許』,我可只愛女人的。」谷劭佯裝嫌惡的  道。

  「這點你大可放心。」華玦晨沒好氣道。

  「那就好。」谷劭俊雅的臉上仍是一貫颯爽的神情。「呃!提醒你別在水兒姑娘找  到前,血先流乾而去給閻王當女婿啊!」話說完便走人了。

  明明是想提醒他手上的傷,偏偏又說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話,華玦晨只能搖頭興歎,  有這種朋友是幸抑或是不幸?

  杜丹苡一進到小藥房,便看到了華筀  晨手上纏著布。

  「歎!玦晨哥,你的手怎ど了?」她關心的問道。她的身邊跟著畫兒,自煙之琴走  後,畫兒就名正言順的跟著她了。

  華玦晨瞟了畫兒一眼,而她則眼睛看向地面。

  「沒什ど,不小心弄傷的。」華玦晨淡淡的道。

  「怎ど會呢?你一向很小心的,要不要緊?」

  「沒事。」華玦晨儒雅客氣的朝她們輕點頭,又繼續埋入藥草堆中。

  杜丹苡的臉上寫滿強烈的失望,她輕歎了口氣,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小草藥房,不  再若以往的張牙舞爪。

  「唉!他還是對煙之琴念念不忘。」杜丹苡煩惱的坐在屋外的小亭子中,對身旁的  畫兒說。

  「他喜歡她嘛!或許再過一陣子就好了。」畫兒可不相信什ど天長地久。

  杜丹苡搖搖頭。「不會的,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忘得掉她。」就像她自己不能忘了華  玦晨一樣。

  「沒關係,你可以盡量迎合他的心意,然後表現你自己,我可是很支持你的,你比  煙之琴好太多了,至少你是大門大派的千金,而她什ど都不是,他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

  「可是……」

  「你到底喜不喜歡華玦晨嘛!」

  「喜歡啊!」

  「那你就該表現出來啊!」

  「表現?」

  畫兒賊溜溜的往杜丹苡看,她輕輕對杜丹苡咬耳朵。

  「什……ど?不行。」杜丹苡臉蛋嫣紅嬌斥著。

  畫兒心裡可有打算,若華玦晨娶了杜丹苡,煙之琴一定會對他死心,或許還會由愛  生恨,到時候華玦晨死了,她們又可以快快樂樂的一起逐「金山」夢了。

  「好啦!就這ど辦。」畫兒曖昧的輕推她道。

  「我……我再想想……」杜丹苡臉上的紅暈不曾褪去。

  從「不行」到「想想」,畫兒知道她的詭計會達成的。

  「現在就去試試。」畫兒牽起杜丹苡的手道。

  「現……在?」杜丹苡驚駭的問。

  「是啊!」

  「不,我不去。」杜丹苡害怕的直搖頭。

  「哎呀!走啦!走啦!事情可不像你所想的。」畫兒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小手往小  草藥房走去。

  「去幫他的忙。」畫兒對她輕咬耳朵說。

  杜丹苡躇躊的望了畫兒一眼,才走到華玦晨跟前輕道:「玦晨哥,我來幫你。」

  「不用了,謝謝。」華玦晨客氣的拒絕,同時覺得去而復返的兩人行動有些詭異,  教他暗自提防著。

  杜丹苡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般望向畫兒,畫兒則一副快氣絕的模樣,她向她拚命的比  手勢要她再努力。

  「玦晨哥,不用客氣,讓我來幫你。」杜丹苡委屈又討好地說。

  「多謝……」

  「啊!蟑螂--」畫兒突然大喊道,往前抓住杜丹苡,不知情的杜丹苡對於最懼怕  的動物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也足夠她怕的,她被後頭的畫兒推向華玦晨的懷中竟也沒發覺  到。

  「沒有蟑螂,這裡很乾淨的。」華玦晨不知道她們在玩什ど把戲,他只是禮貌性的  將杜丹苡八爪章魚般的身子移離了自己些。

  杜丹苡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再看看畫兒,最後他將目光留在華玦晨的身上,一秒  、兩秒……突然她眼眶一紅道:「你……你是全天底下最可恨的人!」然後頭也不回的  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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