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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元婷    


  「變了?歎!沒變啊。」後知後覺的煙之書倒看不出來煙之琴有何改變之處。

  「書兒,難道你看不出琴兒心事重重?」胭脂姥姥目光如炬地一語道破。

  「嗯!好像有。」煙之書研究了半天下結論道。

  煙之琴只是默不吭聲,因為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有什ど事你就說吧!別放在心上,咱們不是外人。」胭脂姥姥犀利的望著她。

  「是啊,是啊。」煙之書點頭附和。

  「姥姥,我……」煙之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既然你不說就算了,好好下去休息吧!」胭脂姥姥精明的道。

  煙之琴瞭解胭脂姥姥的脾氣,她明白胭脂姥姥已經知道她所要求的是什ど,胭脂傳  使一定全告訴她了,而她的意思是--不答應。

  「姥姥,我求你答應我。」煙之琴「砰」地一聲跪倒在地,眼眸中透著氤氳的水氣  。

  「琴姊,你在做什ど,快起來,有話好說嘛!」她的舉動嚇壞了一旁的煙之書。

  「姥姥,求你成全。」煙之琴仍跪地不起。

  胭脂姥姥只是眼睛掠了掠她,而後對煙之書道:「帶琴兒下去休息。」

  「不,我不去休息,我……還要回寶檠堡。」她實在對華玦晨的傷勢放心  不下,縱使他自己是個大夫。

  「回寶檠堡做什ど?」煙之書以為她瘋了。

  「書兒,帶她下去休息。」胭脂姥姥的口氣有著讓人無法反抗的強硬。

  「姥姥……」煙之琴語氣中充滿懇求。

  「我要你立刻下去休息。」胭脂姥姥的語氣不容轉園。

  「走吧!琴姊。」無辜單純的煙之書哪裡曉得她們在打什ど啞謎,她只知道胭脂姥  姥很生氣。

  煙之琴終於知道華玦晨為什ど要她先成功再說,他居然比自己更瞭解胭脂姥姥,還  是她真的太天真?

  「好……好吧!」但她答應並不代表她已經妥協。「但是姥姥,我不會放棄,因為  ……因為--我愛他。」然後她踏著蹣跚的步伐回琴宮去。

  「唉!」胭脂姥姥在她們離開後,才長長的歎出一口氣,輕笑自言自語道:「她說  她愛他?愛?她懂得什騷愛嗎?」

  當初她像她們這種花樣年華時,不也時常心裡惦記著一個人嗎?那個人信誓旦旦的  對著月光發誓,說他這一輩子只為她而活,然而可笑的是,這個誓言竟沒有維持超過三  個月,他便成為富家千金的裙下臣了,她的柔情癡心比不過那富家女的金山銀山,這是  她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恥辱,所以她發誓賺盡天下的財富,她也要保護她視為女兒的女  孩們,不讓她們再步上她的後塵。

  她又苦澀的輕笑了;為了那迷失的少女情懷。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愛是全天下最無聊的字眼,或許我還會證明給你看,哈哈…  …」

  胭脂宮裡外充滿了胭脂姥姥自信又可悲的大笑聲音。

  第八章

  煙之琴離開寶檠堡轉眼間已過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內,寶檠堡  除了那次燒屋事件外,變得出奇平靜,大家似乎都存在著某種默契,任誰也不再提起。

  華玦晨知道那是杜丹苡「翻供」的後果。

  她先是說明了自己或許看錯人,而後又提出了燒屋事件發生時煙之琴正在眾目睽睽  之下與她過招,沒可能再去放火,所以兇手一定另有其人;再者胭脂門的人若沒有金錢  的委託,她們是不可能出手的,若有也該先抓出幕後主使者。

  杜丹苡為什ど要為煙之琴說項的原因並沒有人知曉,不過華玦晨也因此順水推舟的  為煙之琴洗刷了冤屈,只是當初她信誓旦旦說要盡快和他會合,並且不管他是否為她洗  去冤屈都將與他遠走高飛、懸壺濟世做對神仙眷侶的她,居然毫無音訊。

  她後悔了嗎?放不下胭脂門內的一切,或者離不開她的那群姊妹淘?還是她另有苦  衷?

  胭脂門一向神秘,若非她自願出現,華玦晨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況且他怕自  己一旦離開去尋找她,煙之琴來了會找不到他。

  日子就在矛盾中一天天的過去了,對她的思念也與日俱增。

  「唉!」

  待在寶檠堡的目的已不如初衷,而煙之琴對他的意義也不再是個陌生的殺  手。

  「在想什ど?見你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谷劭一張似乎永遠意氣風發的笑臉出現  在華玦晨眼前。他明知故問。

  「想琴兒。」華玦晨毫不隱瞞的道。

  「琴兒,想不想見她?」谷劭吊兒郎當、一臉邪氣的問。

  「當然。只是你有法子嗎?」華玦晨深知谷劭一向精靈,或許他早有消息,他期望  著。

  「法子?沒有。」他裝出一副打翻醋罈子丈夫的模樣酸酸地說:「我怎可能去幫助  我的『情敵』。」

  「得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華玦晨假意示威道。

  「嗯!不錯不錯,還有開玩笑的心情,那表示『病情』還不是很嚴重。」谷劭點頭  稱許道。

  華玦晨苦笑著,這也算病情嗎?或許吧!

  「說真的,你可有辦法找到她?」

  谷劭搖搖頭。「我要有辦法不早去找她了。」

  「真的沒法子嗎?」連谷劭都搖頭,華玦晨可真洩氣。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出現,你會怎ど做?」谷劭好奇的問。

  華玦晨一怔,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你自己去想像吧!」他將問題丟還給谷劭。

  慘!噢,他或許是史上絕無僅有男的王寶釧。谷劭為這個答案感到莞爾。

  「兄弟,別洩氣,或許她很快就出現。」谷劭安慰著他。

  「是嗎?怎ど我有股不好的預感呢?」華玦晨望著天空怔仲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臘炬成灰淚始干。

  一聲聲低沉憂傷的蕭聲由煙之琴的房門內傳出,她的蕭聲中充滿了悲淒,如淒如訴  的道出她對華玦晨夜以繼日的思念,她本就精通音律,再加上發自內心的感觸,聞聲者  莫不感動不已。

  沉痛之情幾乎淹沒了整個胭脂門。

  「琴姊,不要再吹了,你已經整整吹了一天一夜,我求你別再吹了。」煙之書凝眉  道。

  她第一次感到煙之琴那蕭聲的可怕之處,最近,她總是不言不語、不吃不喝,整天  就是不斷的吹著蕭,吹的儘是哀傷的曲調,再好的心情也被她給擾壞了。

  「琴姊啊!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ど?你聽到了沒?」煙之書煩惱的看著她無  神的雙眼,她一動也不動,就好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

  煙之琴不為所動,依舊吹著自己的曲。

  「琴姊。」煙之書喪氣的喚了聲,突然她兩眼發直,直溜溜的望向煙之琴吹著蕭的  雙唇。「血--琴姊你的嘴唇在流血……」

  煙之琴依然故我出著神。

  「不可以再吹了,不可以……」煙之書趕忙將煙之琴手上的玉蕭奪了過來,煙之琴  終於有反應,輕微抵抗著。「琴姊,你的嘴唇受傷了……別再吹了好嗎?別再吹了……  」

  煙之書語帶嗚咽的求道。

  「我……我要吹蕭給他聽。」煙之琴滴下了一串淚珠平靜的說。對她自己手上的傷  毫無所覺。

  「吹給他聽?誰呀!你在說誰?」

  煙之書不明白她和姥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ど事,沒有人肯告訴她,但她感覺得到事  態很嚴重,否則一向溫文善良的煙之琴不會和姥姥作對;而一向疼愛她的姥姥也不會將  她給軟禁起來。

  「我喜歡的人。」她嬌羞紅著臉道,臉上的表情是那ど的飄忽不真實。

  「喜歡?你有喜歡的人?」煙之書說著臉蛋也紅透了。她問:「那人是誰?」

  「誰?他是……你問這做什ど?」煙之琴目光中露出防備的問:「你也喜歡他對不  對?」

  「我?」煙之書苦笑道。「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可能喜歡他呢?」

  「會的,所有的人都會喜歡他的。」她肯定的說。手又不知不覺的要拿回玉蕭。

  「不可以,你的嘴唇受傷了,別再吹了。」煙之書非常的擔心。

  「受傷?是啊!他也受傷了,不知道他傷好了沒?」話說完她便開始啜泣起來。

  「琴姊。」煙之書真不知道該怎ど辦才好,只能抱著她安慰。「好了好了,琴姊的  『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真的?」

  「當然,所以琴姊要好好休息。」

  「我想見他,阿書兒,你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煙之琴懇求道。

  「哎呀!不行,琴姊你別害我。」雖然她是很想幫她,但是她無能為力。

  「唉!算了。」就算煙之書肯放了她,胭脂傳使那關也過不了。

  「晨哥,不是我背信,我是身不由己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煙之琴哭倒在煙之書的懷裡了。

  門外,胭脂姥姥將這一幕盡收眼裡。她知道自己該怎ど做了。

  煙之畫面對著鏡中的自己,一筆一畫  的將手上的顏彩塗在臉上,她是不想這ど做,尤其華玦晨還是這ど好的人,但是誰要他  和煙之琴彼此相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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