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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應廣璐    


  在他的臂彎中,雪個掙扎了一下,他立即收緊臂膀。

  他是怎麼了?好粗暴,一點也不溫柔。雪個費勁地挪開臉,「左烈,你弄痛我了。」

  文左烈看著她瘀傷的櫻唇,滿臉悔恨,「雪個,對不起,我太粗魯了。」

  〔左烈,有什麼事困擾你?」她直覺他有不如意的事。

  「爹反對我們的事,而且不管我怎麼說,他就是反對到底,同時也要我跟司徒晴如期完婚。」聲音中帶著一絲煩憂。

  雪個聽了,一張美臉,瞬間轉成愁容,「他連看都沒看過我,為什麼就反對我?」

  「他對你沒有成見,只是為了要我練成愛恨情仇劍法,這套劍法,唯有感情受重創的人才練得來。」他知道只有一人練成愛恨情仇劍法,算起來是他師叔的武岳陽。武岳陽練成那招劍法後,他母親瘋了,他不要雪個步他母親的後塵。

  「那我們不是不能在一起了……」說著,眼裡溢滿了淚,而淚光中又蓄滿了酸楚、淒惻、無奈,以及千言萬語。

  「不哭,那只是我爹的意思,我絕不可能聽他的。」文左烈安撫地說,心中同時漲滿了酸楚的、溫柔的、激動的情緒。

  「可是他會讓你這樣違抗他,不娶司徒晴,娶我嗎?」越想越傷心的雪個,伏在文左烈的胸膛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第一次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雪個的愛意是如此深刻的愛,心頭湧起陣陣無法言喻的憐愛痛惜,今後,只有更愛更愛她的份。文左烈緊緊地摟著她,在她耳邊哄著,「噓,不哭,哭腫了眼睛不好看。」

  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心都碎了,淚自然如泉湧,一時哪止得住?只是號啕痛哭,變作哽咽抽泣而已。

  「雪個,有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在一起。」

  「什麼辦法?」雪個仰起梨花帶淚的臉。

  他抹去她的淚痕,「就怕你不同意。」

  她困惑了。「我不懂——」

  「如果你有了封勝世家的骨肉,就不會有人反對了。」。

  她低下頭,羞紅了臉,半嗔半怒地說:「你就只想到這個辦法嗎?」

  「雪個,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想佔你便宜,這只是權宜之策……」

  她打斷他,「我知道,可我做不來。」她心已是他的,當然身體也很樂意屬於他,但,在沒名分前做那種事,對她來說,還是有點為難。

  文左烈詭秘地一笑,「看來我只有引誘你犯罪了。」他又吻了她,還是一個誘惑的吻,他的舌尖深深的侵入她的唇間,逗弄著她的舌瓣。

  雪個隨即癱軟在他懷裡,忍不住地呻吟喘息。

  老天!他的確能讓自己融化、迷失;丟人的是,只消一個銷魂的吻。

  雪個這一夜睡得極好,極香甜,她做了一個瑰麗的美夢,夢見她懷抱著一個小嬰兒,不知是男是女,和文左烈出現在白雪皚皚的南屏山下,也就是她帶著丈夫、小孩回到了家鄉,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醒來時,東方有了一抹青灰。等她梳洗好,太陽已上了牆頭,文左烈他們也到了,在大廳等她。雪個在出房門前,特別叮嚀武破雲,「千萬要小心,我還要你帶我回家。」破雲將在今晚潛入封勝世家,這令她很擔心。

  「我會很小心的。」破雲露出保證的笑容,「放心去玩吧。」

  不知怎麼,她就是有不祥的預感,「破雲,我好掛心你。」雪個抱了抱破雲。

  「你這樣,好像要生離死別……」破雲輕笑。

  「呸呸呸,」雪個斥責,「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知道你擔心。」破雲推了推雪個,「不會有事,趕快去大廳吧。」

  「苗頭不對,就不要太逞強,安全最重要。」雪個邊走邊說。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冒險的。」破雲涎著臉說。此次前去,她是抱著必得金雞箏的決心去的。

  到了大廳,一行人用過早膳後上馬車,文左烈一揮鞭子,車子向東而去,破雲在門口目送他們,雪個也依依不捨地直揮手,直到看不見破雲為止。

  出城的一條大路,剛剛整修過,極為平整;清晨又下過一陣不算小的雨,潤濕了路面,壓下了浮塵,正好快馬奔馳,文左烈回頭說一聲,「坐穩了。」一鬆轡頭,揚手就是一鞭,頓時四蹄揚起,車去如飛,耳旁風聲呼呼;眼前紅的桃花,綠的柳葉,緩步的行人,快跑的車馬,看都未看清楚,就全都留到後面去了。

  「雪個,坐好了,後段的路有些顛簸。」司徒羽慇勤地說。

  「偏心!」文右瑜抗議,「你就只關心雪個姊,對我都不聞不問!好像我不存在。」

  「不是,你有功夫底子……」司徒羽急急解釋。

  「不用辯了,大小眼就是大小眼。」文右瑜推了推他,「你到前面去陪我哥講話啦。」

  司徒羽沒有去的意思,「我在這兒陪你們講話不好嗎?」開玩笑!現在是在雪個面前表現自己博學多聞的時候,他怎麼可以去前座陪情敵說話呢。

  「哥一個人在前面多無聊,那——我叫雪個姊去好了。」文右瑜狡詐地說。

  「我去,我去。」司徒羽投降了,乖乖地到前座。

  「這才乖!」文右瑜對司徒羽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雪個掩口笑,「你吃定他了。」

  「我還沒吃定他,他只是拿我沒轍而已。」文右瑜一臉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雪個姊——」

  「嗯?」雪個看著文右瑜,等她說話。

  「大哥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文右瑜停了一下又說,「我很抱歉。」

  「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還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雪個好笑地看著她。

  「我是代我那食古不化的爹說的,他真的很氣人,為了要讓哥練那個什麼鬼劍法,說什麼也要拆散你們,我講得口水都沒了,爹還是不改變。」文右瑜氣呼呼地說。

  「有你支持我,我就很開心了。」

  「雪個姊,我是真的好喜歡你,衷心希望你做我的嫂嫂。」

  「唉,我跟左烈中間的橫阻太大了,我快沒有信心了。」她覺得武師叔和封勝虹的情殤,好像會在她和左烈身上重演。

  「不要這樣說,雖然哥很少跟爹唱反調,但我看得出哥這次是鐵了心,除了你,他不會娶別人,我想爹終會軟化的。」

  「但願。」雪個幽幽地說。

  「當然我不會閒著,我會每天在爹的跟前唸經,要他成全你們。」

  「謝謝。」雪個感激地說。

  「我好羨慕你和哥的感情,兩人都是那麼的愛對方,沒有對方不行——」文右瑜長歎了一口氣。她的他,心卻不在她身上。

  「別歎氣,我會幫你把司徒羽導正過來。」雪個拉起文右瑜的手。

  「雪個姊——」文右瑜有點臉紅,「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事?是哥跟你說的?」

  「他什麼都沒說,是我看出來的。」

  「唉,我跟司徒大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的一顆心全放在你身上,只把我當成長不大的小妹妹看。」她埋怨地說,「我都已經到了及笄之年。」

  「我正準備跟他說清楚,就算跟左烈不能在一起,我寧願孤獨一生,也不會移情別戀;右瑜,你會介意我跟他說出你喜歡他的事?因為我覺得應該點醒他。」

  「他啊,有點笨,不跟他明說,永遠也不會注意到我。」文右瑜嘴嘟得高高的。

  「那你要給我一個和他說話的機會,不能再來搗蛋。」雪個眨了眨眼。右瑜看司徒羽可看得緊,可說是滴水不漏,別的女人是休想接近她心愛的司徒羽一小步。

  「雪個姊,你在笑我!以前我怕雪個姊會喜歡司徒大哥,所以才……現在不會了,我還靠雪個姊幫我。」文右瑜屈身。

  雪個微微一笑,「你和司徒羽的事,我很樂意幫。」

  「謝謝雪個姊。」文右瑜甜甜的一笑。

  這時,司徒羽掀起布帷,「右瑜,你和雪個在聊什麼?我可不可以加入?左烈說我吵死了,他要專心駕車,不能陪我聊天。」

  「你一個時辰不說話就很難受是不是?」文右瑜先是數落,後說出令司徒羽吃驚的話,「這裡讓給你和雪個姊,我去陪我哥。」說完,她和雪個相覷一笑。

  在去前座前,文右瑜回過頭,「交給你了。」

  雪個淺笑著跟文右瑜點一點頭。

  司徒羽搔搔頭看著她們,有被設計的感覺。

  第八章

  「雪個,你最好別聽右瑜說的任何事,她很會散播不實的謠言。」司徒羽先聲明。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古瑜說他的壞話,因為右瑜顯然在幫他的情敵左烈,專門妨礙他追雪個。

  「你認為她說了什麼不實的話?」雪個挑起眉問。

  「比如她哥哥有多好、我比不上他這類的話。」司徒羽略帶氣憤的說。他承認左烈是一個不錯的男子,但,就感情方面而言,左烈可比不上他專情。

  「你錯怪右瑜了,她說你很好,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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