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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羿君 東宮廷橫了喜孜孜的杜浩然一眼,杜浩然則故做無辜狀地眨眨眼。 「樓主,另一塊玉就當做杜浩然和你交個朋友,免費奉送。」 東宮夫人用力地將玉揣在懷裡。「終於回到我手中了……范重明,你一定想不到吧,呵呵呵……」兩行清淚滑出她的眼眶。「二十多年了,終於……」 突然間一口氣梗在她喉頭喘不過來,登時捧著玉昏厥過去,嚇得跟來的丫頭連忙把她扶住,只見東宮夫人唇角緩緩溢出暗紅色的血液…… 「娘親!」東宮廷招手喚來下人:「快請龐大夫!」 三名丫頭七手八腳地把東宮夫人回房裡,一路上東宮夫人的手依然握住玉珮不放。 龐大夫檢視過後,對待立一旁的東宮廷搖搖頭;東宮廷上前握住他娘親的手,東宮夫人吃力地睜開眼睛,眸光渙散地凝望著東宮廷。 「表哥,艷兒……艷兒……來找你了……」東宮夫人眉間。唇畔綻出仿如二八佳人似的迷濛笑顏,然後嚥氣。 東宮廷合上眼瞳,斥退其他下人,頹然坐在椅上,身子骨像侵入嚴冬中的冰寒泉水中。 原來他等了十多年,等到的還是一如往常。他和爹從來在娘的心裡不具任何意義,真教人心寒啊……他唇畔逸出一連串破碎的笑聲。這笑聲是笑自己的傻,笑爹和他多年來的癡心全付流水,娘臨終最後掛念的終究不是他倆。東宮廷心海深處有些東西破裂散成片片,有些痛楚,但也有些解脫的放鬆。 「這算什麼……」他在低聲地問自己。 「東宮夫人,閨名楊艷,是范重明的遠房表妹。」杜浩然嘩啦一聲拉開扇子,引來東宮廷的側目。「自小便傾慕范重明前輩,原本以為可和她表兄共結連理,不料范重明前輩卻娶了個沒沒無聞的女子,她只好含恨嫁與東官老樓主,但婚後仍無法忘情范重明前輩,認定傳家傳媳的玉應是屬於她的,多年來一心欲將玉搶至手,然因無法如願,因此鬱鬱不樂。東宮老前輩為博佳人一粲,便為了她而殺了范重明一家……」 「你——如何得知?」東宮廷雙手拉住杜浩然的衣領。 「從回報的探子哪兒拼湊出來的。難道我不幸言中了?」杜浩然挑一挑眉,狡黠地說著。 東宮廷苦笑,鬆開了他的衣領。「杜老闆饒是聰穎過人,單憑些蛛絲馬跡便拼湊出來由去脈。」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東宮樓主,五千兩,讓所有的恩恩怨怨消散如何?」摺扇在杜浩然手指間繞了一圈。「從此我將龍形玉的下落賣予鑄雪摟,你把玉當老夫人的陪葬物,再也不過問它的去處。」 「那玉是真是假?」東宮廷問道。 「這種事兒就讓多事的人去擔心便罷。」 「倘若有人盜墓,只為求玉珮呢?」東宮廷故意問道。 「樓主大可於墳前將玉摔毀,了斷其他人的邪念。」杜浩然若無其事地建議。「除非樓主心疼那玉,便又另當別論。」 「好,我買了。」東宮廷不再多問。就此了結恩怨吧,他真的累了。 「多謝,至此江湖上不再有這雙子星玉。樓主也是功德一件。」杜浩然拱手為禮。 梁紅豆百般無聊地倚在范家院中的人工湖上的橋柱上。開始落雪後,連那人工湖也凍結了,原本還可以看見魚兒悠遊自在,現下只能看見厚厚的一層冰雪。 「堂小姐,堂小姐……」府中負責服侍她的杏兒匆匆跑來。「江南四公子之一的江天江公子親自前來邀你賞雪,現在正在大廳中等您……」 梁紅豆只是瞟了她一眼,沒有移動的打算。 「老爺正在接待他、等著小姐您過去赴約。」 「然後呢?」梁紅豆索性叉起雙手看著杏兒。 「呃……老爺似乎很希望小姐能和江公子多熟捻些……」杏兒吶吶地說道。堂小姐似乎有些不耐煩,她說錯什麼話? 「賞雪,為什麼不去?」柳小仙從另一頭走來,手中拿著一段枯枝。「我們一塊去好了。」 梁紅豆挑高了眉瞅著她:這女人又想生什麼是非了? 柳小仙唇角彎起惡意的笑,湊至梁紅豆耳畔說道:「因為我不巧知道范家大小姐傾心於江天公子。這會兒她正妝扮得嬌滴滴地飛奔至大廳裡了。」 「你的手?」粱紅豆戒備地望著她。她何時把手中的束縛給解開了? 「你認為那點穴的手法能困住你幾天?」柳小仙t反問。 「五日多。」 「我也是,武功恢復了,還綁著布條做啥?讓那登徒子欺負我啊?」柳小仙恨恨地將樹枝在橋柱上打斷。 「你不殺我?」梁紅豆挑高了眉。「樓主有命,不再追索玉的下落,我和你也沒幹繫了,犯不著動手。」柳小仙綻出笑顏。「至於是何原由,便不是我能插手的了。在這兒悶死人了,出去玩玩也好。」 說完便拉住梁紅豆的手,腳步一點便竄出五步外,恰恰趕在范縉柔之後來到大廳裡,江天一見梁紅豆進入便拋下巧笑情兮的范小姐迎向梁紅豆及柳小仙。 他謙和有禮地拱手:「小生特來邀小姐一同賞景,盼請小姐賞光。」 「好啊。」柳小仙搶先開口,絲毫不顧梁紅豆的不悅神色。 「你……」 「你別吵。」柳小仙壓低了嗓音在梁紅豆耳畔說道。「反正你夫婿現下又不在場,出去玩玩何須放在心上?而且我還要找機會作弄范小姐,以報心頭之忿。」 「縉暄,既然江天少爺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範文漢樂呵呵地順水推舟。他想把侄女兒和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江少爺湊成一對,那撈什子的杜浩然就一邊涼快去吧! 梁紅豆苦著臉和柳小仙、范縉柔、江天等人來到湖畔,一路上她明顯地可以感受到范縉柔射來的凌厲目光,刺得她坐立難安,可是柳小仙又以內勁逼她不能擅自離開。 「你不覺得看范縉柔直跟在江小子身邊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麼?」柳小仙邊說邊向江天拋去一個媚笑,滿意地看見江天閃神的模樣,而范縉柔妒恨的神色也教她滿意地綻出笑顏。 梁紅豆翻翻白眼後,總算無奈地正眼瞧眼江天,的確是個斯文的男子,但不知為何,和浩然比起來,江公子總少了那麼一些東西……她直勾勾地凝睇著江天。「怎麼,看傻啦?」柳小仙瞄了她一眼,「你該不會把你相公丟到腦後去了吧?丟了也好,商人重利輕別離啊。」 「少了點東西。」梁紅豆搖搖頭。 「是梁姑娘和柳小姐嗎?」突然一個稚氣未脫的男童提著一隻竹籃走來。「有位杜少爺命我送來些熱食,並祝姑娘玩得愉快。」 梁紅豆聞言噘起嘴。杜浩然是什麼意思?既然來了杭州忙於商務不來接她還勉強忍受,這會兒居然還祝她同別的男人玩得愉快,還送吃的來,他在想些什麼呀! 一陣怒氣嗆上心口,她拿過籃子便摔在地上,怒氣蒸騰地開口:「幫我轉告他,叫他去死!」 語音未落,便轉身就跑,忿恨不平的她三兩下便跑得不見人影。 柳小仙見狀掩住櫻唇輕笑:「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夫婿到底還是關心你的呀,不然怎麼還怕你餓呢?」 江天聞言拉住柳小仙的手:「什麼夫婿?」「你不清楚?」柳小仙故作驚奇貌。「紅豆她早八百年前就有婆家了,難道范老爺子沒告知你麼?」 柳小仙拉回自己的衣袖,呵呵嬌笑,在看見范縉柔勝利的神色時,又惡意地補上一句,「不過,看情形范老爺子大概是想把這件事了斷,公子您有的是機會。」說完便蓮步輕挪地轉身離開。看趾高氣昂的范小姐吃癟真是有趣。柳小仙在心中暗自竊笑,衣袖一甩在身側置了一個圈圈。 「碰」一聲,梁紅豆的房門被人大力推開,范縉柔、范縉舒姐妹領著兩名下人就這麼衝撞進來。 梁紅豆一臉疑惑地望向來人。姐姐們是怎麼回事?「梁紅豆!你太不知好歹,居然敢和我姐姐搶!」范縉舒惡聲開口,「也不想想你可是已嫁人的婦人家。」 「我不懂你們的意思。」梁紅豆沒好氣地回他,她心情已夠惡劣了,這兩個女人又來鬧什麼。 「你裝蒜!」范縉舒衝至梁紅豆面前。「我說的是江天江公子!你做啥和我姐姐搶他?」 梁紅豆瞟了她一眼,不理會她,趴回桌面上。 「喂!」范縉柔橫她一眼:「你別太過分,我爹好心收留你,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她一把捉住梁紅豆的手,「你非得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絕不輕易饒過你。」 梁紅豆冷眼直視入范縉柔的瞳眸中。「姐姐,你玩夠了嗎?我沒耐性陪你玩下去。」 「你——」范縉柔瞪視她。 「我沒興趣和你搶他!」梁紅豆甩開她的手。「我給姐姐一個忠告,別再撒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