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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羿君    


  杜浩然低低地笑出聲來。「伯父大人,先謝謝您將付給小婿的銀兩,就當做是您給紅豆的嫁妝嘍。」

  「可惡!」廣闊的大廳中迴盪著怒斥聲,其間伴隨一聲木桌碎裂轟然倒地的聲響。一邊的中型紅檜木箱中堆滿了白玉玉珮,滿出來的還堆在茶几上。

  「這是怎麼回事?」鑄雪樓樓主東宮廷忿忿地坐在聚賢廳的椅上。

  底下的人惶惶不安地危立一邊,樓主找這龍形玉珮已經找了近十年,好不容易有它的消息,沒料到卻是這等情狀。

  「哪一塊玉是真的?」東宮廷怒問。厲目一掃,底下的人均不敢多言,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一塊玉才是正牌的藏有地圖的玉。

  「怎麼回事?大呼小叫的,廷兒,你在做什麼?」兩名丫頭攙著一名衣著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自屏風後走來。

  老婦保養得宜的面容上依稀可見年少時的美麗嬌顏,只不過這容顏上卻染上顯而易見的怒火。

  「母親大人,沒事。」東宮廷欠身,同時收起遍佈全身的怒氣。

  東宮夫人橫了他一眼,至主位上坐下。「吩咐你找的玉珮呢?」

  「快了,快了。」東宮廷垂下視線,掩飾心中的不安。

  「這句話我已經聽你說了十年,膩了,什麼時候才成真?」東宮夫人瞇起雙眸。

  見她不悅,兩旁的丫鬟驚嚇地退至兩邊。東宮夫人美則美矣,但脾氣陰晴不定,發起火來手段之陰毒會教人打從心底發寒,被她修理過的下人總要躺個十天半個月,而且從那之後就害怕再見到夫人。

  「真的快了……」東宮廷俊容一暗。自解事以來,娘親對龍形玉珮的執念便遠超過對東宮家的人;為了那玉,娘親的眼裡從來沒有他和他爹的地位,爹為了她的玉,耗了畢生的心力,還讓不少人成了東宮家的刀下冤魂。

  「但願如你所說。」東宮夫人起身離開廳堂。

  待他娘親足音遠去,東宮廷才長歎頹然倚在柱子旁。到底東宮家上輩子欠了那玉什麼,為什麼要這般折磨他們呢?

  「爹,你曾經後悔嗎?」他一拳擊在柱上,悠悠問道。

  十六年前,他父親帶了鑄雪樓裡的高手傾巢而出直搗范重明府中,滅了范家,但是玉也沒到手,反而因為和范重明過招,被他窮畢生之力一掌擊中心口,震碎經脈,當晚也嚥了氣。但是他娘也沒因為這事而死心,連至親夫婿死了也沒變過神色,彷彿只是看著一個陌生人死在眼前般冷然,枉費父親愛她到寧願與天下人為敵的地步……

  而他呢?是為了什麼原因要拿到玉?他對至尊地位沒啥興趣,是為了什久要奪玉呢?

  難道只是為了他娘的笑容嗎?還是為了見她獲玉時能展顏歡笑對他說一聲:廷兒,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樓主……」樓中的判事遲疑地喚他。「下一步該如何?」

  東宮廷無力地揮揮手。「你看著辦就好,只要將另一塊玉拿來應可以找出裡頭哪塊玉是真的……」判事靜靜地退下,出了門外,一群著黑衣的精壯漢子便群集而上;判事交代幾句後,那群人便銜命而出。

  「樓主……」「又有什麼事?」東宮廷沒好氣地抬起頭來,

  -看原來是龐大夫,強打起精神換上笑容:「大夫,原來是您。」

  「樓主,您近來氣色甚差,要不要老夫為您開劑補氣調養的湯方?」東宮廷制止他。「我很好,大夫多慮了。」他頓了頓:「近來如何?」

  龐大夫搖搖頭,歎口氣。「全憑著一股意志力撐住,您得快找到那玉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東宮廷無言地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開始,窗口外已經飄起無聲的雪片,今年的雪怎地來得這麼早……

  第八章

  范府中人聲鼎沸,原來還有近百枚的玉珮送到這兒來。每枚玉皆一模一樣,連范岫鴻都無法辨認,可見師傅手法之高;范家迫於無奈,也只好照原先的約定付了賞金,算算也付了兩千兩銀子給雇工。

  好不容易解決了前來領賞的人,梁紅豆和范岫鴻兩人坐在偏廳中大眼瞪小眼,紅杉桌上的玉堆得像座小山,可是哪塊玉才是真貨呢?

  「哥……」梁紅豆喚她那位死瞪著玉看的胞兄。

  「怎麼辦?等晚上月亮出來了再辨認好不好?」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范岫鴻長歎,「唉,究竟是誰開這惡劣的玩笑……」

  竹簾後傳來環珮叮噹響,柳小仙掀開竹簾款款走來,一臉忿忿不平神色。

  見她走來,范岫鴻長臂一伸,便將她攬入懷裡。「范家姐妹太可惡了,居然給我臉色看。」柳小仙兩拳在桌上猛力一拍,那些玉便嘩啦啦地塌成一片。「都是你!還不放開我的手,雖然我武功被廢,但賞她們耳光還做得來!」

  「別這樣。」范岫鴻拉下她的手,揣在胸口。「我會心疼……」

  柳小仙聞言俏臉含怒,還以為這欽差大人是翩翩公子,沒想到和那些不入流的潑皮猴一般模樣!,抽回她的手就想從他臉上揍下去,但被梁紅豆橫手攔下,兩位女孩目光在彼此間擦出火光。

  但一陣奇異的感覺像閃電般穿透她倆的身軀。「有殺氣!」

  梁紅豆手一抽,將柳小仙手腕上的活結解開,以眼神示意她領范岫鴻先躲開;柳小仙會意,抓住范岫鴻的衣領便朝廳後走。此時偏廳的門也被五六名黑衣人撞開,閃著森冷的刀光直向粱紅豆,她直退兩步,腳尖挑起翻倒在她的椅子,搗向黑衣人。

  黑衣人機警地向兩旁散去。梁紅豆抽出腰間軟劍,戒慎地盯著那批人馬:「你們所為何來?」

  「交出你身上的玉珮。」領頭的黑衣大漢說罷便持刀劈向梁紅豆,其他人腳尖一點,亦跟上領頭的腳步,殺向梁紅豆。

  梁紅豆撿起掉落地面的玉珮權充飛鏢,射向對著她的大刀,玉珮擊中持刀者的虎口,震得他虎口發麻,刀摔落地面,但隨即又旋身躲開另一把刀刃,趁著黑衣人分兩邊時中間空出的一條通道,粱紅豆腳尖一點,一個魚躍打挺,穿出被撞壞的大門來到庭院中,將戰場拉至戶外此時數枚飛鏢在梁紅豆身前畫開一道圓弧,逼退那些刺客。

  「奔月刀!」梁紅豆喜出望外。「朗師兄!」一條深藍色身影輕巧地落在梁紅豆身旁,朗文扯下臉上的蒙頭巾,對她露齒一笑。有了這名生力軍加入,對她而言可是如虎添翼,朗文師兄可是鏢局的第一把交椅,師兄妹兩人合力迎向敵人,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那些刺客見苗頭不對,便一溜煙地跑了。鬆了口氣的梁紅豆和朗文席地而坐。

  「師兄,你怎麼會來杭州?」

  「陪浩然來的。」朗文笑笑。「他要我和你打聲招呼。他有事在身,不能來見你。」

  梁紅豆聞言噘起嘴,「一定又是談生意。」

  朗文伸手向她。「浩然交代,要你把玉交給他。」

  梁紅豆詫異地瞅著朗文:「為什麼?」但還是依言將玉給了朗文。

  朗文聳聳肩,呵呵笑道:「先走了,我得陪他去談買賣。」

  說完便提氣一躍,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梁紅豆賭氣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鑄雪樓迎客廳中來了兩名不速之客以談買賣為由求見東宮廷。

  東宮廷略微不耐地步出屏風見他們。他見到來人時現出些微詫異神色,出乎他意料外來的是一名相貌清俊的年輕公子及一名武功看來不弱的大漢;而那年輕公子則輕鬆自若地搖著扇子,唇畔含著薄薄的笑紋。

  「閣下是?」東宮廷有禮地問著。

  「杜浩然。」杜浩然欠了欠身。「東宮少爺身上穿的厚綢夾金混紡布料就是出自我家布莊。」

  「杜老闆所為何來?」

  杜浩然笑了笑,收起扇子插入腰間。「拙荊年少不便事,不知因何緣由惹惱貴樓主,招致不明人士騷擾,惹來殺身之禍,因此在下前來想請樓主高抬貴手,別再追究。」東宮廷蹩眉。「杜少爺別打啞謎。」

  「拙荊閨名紅豆,亦是范重明之女,杜某前來是為了這個。」杜浩然拿出白玉。玉一現,東宮廷臉色一凜。

  「小弟不才,知曉東宮少爺亟需此玉,特拿來給東官少爺過目,不知東官少爺喜歡否?」杜浩然將玉在東宮廷眼前轉了轉。「不過……」

  「不過什麼?」東宮廷雙手緊握。

  「杜某是商人,當然不做賠本生意。」杜浩然嘻嘻笑著。

  「杜老闆開個價吧。」

  「杜某先前已賺了東宮家不少銀子,這次也就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五千兩。」杜浩然伸出五根指頭。

  東宮廷聞言心下有幾分瞭然,自袖中滑出兩枚白玉。「我怎知買到手的是真貨,還是仿製品?」

  「買分心安、買分責任罷了。東宮樓主。」

  杜浩然一點也不怕詭計被拆穿,一副沒事樣地聳聳肩。此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東宮夫人奔來,見了杜浩然手中的白玉喜上眉梢;杜浩然晃了晃玉,更逗得東宮夫人心花怒放。杜浩然另一隻手又亮出一枚白玉,送至東宮夫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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