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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春野櫻    


  他氣定神閒,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平靜的笑意。「你能先鬆手嗎?我快不能喘氣了……」

  為免自己一時激動把他掐死,趙海兒微微的鬆開了手,可還是氣憤的揪著他的衣領,「你那天是中邪了?」

  她的說法教他忍俊不住的一笑,「我沒中邪,那只是為了引蛇出洞。」

  「欸?」她一愣,困惑的看著他。

  「你說張師傅跟大友記叫了五箱貨,可白紀辰卻堅持只有三箱,還因此掐傷你,對吧?」

  「嗯。」她點頭。

  「那一個月的賬本,記錄著跟大友記叫了五箱貨。」他說。

  她:怔,但旋即明白了。「你是說……」

  「我找到了耗子偷錢的模式,於是跟大友記等商家情商,請他們將賬本借給我一一比對,果然……」

  「果然?」

  「做帳的人,每個月都在進貨跟出帳間做手腳,也就是實際進貨數字,跟出帳的數目不符。」

  她一聽,懂了。「你是說做帳的人從中偷取差額?」

  「沒錯。」封天鐸摸摸她的頭,「你倒聰明。」

  她翻了個白眼。他都說到這樣了,她還不懂嗎?

  第7章(2)

  「那你應該已經知道誰是耗子了吧?」

  他點頭,「這些有問題的帳目都出現在白紀辰做帳的時候,可見便是他趁職務之便偷雞摸狗,你那日質疑他,他擔心東窗事發才惱羞成怒。」

  她頻頻點頭,「果然,他心裡有鬼,才會不打自招。」說著,她頓了頓,然後生氣的瞪著他。「既然你已經知道他是耗子,為什麼那天要……」

  「那是為了演出戲給他看。」他打斷了她,「他以為有了替死鬼,就會鬆懈心防,果然,這一個多月來,他又做了不少假帳,而我也已經跟大友記這些長期合作的商家有了默契,他們都將這個月的內帳騰了一份給我。」

  「哇……想不到你這麼奸險。」她故意開他玩笑,小小報仇。

  他眉梢一揚,「無奸不成商,你聽過吧?」

  她點點頭,又問:「既然已經證據確鑿,為何不揭穿他?」

  「不,」他神情一凝,「雖說已有實證,但我不想太快收網。」

  她靈光一閃,「喔,你認為還有共犯?」

  「這只是我的猜測。」

  「你認為白掌櫃有分嗎?」她試探的問。

  他神情嚴肅,「這件事我跟爹提過,我們都不認為白叔知情。」

  「那麼是白紀辰背著白掌櫃搞鬼?」

  「我讓人暗中調查過白紀辰,他在星苑樓的名妓花魚兒身上砸下不少銀兩,雖說他的月俸不少,但沾上酒色必定入不敷出,而那恐怕就是他冒險在帳上動手腳的主因。」他續道:「白叔的作息正常,未有任何不良嗜好,金錢的出入也無異常,我跟爹暫時不認為他牽涉其中。」

  其實她在珍滿樓跟白震也相處了不短時間,確實,他是個正直的人,在工作上一絲不苟,對人也公平謙和,實在不像是會跟白紀辰同流合污的人——儘管他們是父子。

  「我之所以還不揭發白紀辰,一是為了白叔,二是為了查明此事跟另一件事情是否相關。」

  「你是指有人毒害你的事?」她一驚。

  他點頭,「欲害我性命的人,必定是與我有利益衝突之人,我爹就只有兩個兒子,唯一跟我有爭產可能的只有天宇,但我不認為天宇有那份野心。」

  「確實,他呆呆的。」她忍不住以「呆」來形容她所認識的封天宇。

  她進到珍滿樓後,經常有機會跟封天宇接觸。他是個單純的人,沒有企圖心,凡事只求「可以」,不在乎「更好」,封天鐸跟白震交辦的事,他都會盡力做好,但不會更進一步,也就是說得喊他一聲,他才知道要動。

  封天鐸在珍滿樓做出成績後,光環全在他身上,可封天宇並不以為意。他樂見封天鐸成為寵兒,並不嫉妒或自覺低人一等。

  他樂天知命,只求安穩的、快樂的、沒有煩憂及壓力的度過每一天,這樣的人不會爭名逐利,更不會因此害人。

  「天宇善良,連路邊的一條野狗都不會傷害,我不認為他會意圖毒害我。」他說:「再者,我幼時中毒時他還小,一個娃兒又怎可能害人?」

  「嗯……」趙海兒點點頭,若有所思,腦海裡浮現了一些狗血劇的畫面。

  「宅鬥。」她喃喃道。

  「什麼?」

  「柳姨娘。」她眼睛一個瞪大,看著他,「她是封天宇的娘,當然會盡其所能為自己的兒子謀福利,她跟夫人就像是東西宮,沒了你這個東宮太子,她的兒子才有出頭的口子,對吧?」

  封天鐸眉心一擰,「可柳姨實在看不出有那份野心。」

  「張無忌的娘說過,美麗的女人都不能信。」

  他一怔,「誰是張無忌?」

  「喔……我遠房的叔叔。」她胡扯一通,「看似忠良的男人也不可盡信,越是無害的越可怕。」

  聽她說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封天鐸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說真的,我也覺得柳姨娘不像壞人,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娘的可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為。」

  聽著,他又笑了。不知為何,她隨便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就能讓不愛笑的他忍不住發笑。

  看來不是他不愛笑不會笑,是沒遇上一個能讓他笑的人。

  「你笑什麼?」她望著他。

  他深深注視著她,搖搖頭。

  「你剛才說的那個張無忌的娘還說了些什麼?」他問。

  「她死得早,說的不多。」她實在不想再鬼扯張無忌跟他娘,話鋒一轉,又說:「一般來說,官老爺都會慢慢抽絲剝繭去查明真相,抓到嫌疑犯,但你的狀況特殊,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所以要假設每個人都有罪,然後再一一去證明其清白。」

  聽著她說這些話,他真有點適應不良。十六歲理當還很天真傻氣,可她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智慧跟態度。

  她既天真又成熟,有一種吸引人的衝突美感。

  「目前看來,柳姨娘是最有嫌疑的人,得提防著。」

  「嗯。」他點頭,深情的注視著她,「你氣消了嗎?」

  迎上他溫柔而熾熱的眸子,她的心微微一悸,「應該有點消了……」

  「應該?我已經跟你解釋了。」

  「你解釋了,我就得接受嗎?」她嘟著嘴巴,「我可是氣死了,而且回到這兒後又老是被人家消遣揶揄……」

  說到這個,他心疼不捨也內疚虧欠,「我知道。」

  「你知道?」她疑惑的看著他。

  「我叮囑張嬤嬤跟周嬤嬤要好好照顧你,千萬別讓你受委屈,可嘴巴是長在別人身上,實在制止不了。」

  聽他這麼說,她才知道原來他還交代張嬤嬤跟周嬤嬤要護著她,令她覺得十分感動。

  「是嗎?還以為你放著我自生自滅呢。」

  他無奈一笑,「我要是那種人,你也不會喜歡我了。」

  「我幾時說過喜歡你?」她故意否認。

  「你不喜歡我嗎?」

  「自己感覺啦!」她輕啐一記,臉頰卻因羞怯而又紅又熱。

  儘管光線幽微,覷不見她臉上的紅暈,可從她的語氣及姿態,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情意。

  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慰在他胸口翻騰,讓他忍不住想把她擁入懷中,在她唇上親上一口,而腦袋裡才剛浮現這念頭,他已伸出雙手將她緊擁入懷。

  她嚇了一跳,但沒抵抗或反對,而是乖順的偎在他懷中。

  他低下頭,想尋覓她如花瓣般嬌嫩的唇,尋著並試著接近它時,腦中忽閃過一個念頭——

  她說她十八歲才要嫁他,因此在她滿十八歲前,不管他對她有多麼的渴望,似乎都不該輕越雷池。

  於是,他稍稍鬆開了她。

  趙海兒心裡疑惑,剛才他不是想吻她嗎?她都準備好了,怎麼他卻退縮了?

  揚起眼簾,她睇著他,「你剛才想親我吧?」

  「是。」他誠實回答,「不過我突然想到你說過十八歲才要嫁我,所以……」

  他話未說完,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唇上啄了一記。

  他呆住,像是被點了穴,兩隻眼睛驚喜的看著她。

  趙海兒羞得耳根都紅了,但還是俏皮的咧嘴一笑。「我是說十八才嫁,沒說十八才能親嘴。」

  聽了,兩人相視而笑。

  城守夫人先前買的茶包已經飲畢,派人到珍滿樓要趙海兒再幫她準備一個月份的茶包。

  以這個完美又合理的理由,封天鐸假意不願,卻以「顧客至上」為由,讓趙海兒回到珍滿樓上工。

  只是為了繼續欺騙白紀辰及不知身在何處的敵人,封天鐸雖讓她進廚房工作,卻不讓她經手任何的貨料,而且為了將戲演全,他在人前冷淡待她,甚至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但他實在演得太逼真,冷漠得讓趙海兒有時會感到沮喪,不過為大局著想,這樣的委屈她還是會吞下的。

  現在,白紀辰的罪證已齊,不只物證,還有人證——花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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