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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綠痕    


  月穹斜斜睨他一眼,「你是怨婦了多久?」

  「感覺,這是一種感覺你明不明白?」他攤著兩掌,很認真地希望她能理解。

  「不明白。」

  他挖空了腦袋,結結巴巴地湊出一句,「就是……就是感覺在她身邊很快活。」

  她不客氣地賞他一句,「你被虐上癮了?」扮完下人扮媳婦,還很快活?這是病,還沒得治啊。

  「吃得苦中苦……」莫追一臉尷尬,頻轉著十指。

  「嗯?」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他兩眼左看右看就是沒法看向她。

  「喔?」

  被瞧得一臉不自在的莫追口氣很沖地道:「哎,反正我樂我的,你管那麼寬做什麼?」

  「別忘了她可是那個姓納蘭的人。」月穹不禁要提醒他一下,「你想挖納蘭先生的牆角?」

  莫追就是想後悔也早就來不及了,「我挖都挖了……」

  她不疾不徐奉上致命一擊,「不怕納蘭先生對付完二師兄後,二師兄接著就回過頭來拆了你洩憤?」

  想到那個專為斷皇爺出主意的納蘭先生,這些年來從他們師門挖走多少稅收,並與師門結下多少不共戴天的梁子後,自家二師兄又是如何千方百計地想留下那些錢……莫追就覺得自個兒的脖子有些涼。

  他抖了抖身子,「師姊……」

  「別看我,到時我是絕對不會伸手救你的。」

  他沮喪地垂下兩肩,「眼下她跟不跟我回去都還是一回事呢。」想得那麼遠有什麼用?那女人一心一地的不肯負責任才教他發愁。

  「怎麼,你魅力不夠大?」月穹眼中盛滿了訝然,「她沒迷上你?」他素來騙人的皮相居然不管用了?怪了,在看過小八的真面目後,容止居然沒被他這張又俊又嫩的臉給迷住?

  莫追心酸地搖首,早在見識過七公子強大的魅力後,他這點小小的美色,人家又哪會看得上眼?

  第6章(2)

  月穹一手搭上他的肩頭,「真想把她拐回家?」其實這件婚事她也滿樂觀其成的,畢竟是老五的妹子嘛,親上加親也不賴。

  「她這祥……我不放心。」那女人,心軟得跟什麼似的,再多幾個燕磊,早晚她有天會折在這個行業裡,他不替她的小命看著點還能怎麼辦?

  「那就去拐吧。」她說做就做地幫他熄了灶火。

  「怎麼拐?」他莫名其妙地被她快速拖走。

  生來就是個急性子的月穹,實在是見不得莫追的苦瓜臉祥,也對容止那副好似有所覺、又像是裝作什麼都沒瞧見的祥子很在意,所以她就直接將莫追拖回房內,站在容止的床前盯著她直瞧。

  剛睡醒的容止茫然地眨著眼。

  「你們這麼瞧著我是什麼意思?」怎麼一醒來床前就有兩尊睜大眼的門神?

  「雖然這事我很不想說,可是又不能漠視了你的權益,所以小八的相公,我得趕緊帶你回去磕頭。」月穹一臉痛苦的向她承認,在說這話時,那神情就好像在割她的肉似的。

  「為何?」好端端的,她沒事去他的師門磕什麼頭?

  「你不是嫁給我小師弟了嗎?」

  「是我娶了他。」這點很重要。

  月穹擺擺手,「這我不管,我只問你,你倆是不是拜過了堂?」

  「是又如何?反正是作假,當不得真的。」容止不解地看向一臉不滿的莫追。

  「錯,就算是假的也要當是真的!」月穹一手轉過她的臉,大義凜然地對她說。

  「啊?」

  月穹揚起一拳,「只要進了我家的家門,你就有資格分一杯羹!」

  「分……什麼?」容止被她給繞暈了。

  「你愛不愛錢?」月穹這才開始她的勾引大計。

  「世上何人不愛?」

  她再接再厲,「那愛不愛黃金?」

  「那是自然。」這不廢話?

  「那……愛不愛金山?」月穹拉長了音調,兩眼好不賊亮亮的。

  容止差點被口水給嗆岔了氣,莫追邊上前拍撫著她的背邊幫她倒了杯水潤潤喉。

  「金山?」她挨著莫追的肩,詫異地問。

  莫追不得不承認,「金山,整整三大座,還會閃閃發亮。」這就是他家每個師兄師姊師弟師妹,個個全都不要命四處找魂紙的原因,他家師父可是名正言順的天下第一富。

  「你家的家產?」這也太有錢了吧?

  「是我們家的家產。」月穹徐徐更正,「只要你與他拜過了天地,就是進了我家家門,既然進了我家家門,那麼你日後自然是有資格在家產上分上一筆。」

  容止聽了,當下義不容辭地拍著莫追的胸坎。

  「還等什麼?速速把這兒的事辦完,咱們盡快回去你師門磕頭吧!」打小就過慣苦日子的她,這些年的內間生涯,餐風宿露  更是不在話下,難得納蘭先生都想挖的黃金門家產如此豐厚,她有啥理由不想?

  「……你就為了這嫁我?」莫追邊磨牙邊問,發癢的手指很想爬上她纖細的頸項。

  她說得振振有詞,「這是我娶了你之後的附帶利益。」

  「你肯磕頭就好。」月穹也不管莫追額上怎麼冒青筋,直接吩咐完就閃人,「小八,盡快搞定你家相公。」

  當房裡剩下他兩人時,莫追便板起了臉,不發一語地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手指不說話,這讓她不禁有些不安。

  容止拉拉他的衣袖,「生氣了?」

  「你別哄我四師姊,她人單純,她會信的。」莫追一語道破,很清楚她是什麼性子,也很瞭解她對自己人的體貼。

  她吶吶地解釋,「我只是不想讓她失望……」

  「我都為你上過花轎了,你還不肯負起責任?」他扶她躺下,也學著燕磊讓她枕在他的腿上,「再怎麼說,你的身子我也都瞧過了。」一回是她的脫身之計,一回是為救她事急從權,那這些日子來的同床共枕呢?

  容止閉上雙眼,感覺他的大掌順著她的長髮柔柔地輕撫,他身上總是讓她覺得清新的氣息也縈繞在她的身旁,她不捨地抓緊了手中的錦被。

  莫追俯身在她耳邊誘惑,「我還可以幫你找哥哥。」

  「你忘了咱們兩家是死對頭嗎?」本來他們會合作就是件怪事了,更何況是成親。

  他才不管,「別同我說那些。」

  她咬著唇,在心底琢磨了許久後,這才老實告訴他。

  「眼下我都這祥了,朝不保夕的……」萬一她死了怎麼辦?琴璞這毒拖久了,也拖垮了她的身子,更把她的求生意志也快給拖沒了。

  「有四師姊出馬,你這毒必定解得水到渠成,你只要再忍耐一陣子就好。」

  聆聽著他難得的溫言口軟語,她有些心慌意亂,「我……我沒想過要和你捆在一起一輩子……」

  「這話在我上花轎前你可沒說過。」莫追小心地挪動她,躺至她的身邊再將她給摟進懷中。

  「咱倆不熟。」她再搬出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

  「我都當過你的小廝、奶娘、青梅竹馬和娘子了,不是熟的還能是生的?」眼下都還蓋著同一條被子呢,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容止埋首進他的頸間,貼著那熟悉的身子和教人著迷的熱意,她忍不住把雙手緩緩環上他的腰際。

  「此事……日後再說吧。」

  莫追也發覺她又泛困了,吹滅房中的燭火後,他調整好兩人的睡姿,照舊執行著夫妻間的同床義務。隱隱間泛在他鼻梢的髮香,她身上的藥香,以及她無言的縱容默許,這讓他忍不住再將她抱緊一點。

  躺在莫追的懷中,容止邊聽著耳邊熟悉的心跳邊想,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像這陣子睡得那麼好了。

  曾幾何時,有他在身邊,她可以安心的睡,不必再時時警戒提防著四周有無危險,不必擔心時刻會有敵人或仇家找上門,只要有他,她就能酣睡不再淺眠,就算是中毒後時常痛醒,撫平她痛楚的大掌也總會適時地為她緩解。

  她被包裹在一個安然的懷抱中,足以抵擋外頭的一切風雨。

  這個想法,令她的心頭柔軟溫熱,很想就這祥一直棲息在這兒哪也不去,哪怕外頭風霜凜冽,哪怕前路漫漫難行,她知道,  她身旁總有盞燈,在她看不清前方吋,獨獨只為她一人明亮而溫暖。

  綿綿的雪勢,伴著逐漸深沉的夜色降臨,令大地安靜無語。黑暗中,低低傳來小夫妻的輕聲絮語。

  「你不能休了我。」

  「知道。」

  「也不能另娶。」

  「知道了。」

  「我是不會讓你納妾的。」

  「睡覺!」

  晴日正好,久違的冬陽將雪色的大地化為一片晶瑩天堂,懸於屋簷下的冰柱,靜靜折射著剔透的光影。

  月穹已下了第三劑藥引,解毒的過程逐漸趨向和緩,不再那麼痛苦折磨,也及時止住了容止身子的衰敗。聽月穹說,等煉出配合藥引的解毒丹後,她的身子很快就能康復,可這消息,卻一點也不能讓容止的心情好起來。

  因為慕殤與慕臨仙手下的兩派人馬,不管是在朝中還是私底下都有了動作,今日這方狀告那方手底下的人貪贓枉法,明日那方又告這方草菅人命,朝中分屬兩派的大臣,頻頻發生意外或死於非命,往年曾效忠於大公主慕臨仙的軍方舊部,更是已經在暗中調齊了糧草,在北蒙大都的外圍完成結集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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