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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綠痕    


  樂毅一手輕拉回她,「胭脂,什麼是馬前卒?」軍中的職位他始終搞不清楚,這次  這個馬前卒又是什麼職位?她為何要大動肝火?

  「最前線的探子,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短命鬼!」胭脂又急又氣的向他解釋。

  「這代表我會離這軍營很遠囉?」樂毅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性命會有危險,只關心他  是否會離開這座軍營很遠。

  「我要吃你做的飯得跑上一百里才吃得到。」這才是胭脂生氣的主因。

  樂毅也拉緊了神經,「一百里?」這麼遠?把他弄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要怎麼當  刺客和拿那個藍胭脂?

  「他存心跟我的肚子過不去……」把樂毅弄到那個隨時都會死的鬼地方去,韋駒分  明就是要讓她再度過餓肚子的日子。

  「叫樂毅的,等會兒就來我的營帳報到。」韋駒得意洋洋的低視胭脂臉上的火氣,  轉頭對樂毅撂下話,便踩著痛快的腳步大步跨出軍帳。

  胭脂又氣又煩地在帳中走來走去,樂毅跟在她後頭,看她把地上踩出一個一個步印  。

  「胭脂,我該去嗎?」樂毅走至她的身旁低頭問。

  「你不得不去。但是,為了我的肚子著想,我會想法子盡快把你調回來。」韋靖元  的命令一下,他就非去不可了,她得好好想個法子看怎麼把他給弄回來。

  樂毅的腳步停往,沒好氣的瞪著她。原來她不是在擔心他的安危,她擔心的是會沒  有好菜吃?虧他剛才還為她保護他的舉動感到窩心不已,原來這個女人只是怕會虧待了  自己!

  樂毅咬著牙,「說來說去,妳在乎的只有妳的肚子。」他看透了,這個女人只對吃  感興趣,其它的,她才不會在乎,他要把對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全都消滅掉。

  「當然。民以食為天,就算耍手段,我也會把你弄回來煮飯。」胭脂走至他的面前  理所當然的告訴他,並且表明她有多麼為她的肚子著想。

  樂毅不感激地翻翻白眼,「這點妳放心,不用妳要手段,我很快就能回來這座不正  常的軍營。」周不著她出手,他自己會想辦法快速回來這裡,並盡快把事情辦完。

  「你要怎麼回來?說不定你在回來之前就已經丟了性命。」胭脂很擔心到時回來的  樂毅會是個死人。死人要怎麼幫她煮飯?

  「我是個很長命的禍害兼廚子,我的命,絕對丟不掉。」他拍拍她的額頭,這世上  能拿他性命的人,數來數去,可能只有一個,但那個人現在不在這裡。

  胭脂避開與他的接觸,很不習慣有男人如此觸碰她。這三年來,還沒有一個男人敢  這麼碰她。

  「那就好。你最好給我活著,我還沒吃夠你做的飯。」她退離他一段距離,拒絕再  與他有任何接觸。

  樂毅看著她退避的舉動,對她臉上不自在的表情很有興趣。

  「除了擔心妳的肚子喂不餵得飽之外,妳偶爾關心一下其它方面的事行嗎?」

  他不禁想知道,當這個把男人全都踩在腳底下的女人動了心時,她會有什麼反應?

  不屑?還是不知所措?

  「我還要關心什麼?你對我也就只有這麼點用處。」胭脂瞄他一眼,一點也不把他  放在心上。

  「妳的嘴巴就一定要這麼毒嗎?」樂毅不以為忤地望著她臉上的不齒與自傲,愈來  愈想讓她換上另一種態度。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的用處就是為她燒愛吃的菜,其它的,沒有。

  樂毅朝她伸出一指輕搖著,「未必。我的用處可大了,日後妳就會發覺妳錯得很離  譜。」他除了會燒菜之外,還有很多本事。

  「有多離譜?」她頗存疑。

  「離譜到只要三天,妳就能再見到我。」他有把握,他這個馬前卒的新職位絕對干  不了三天,他便能回來她的身邊繼續對她下功夫。

  「三天?」胭脂臉上的懷疑愈加擴大。

  衝著她的這句話,樂毅更堅定回到她身邊的決心。

  「我可以更快一點。」

  ※※※

  所謂馬前卒的職務,不外乎就是監視敵軍陣營有何舉動,探測軍情搜集情報,以及  在開戰時打先鋒當頭一個陣下亡魂。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馬前卒都能對自己的職務這般  瞭解,至少,有一個人就根本搞不清楚。

  那個人,正是剛由伙頭夫改行為馬前卒的新兵——樂毅。

  正在元帥帳裡與大將議事的韋靖元,為來人所通報的消息傻愣了許久,之後忿忿地  霍站起身。

  「你說什麼?」他大掌朝桌上一拍,怒視前來通報的校尉,「馬前卒私自由前線回  營?」守在最前線的小兵沒得到上頭允許就私自回營了?敢無視於他這個元帥的威令?

  「是的,正在帳外候著。」通報的校尉回頭看了帳外的兩人,再度向他點頭。

  一直和胭脂過不去的韋駒,聽到這個破天荒事件後,又有了打壓胭脂的新借口。

  「右將軍,妳的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妳身邊呢!妳是怎麼帶人的?」敢情那個  樂毅看上了胭脂的美貌,才會迫不及待地從百里外趕回營來會佳人。

  早就習慣與韋駒在口頭上交戰的胭脂,習以為常地接下損招,然後再還給他一詞重  擊。

  她陰險地笑笑,「韋參軍,他現在是你的人,記得嗎?你把他給要去了。我帶的時  候,他人好好的也遵守軍紀,交給你後卻變得渺視軍紀私自回營,這個小兵如此失職,  我該不該罰你這個頂頭上司?」終於給她找到借口了吧!她可以利用這個正大光明的藉  口把韋駒痛揍一頓。

  韋靖元見兒子口舌之爭敗與胭脂,忙不迭地趕快消煙熄火,怕胭脂真的拿自個兒的  寶貝獨子開刀。

  他大掌一揮,「我不管他以前或現在是誰的人,傳他進帳。」

  軍中司馬顧清風隔岸觀火了一會兒,朝胭脂眨眨眼,而後謙恭地起身向韋靖元報告  。

  「元帥,韋參軍失職這事,我得記上一筆。」他這個軍中司馬專門負責記載軍中的  大小事,還得定時向朝廷報告,有此良機能整他也看不順眼的韋駒,他當然也要湊熱鬧  。

  「你……」韋靖元對老與胭脂連成一氣的顧清風憤然不已,但顧清風已是虎騎營裡  歷任三位元帥的老司馬,連皇帝都對這個清廉正直的司馬推崇三分,使得他想下手開刀  除去又沒法除。

  「屬下得罪了。」顧清風得意的欠了欠身,一落坐便拿起筆墨開始書寫準備上奏朝  廷。

  「顧司馬,這帳是否也得記在違反軍紀的馬前卒身上?」胭脂火上加油地笑問,巴  不得韋靖元的面子再丟一點。

  顧清風有模有樣地慎重搖首,「非也,屬下失職,罪過得由上司來擔待。」他要記  的話,就先記上頭的韋駒,反正規矩是死的,而寫上去的理由他要怎麼掰卻沒人管得著  ,就算是歪理他也要把它寫成真理。

  「傳他們進來!」韋駒咬牙切齒地瞪了老記他過的顧清風一眼,火大的對那個報消  息的校尉出氣。

  校尉拍拍韋駒發射過來的炮灰,聳肩出帳去請把韋氏父子惹得雷霆大怒的兩個馬前  卒,自個兒留在帳外不再進去接炮灰。

  等不及當家的韋靖元開口詢問,韋駒就先找這兩個害他被記的人算帳。

  「你們不在前線探刺軍情卻回營,膽敢無視軍令?都不想要腦袋了?」害他顏面掛  不住,他要照軍法先斬了這兩個人!

  樂毅不卑不亢地站在所有將官之前,心頭大樂地看韋駒氣得哇哇亂叫;當他轉首見  到臉上也帶著笑意的胭脂時,他乾脆閉口不回答韋駒的問話站在原地當啞巴,等看韋駒  待會兒得知原因時,臉上又將會如何風雲變色。

  「屬下……」跟樂毅一塊兒執行任務的馬前卒很無辜地低首面地纖悔,也不敢開口  講明私自回來的理由。

  「先告訴我前線軍情的現況。」胭脂淡淡地命令,沒空理會韋駒滿肚的怒水,只擔  心前線少了馬前卒會出岔子。

  那一名馬前卒膽戰心驚地看了身旁的樂毅一眼,悄悄拉開與樂毅之間的距離,猶豫  再三,不知該不該把實情稟出來。

  「直說無妨。」胭脂對他的舉動頗納悶,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她放柔了  音量輕聲地道。

  馬前卒終於壯起膽量,深吸了一口氣,把話吐出一半,「稟將軍,屬下所監視的敵  軍先鋒快刀營……已經……」

  胭脂的胃口被吊上吊下的,「如何?」

  「全滅。」馬前卒小小聲地應著。

  「全滅?」帳中全體將官不可思議的問。

  樂毅看了所有人的反應,掩著嘴要笑不笑的,快樂的在一邊看戲。

  馬前卒無奈地歎了口氣,「敵軍先鋒快刀營無一人存活,屬下實在不知該如何由死  人口中探得軍情,故此才會回營。」都是他旁邊這個殺人魔王害的,沒事把人家的快刀  營給滅了做什麼?害他們前線的馬前卒無事可做,只好回營來給人家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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