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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綠痕    


  「居然還沒吃飽……」樂毅挫敗地趴在桌上,對這個嗜吃如命的女人完全沒轍。

  胭脂正想拿起碗筷再接再厲的把肚子裝滿,樂毅已抬起頭往帳外的方向望去,先一  步離開與她同坐的桌前,站至她的身旁。

  一陣腳步聲直往將軍帳前進,隱約可以聽到許多人的勸阻聲,但來人的斥喝聲更大  ,一一把想攔下他的人喝退,不通報也不上奏就直闖將軍帳。

  胭脂聽著那耳熟又囂張的聲音,就曉得敢這麼闖她將軍帳的人是誰。她火上心頭地  握斷了手中的筷子,俏臉上寫滿了風暴。

  她憤瞇著眼,「又不通報?」他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將軍放在眼底?

  「誰來了?」樂毅打量著她除了沒吃飽時才會出現的壞臉色,對正往他們這兒來的  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欠揍的男人。」胭脂霍然站起,兩手按著粉拳,非常想把那個在她吃飯時來擾她  的男人,一拳轟出帳外。

  將軍帳的門簾迅速被不速之客掀開,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個也是身穿官服的男人。

  「右將軍,我聽說妳這裡有個叫——」韋駒一進帳,氣焰就被軍階比他更大的胭脂  給壓下去。

  胭脂冷聲向他威脅,「韋參軍,你到今日還弄不清你的上司是誰嗎?再擅闖一次我  的軍帳,我會立刻叫你滾出虎騎營。」

  韋駒臉色難看地瞪著身份比他高一級的胭脂,而後又揚高了下巴,對胭脂的火氣有  恃無恐。

  「妳要看我的父帥准不准。」就算他捅了天大的樓子,他還有一個當元帥的親爹可  以保他。

  「你好有骨氣啊,又拿韋元帥來壓我,我聽了好害怕喔。」胭脂一手撫著臉龐害怕  地磨著柳眉,另一手則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將桌上的斷筷抽手射向韋駒頭上的軍帽。

  韋駒的軍帽不但被勁快如風的斷筷射穿,還順勢飛出帳外。

  「妳……」掉了頂戴的韋駒,火冒三丈地朝她大跨一步。

  胭脂不慌不忙地抬起另一根斷筷對準他的腦袋,讓韋駒又趕緊縮回腳步。

  「立刻對我行禮致敬,不然我就將你拖出帳外,親自教你軍禮該怎麼行。」她還沒  看到這個男人對她下跪行禮,再不對她恭敬些,她就打斷他的兩條腿,讓他一輩子都跪  著。

  韋駒草草地對她行過禮,兩眼瞟向站在胭脂身邊的樂毅。

  他尖酸地笑,「妳不也吃起軟飯來了?有誰曉得咱們偉大的右將軍本事這麼大,居  然在帳裡藏了個男人。」軍中盛傳右將軍得了個比御廚還有能耐的男人,三不五時就與  這個男人窩在帳中,就不知她收容了這個男人是來餵她的口腹之慾,還是喂其它的。

  「還沒有你的本事大。我只叫個男人為我送飯菜來帳裡,而你呢,則能在帳裡藏了  十來名家妓。我這將軍的本領怎有你這個參軍高?」胭脂禮讓地把破壞軍紀的榮銜還給  韋駒。

  「你們之間感情似乎不錯,需要我為妳拿把刀好讓妳去砍嗎?」無辜被捲進戰火中  ,樂毅輕側首,在胭脂的耳邊細聲的問。

  胭脂不屑地冷哼,「對付他,我只要用拳頭就行了。」用刀?哈!她一拳就可以將  這個花拳繡腿的男人擺平。

  「這個得罪妳的笨蛋來這幹嘛?」樂毅一眼就可看出這個叫韋參軍的人,無論是功  夫和官銜都差胭脂一大截。想不出他怎麼會笨到自討沒趣地來這裡給胭脂削。

  「找碴。」來找她准又沒好事,八成又是想到什麼新花招想來扯一扯她的後腿。

  韋駒高傲地扠著腰,對樂毅勾著手指,「喂,你叫樂毅?」

  「屬下正是。」樂毅虛偽地笑笑,覺得自己的容忍度跟胭脂半斤八兩,也很想拿把  菜刀把那根對他不敬的手指剁掉。

  「無形士樂毅?」韋駒眼神閃亮地偏著頭問。當今六扇門急欲捉拿的欽命要犯無形  士,名字剛好就跟這個剛入營不久的小兵相同;若是讓他給逮著,他可向六扇門領一筆  數目龐大的賞金。

  「什麼無形士?」樂毅張大無辜的眼眸,一問三不知的表情演得很認真。

  「你不知道這號人物?」韋駒環抱著胸,兩眼細瞇地占看著樂毅高大的身形;

  他的身材和特徵,和榜上所形容的無形士非常相近。

  「屬下見識淺薄,只是一名廚子。」樂毅謙恭地拱著手,把自己的身份主動降到廚  子一職。

  「那個與你同名的樂毅,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韋駒仍是不信任,這種看起來就  像江湖漢子的男人會是一名廚子?

  「與我同名?好巧啊。」樂毅滿面笑容地撫著手,興奮得像中了大獎。

  「你不是他?」

  樂毅又把關係推得遠遠的,「屬下只會燒飯,沒那份榮幸當江湖上的名人。」

  這個傢伙真的是來找碴的,他不禁想著是否該將這個會破壞他大事的人滅口。

  「給我說實話!你是誰?」韋駒壓根兒就不信,假如讓他在將軍帳裡找到一個欽命  要犯,他不但可以向六扇門領賞,還可以將胭脂從右將軍的寶座上拉下來。

  胭脂終於搞懂韋駒這回想耍什麼把戲,他想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大廚給搶走,便  按個欽命要犯的名字給樂毅,並且順水推舟地扯她一把!

  「他是我的廚子,你還有別的廢話要問嗎?」要犯她可以,但若是犯到她視如料理  天才的樂毅就不行,她沒這麼好的運氣再去找一個能煮出人間美味的樂毅。

  韋駒兩眉高挑邪笑,「妳的?」

  「他專燒我吃的飯。」胭脂忍下韋駒暗諷的笑意,再次為樂毅澄清身份。

  「妳將這個與欽命要犯同名的人私納為妳的廚子?」韋駒走至他們面前,嘖嘖有聲  地打量他們,想從中找出一絲曖昧。

  「不成嗎?」胭脂冷颼颼地問。

  「不成,這人我要了。」韋駒指著樂毅,決定將他從胭脂的身邊搶走。

  胭脂的火氣全冒出來了,「又想與我搶人?」韋駒已靠他老爹的勢力搶走無數對她  有利的部屬,而這回,他想搶走做菜手藝無比高明,而且已經讓她吃上癮頭的樂毅?

  「軍營裡的人員分派,本就屬我這參軍來負責,我不要他燒妳一人的飯。」韋駒不  疾不徐地提醒她,偏要把這個能做出好菜的樂毅從她身邊調得遠遠的。

  「他是我的。」胭脂沒得商量地站在樂毅身前,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珍視的樂毅給留  著。

  韋駒下流的鄙笑,「妳的?妳的男人?」

  「韋駒,你的嘴巴再帶一點侮辱我的髒字,我會讓你在病床上再躺上三個月。

  我保證,這次韋元帥絕對認不出他兒子的長相。」上回她太有良心了,沒把他揍得  面目全非,這次她保證能夠鐵石心腸的把他揍得看不出原形。

  樂毅看著站在他身前極力想保住他的胭脂,嘴角隱隱扯出笑意,大約能推算出她和  這個韋駒之間的過節。只是他沒料到她竟把他看得如此重要,這讓他不禁感到窩心,為  她做菜了幾天,他的功夫總算沒全白費。

  「妳是怎麼讓他躺上三個月的?」他不著痕跡地靠在她身旁小聲的問。

  「把他打得手腳全斷。」上回她就是用這個方法讓自己的耳根子清靜了三個月。

  樂毅忍不住拍手讚揚,「妳的心地還真是純真善良。」真看不出來,這個美美的小  美人對得罪她的人,下手還不是普通的狠。

  「看在他老子是元帥的面子上,我已經夠客氣了。」要不是得顧及韋靖元的面子,  她早讓這個看不順眼的韋駒去投胎了。

  「右將軍,咱們現在就公事公辦,把那個男人交給我。」韋駒不理會他們倆的竊竊  私語,伸手就向胭脂要人。

  胭脂火大的想直接海扁韋駒一頓,但樂毅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可不能因為胭脂  的一時不能忍,而壞了他來這裡的大事。若是胭脂因此而出事,那麼她的利用價值就變  小了,他得讓胭脂繼續當她的女將軍,他才方便行事。

  「公事?這是你捏造出來的私事!」胭脂氣不過,但樂毅緊握著她,令她不得不再  忍不這一波心火。

  「我會向我父帥申請批准的公文。」韋駒又把親爹的官位抬出來鎮住胭脂的反對。

  胭脂怒咬著粉唇;可惡!要是她的官位能高一些就好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連一個廚  子也留不住,每每都要被制於元帥的軍威之下。

  「你要將他調去哪裡?」她現在是留不住樂毅,但不代表她往後沒機會把他給調回  來。

  「離開妳這將軍帳和伙房以外的地方。」韋駒刻意彰顯他的目的,就是要看胭脂無  能為力的樣子。

  「他將被換到什麼職位?」胭脂的心中蒙上一層隱憂,開始為樂毅即將被撤換的軍  職感到擔心。

  韋駒咧大嘴笑,「馬前卒。」

  「你敢?!」胭脂聽了身子震了一震,激動的想甩開拉住她的樂毅,要去找韋駒算  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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