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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綠痕    


  「別打啞謎,到底是什麼?」蘭析聽得隱隱難安,也解不開她在說什麼謎團。

  「那事不提也罷。」還是把那件事繼續擱在心上吧,他待她這般好,她再害怕也不捨得逃走。

  「你佔的是壞事對不?」他探問著,她的身子立刻誠實地抖瑟。

  斂影靜靜的趴在他胸前不說話,想就這樣打發他的問題,他的身體卻在此時動了動,將她挪至他身下。

  「會發生什麼事?」蘭析兩手撐在她身側,瞇著眼打量她臉上躊躇的表情。

  「你會……傷我嗎?」面對他固執的追問,斂影斟酌了半天,想到一個較接近的問法。

  他揚高了音量,」傷你?」她看見他在未來會傷害她?他?這個把她當成寶貝的男人?

  「我在水鏡裡看見的。」他又不信了,說了也沒用。

  「你情願信水鏡不信我?」蘭析惱怒地捉著她小巧的下巴。她居然寧願對那面鏡子所顯示的一切深信不疑,而不願相信為了等她睜開眼,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地?

  「我不瞭解你,也不知你心裡將會有什麼打算。」斂影還在實話實說。

  「來瞭解我。」蘭析劍似的眉挑了挑,黑眸遊蕩在她柔嫩的櫻唇和白潔的頸畔。

  「怎麼瞭解?」她陷入十里迷霧中。

  照著雙眼巡弋過的領地,懲罰的烈吻兜頭罩下,她的迷霧瞬間盡散。

  濃烈的熱吻滑進她的唇裡,輕易地將兩人燃燒到沸點。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前,他的重量結實地交疊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耳邊、頸緣,而後撩開她的襟口,髮梢輕輕擦過她的臉頰,連串的吻開始在她頸間滑動,更往她鎖骨下方挪移。

  「蘭……蘭析?」一波波的熱浪從四面八方湧來,斂影的腦子裡想不出一句有組織的話,一雙小手怯弱地抵著他的後頭。

  蘭析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唇間低吐,」你的脈象良好,體內的毒也差不多散盡。」

  斂影迷茫間明白他診脈的原因,心房因此激烈地鼓動著,感受他焦躁難耐的氣息飛撲在她的唇上,一陣細顫攀上她的四肢。

  「好嗎?」他咬著她精巧的耳垂,等待她的首肯。

  耳邊的熱力幾乎將她融化,她忍不住拱向他清涼的身軀,更加感覺自己被他引發的熱度。她赫紅了臉輕喘,一聲吟哦飄出她微啟的唇瓣,迅即被他的雙唇截獲。

  蘭析冰涼的身子使她稍稍清醒,但他覆在她雙峰的大掌又使她覺得神智飄忽,極需要他清涼的大掌來消除她遍身灼燒的乾渴。但是,他的身子在這個情況之下……可以嗎?

  「你染上風寒,還犯了病……身子……」剛才他還很難受,現在這個樣子…

  「我是個大夫,這方面,你大可信我。」蘭析的眼瞳中掠過一份滿足感,將她的憂慮吻進唇間,以行動證明。

  被褪去衣衫的斂影,在他哄誘的唇間無聲的低喃,兩手環上他弓起的背脊,照著他的特殊方式,一步一步瞭解他。

  第七章

  「如何?」蘭析焦急的臉孔近距離地映在斂影的眼瞳中。

  從覆在眼上的藥布被取下後,斂影就一直張大了眼,一瞬也不瞬地直視前方。

  「怎麼不說話?」時間已經到了,為什麼她的眼瞳絲毫不會移動?難道還是看不見?

  斂影從強烈的震驚中回神,繼而對眼前這張朝思暮盼的俊逸臉孔發呆。

  「看見了……」她輕扇小扇般濃密的睫毛,小手準確的撫上他的臉,」你的臉,你的模樣……」老天,他比在水鏡裡時看來更加清朗剛毅,她看得見他眼瞳的顏色,他因擔心而緊蹙的眉心,他略顯單薄的兩頰,和他沒有血色的唇。

  為什麼他的臉色會讓她覺得好蒼白?

  蘭析沉浸在她復明的喜悅中,狂喜地吻著她的唇瓣慶祝大功告成,而她卻滿心不解地推開他站起來,用剛剛復明的雙眼來迴環看室內。

  「你在找什麼?」他跟在她身後,陪她在房裡一起找。

  「鏡子。」她的那面水鏡呢?對了,那面水鏡長得什麼樣她都沒見過,難怪她找不到。

  蘭析幫她拿出水鏡,一頭霧水地看她直照著鏡子打量自己,又頻頻回頭看他。

  「你看。」斂影挽著他的手臂一同站在鏡子前。

  「看什麼?」他看來看去,也不懂她要他看什麼。

  「與我相比之下,你的氣色不好。」她的臉色紅紅潤潤的,而他不僅是少了點血色,也較無精神。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我很好,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蘭析開懷她拿開那面鏡子,將她圈進懷裡。

  「你的身子更冷了。」斂影驚慌地握著他的手。被他這麼一摟,她才發現他身上冰得可以,像個死人似的。

  猶為她雙眼成功復明歡再的蘭析,也終於被她驚慌的表情喚醒一件攸關自己性命的大事。

  他服下的延毒藥丹就快藥盡無效了,他若不趕快回六扇門服取解藥,可再也沒法延擋體內的毒性。

  外頭天色已黑,想在子時之前抵達六扇門,得快馬加鞭。

  「我得馬上出門一趟,會盡快回來。」他吻著她的額際,想往外走時發現她緊捉著他的衣角。

  「你要走?」她才剛復明,甚至還沒好好將他看過,他要撇下她一人出門?他……還會不會回來了

  「我得去……」一陣細微的聲響從遠處傳來,他頓住了話尾,警戒地側耳傾聽。

  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斂影仰視著片刻間臉色大變的他,發現他整個人都緊繃著。

  「蘭析?」她扯扯他的衣角。

  蘭析將眼光拉回她的身上,挽著她步入房內,破天荒的把那只被他遺棄許久的大白兔拎給她,然後又將房子裡的門窗都鎖緊。

  斂影不明所以的抱著大白兔,對他忙碌的模樣滿心納悶。

  「我忘了我在這兒還有事要辦,等辦完了我再走。你留在宅子裡抱著你的兔子,在我回來之前,一步也不要出門。」確定房子安全後,他按著她的肩頭仔細地叮嚀。

  她心疼地抬起手,」你的氣色好差,需不需要先歇會兒?」他像是病了,這兩天也常莫名其妙地發寒顫抖,這樣的身子能出門嗎?

  「我不要緊。今晚你早點睡。」蘭析心不在焉地說,注意力在外面不該出現的聲音上頭。

  「我大概會睡不著……」他不在,整座宅子就冷冷清清的,而雙眼又才剛能使用,她所見到的一切都好陌生。

  「眼睛才剛復原,不能太累,今晚能閉著眼就閉著。」蘭析別有含意的指示,大掌撫上她的雙眼。

  「我陪你一道去好嗎?」斂影拉開他的手間。

  「不方便。」

  斂影的眼眸失去了光彩,無言地垂下頭。

  平日他都肯讓她跟進跟出,這回不能讓她跟去,他是要去做什麼?該不會是」

  「你又要……去殺人?」她深深期盼,這只是她錯誤的猜測。

  「你知道我的身份。」她在見到他時就知道這一點了。

  斂影的心頭緊縮了一下,小手緊扭著。他是刺客,也就是所謂的殺手,但她不願這麼想,盡力想忘記他在柔情之外,也有殺人時的冷殘。

  「能不能……不要再做了?」

  「我……盡量不做你不願見的事。」他雙眼直視她眼底的懼意,接觸到她渴望的眼光時,他心中又泛起濃濃的酸楚。

  「你能嗎?」他的話引起她滿心的期待。

  蘭析對自己絲毫沒有把握,因此也不敢開口允諾。他能放過別人,但那些人能放過她嗎?

  「我相信你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她將他的無言視為保證,開心的摟住他的胸膛。

  「你……討厭這種人?」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怕,也不願見這種人。如果再見到這種人,我情願我永遠都是個瞎子。」討厭?不,她是怕極了;巫懷賦帶給她血淋淋的景像似夢魘般糾纏住她的人生,她沒有勇氣再看一次那種煉獄。而會讓那種景像再出現的人,她決計不會多看一眼。

  「你在眼瞎之前究竟看見了什麼?」蘭析的心頭掠過陣陣寒意。

  「我看見……」斂影試著回想,又猛地甩頭想揮去。

  「是什麼?」他捧住她的臉頰不放,想要追問個水落石出。

  她對著他緊張萬分的臉龐嫣然一笑,然而笑意裡帶著無奈和悲傷。

  「會讓我躲到黑暗裡的噩夢。」

  大批的不速之客在深夜時刻,將蘭析的宅子重重包圍。

  一道白色的飛影在包圍陣容尚未排列完畢之前閃出宅子,所有的人馬立刻掉頭緊追。

  在將不友善的客人們引至宅外一處僻靜的林子裡後,蘭析在被火把照亮的林子裡,將這批皇城禁軍裝扮的人打量了一番,而後將目光移到一個不屬於禁軍的人身上。

  「向左斷告發我的行蹤後,嫌銀兩太少再向皇族告發?」能把禁軍都請出馬,這個消息看來是賣個好價碼了。

  觀探緩緩地自禁軍身後走出。

  「皇族比左斷更慷慨。」皇族才不像左斷那麼小氣;賣這個消息,他可以多賺左斷付的價酬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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