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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凌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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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怎麼了?

  背抵著門,芊芊心慌慌的想起撞見那一幕時,她心臟瞬間像被針扎進去,突然的疼痛讓她不知所措,這種情緒分不清是什麼,嘴裡酸酸甸甸的,胸口悶窒得喘不過氣,她以前從來沒遭遇過,她只好選擇當只鴕鳥。

  「芊芊。」敲門聲響起

  是穆娘。她拉開門,嘴角彎起,「有什麼事?」殊不知臉頰肌肉卻相反往下垂,笑得比哭難看。

  「我跟年昕舜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穆娘覺得有必要解釋,她不想芊芊和她遭遇一樣。

  「師姐弟相處日久生情是必然,你真的不用顧慮我,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口裡這麼說,胃裡酸得發泡。

  「你真的誤會了。」穆娘幽幽歎了口氣,挽著芊芊坐到床邊,「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好啊。」芊芊刻意忽略心中的躁鬱。

  「在很久以前,江湖裡出現個剛強不阿充滿正義感的男子,某天聽說東鎮有為亂的年獸,基於為民除害,他二話不說的來到這鎮上,勇敢的隻身走進山裡,卻遇到一個偷溜到山裡遊戲的少女,兩人一見鍾情,情投意合,可惜好景不常,男子無意間察覺他所深愛的人畏懼火光,他大驚之下赫然發現她竟是他要獵捕的年一族。」

  芊芊屏氣,「這是真的嗎?真的有年獸的存在?」

  「你別急,聽下去。男子在感情和正義之間掙扎,照理說他該將她交給山下的人,但他沒有這麼做,他知道她從沒害人之心,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沉溺兒女私情,可是當他看到少女為他不顧族內反對,受盡折磨也要和他廝守,他的心慚愧撼動,決定拋棄身份娶她為妻,那天對少女而言是多麼幸福,只是太幸福是會遭天妒的.在拜堂當天,他沒有出現,而她枯守了一夜。」

  「怎麼會這樣?那少女呢,她還好吧?有沒有被族人處罰?」芊芊不由得同情起那個年獸的少女。

  「她被驅逐出年一族,不管族人是如何訕笑諷刺,她始終相信他一定會來,到如今,她——還在等他。」

  「那年的少女還真傻!」芊芊注視著神色迷離的她,「穆娘,你跟我說這個故事是不是要告訴我年之中有好有壞,就跟人一樣?」

  穆娘一愕,險些笑出聲,慶幸她處在濁濁紅塵仍保有—顆單純率直的赤子之心之餘,也同情愛上遲鈍的她的年昕舜恐怕會很辛苦。

  「我師父也常常跟我耳提面命這些話,他說萬物皆有靈,人有善惡,妖怪野獸也有正邪之分,事情不能看表面,有時候眼見不一定是真,唯有用心去看,練武也是相同的道理。」

  「你師父是個先知卓見的老前輩。」

  芊芊小嘴微噘,「他才不老呢,他年紀比我大是真的,也不知道是練功養身,還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從外表他根本看不出年紀,感覺十七八歲跟我差不多,就跟穆娘你一樣。」

  「我已經三十有八。」穆娘道破。

  芊芊讚歎的打量她,「哇,你跟我娘年紀相仿,卻完全看不出來,穆娘,你的肌膚比我還好,哪像我又黑又乾又醜的。」

  看著自己瘦小又乾癟的身材,她腦中閃過竟是他壞壞的笑容,她被他看光了,他會怎麼想她?真是的,她在想什麼?他的想法關她什麼事?她幹嘛在乎一個又色又愛錢的臭男人。

  「誰說的,我倒比較希望能像你一樣擁有健康的膚色,你這樣就很漂亮了,不信等會可以問阿舜。」

  「問他幹嘛?他那張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才不想自討沒趣。」說不定要他稱讚一句還要收費,稱讚費。

  穆娘啼笑皆非。

  「芊芊娘子,你看過哪隻狗嘴裡吐得出象牙?我去抓,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年昕舜慵懶的倚著門。

  「阿舜,你們聊,我去準備午膳,等會就可以開飯了。」穆娘拋下噯昧的笑容離去。

  「你來幹嘛?」芊芊板起—張臉.在心底告訴自己被看到沒什麼,又不會少塊肉,當給老鼠偷窺。

  「看你呀。」

  因他的話,她的心不爭氣的漏跳一拍,表面嘟著嘴,「看錢才是真,你怕我跑掉,你就收不到錢。」

  年聽舜笑得不懷好意,慢慢走近她,「對呀,你怎麼知道,我打算綁架你,然後跟你爹娘勒索,這樣可以收更多錢。」

  「你這壞蛋,別過來,別以為我怕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從床上一躍而起,反射的擺出防禦架式。

  看她正經八百的模樣,年昕舜忍俊不住笑開,「開玩笑的,沒想到你這麼好騙。」她是醜陋的人裡面的異類。

  「你……你卑鄙的小人,這樣戲弄人很好玩?」芊芊氣得渾身顫抖,更氣自己不爭氣的心被他影響,當他越接近她心跳越快。

  「是很好玩,尤其對象是你。」年昕舜妖魅攝魂的英俊臉龐逐漸逼近,芊芊不自覺的腳步後退。

  「你別靠過來,我不是你的玩具。」退到床邊,腳一絆到床,她跌坐在床上,張起刺蝟的防衛眼神盯著他,心臟咚咚的敲著胸口,腦海浮現是溫泉裡與他親暱的肌膚相親,她頸部開始竄升熱潮。

  「你怎麼會是小小的玩具,你是我心中最珍貴的收藏品,我真想把你藏到一個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

  年昕舜在地面前站定,居高俯視的緩緩低下頭,目光一瞬也不瞬像是將她鎖住,他伸出手指托起她小巧的下巴。

  她心跳如擂鼓,陷入他黝黑深奧難測的兩泓幽潭,平靜的宛若水鏡倒映她的靈魂,她發現她無法動彈。

  「開飯了。」敲門聲打破迷咒,驚醒四目相對的兩人。

  芊芊回神,出於反射的手刀一揮劈開他的手,然後抬腿—踢。

  「芊芊娘子,你好狠。」年昕舜被她的繡花腿踹到踉蹌的倒退幾步,彎腰抱著肚子,模樣十分痛苦。

  「活該,以後你再敢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芊芊撂下狠話,深呼吸的和緩下紊亂的心跳,要是沒有穆娘敲門出聲,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敢想像。

  「好痛……我的肚子。」

  年昕舜曲弓著身體,冷汗直冒。

  」喂,你還好吧?」

  芊芊小心翼翼的上前探視,她記得她沒用上內力,甚至怕傷了他還不由自主的放輕力道,可是他怎麼痛成這樣?她記得他武功不弱,應該有內力護體。

  「痛……」

  年昕舜身子歪斜,搖搖欲墜。

  芊芊反射性的扶住他,免得他摔倒,「對不起,你要不要緊?會不會是方才在溫泉那裡撞傷了?」

  「可能。」

  他借由她站立。

  想到溫泉意外,她兩頰發燙,再加上他健壯的陽剛身軀正靠著她,陣陣讓人頭暈目眩的男人氣息從他身上飄入她鼻腔中,她感覺整張臉燒燙得像熱鍋裡煮熟的蝦。

  她沒發現年昕舜掠過眸底的狡黠。其實在她抬腿時,他就有防備,巧妙的身體一縮,順著她腳風退後,然後抱著肚子,佯裝出強忍著痛苦的樣子,還刻意的以內力逼出汗。

  「你很痛嗎?要不要我叫穆娘?」

  「不用,讓我休息一下。」

  頭靠著她的肩窩,嗅著她清新的氣息,他乘機上下其手的摟著她的纖腰。

  「喂,你別靠那麼近行不行?」他呵出的熱氣正拂過她耳後根敏感的肌膚,擾亂她的脈搏及心跳。

  「我真的很痛,痛得沒辦法站。」年昕舜有氣無力的虛弱聲調,彷彿強忍巨大的痛楚。

  聽到他沒有生氣的聲音流露的脆弱,芊芊於心不忍,「我看我還是請穆娘去找大夫。」或許他真的傷到了。

  「好舒服,你別動,讓我靠一下。」她軟綿綿的女性嬌軀像冬天抱著暖烘烘的棉被。

  「你的手別亂摸,還想挨揍是不是?」她掄起拳頭。

  「哎唷……痛。」

  他一哀叫,她心又軟下來,語氣也柔和,「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好不好?」避免他身體散發出的體熱再替她發燒的身體加溫。

  「也好。」偷腥竊笑的眼彎成邪惡的弧度,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交到她身上。

  「你走好一點。」真重!

  「你們還不出來吃飯嗎?」敲門聲再度響起,讓年昕舜不禁暗啐好好的氣氛全被破壞了。

  「等一會。」芊芊吃力的扶著他朝床走去,才幾步路卻像走了一年。芊芊邊走邊大喊,「穆娘,我們等一下就出去。」

  「好,我把飯菜熱著,你們出來就可以用了。」

  芊芊攙他坐到床上,「你躺……啊!」整個人被他重量給拖上了床,被壓在他龐大的身軀下。「年昕舜,你幹嘛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怎樣吧?」年昕舜驚慌的嗓音透著歉意,將她高漲的怒氣瞬間澆滅。

  她心想他或許真的不是故意的。「沒事啦,好了好了,你快起來。」使勁推開他,卻像推一座山屹立不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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