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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凌玉    


  「你終於回來了。」紅衣女子在面前現身,狂喜的撲到他懷中。虛幻的女子沒有一絲溫度,在他懷中的是個魂魄。

  水月沒有想那麼多,只知所受的苦都值得了。霽雲平安回來,她狂喜的現身,卻忘記了那個破壞兩人的陰謀。

  「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已經嫁給京城的世子嗎?」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冷硬。

  「那是誤會。」水月連忙想解釋,卻在看到他的眼神時,感到一陣徹底的心寒。「霽雲,你聽我說。」她想拉住他的衣角,卻沒有能力碰觸他。

  「沒有什麼誤會!」他看著水月,感覺到自己在嘶吼。「你沒有守信,完全不把許諾當一回事,你在信上說得很清楚了。」

  「不!」鬼魂也會心痛嗎?為什麼她止不住自己的淚水?「給我機會,霽雲,你要相信我啊!」

  他不願去聽。心死了就死了,沒有必要再去翻動,讓自己再痛一次。

  「相信你?」他冷笑一聲。「我是相信過啊,看我得到什麼下場!」

  「霽雲。」她飄近他,絕望的想挽回什麼。

  「滾!」霽雲暴喝一聲,水月嚇得飄散而去。

  她沒有死心,一再的在楚家大宅中現身,想要找機會告訴霽雲實情。原本以為時間能撫平霽雲心中的痛苦,誰知她太小看那封信在霽雲心上所造成的傷害。不論水月如何努力,他就是聽不進她的話。

  楚家大宅鬧鬼鬧得凶,婚期卻逼近了。

  「別再逼我。」霽雲忍無可忍。她出現一次,他的心就被撕裂一次,誰會受得了這種折磨?「別再出現在楚家大宅。」他警告著。

  水月搖頭。雖然他不相信,但是她還是守著自己的諾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驅趕不成,霽雲下令道士製成八卦檀香黑木盒,將水月魂魄依附的紅玉鐲子封印。

  然而,他沒有將八卦盒交給道士。那盒子留在他身邊,娶妻、生子、老死……一切變得模糊,霽雲只記得自己一直將八卦盒放在身邊,就連死前,也叮囑家人將八卦盒放入陵墓中。

  連自己都不敢承認,在恨透那個女人的同時,他仍然是深愛著她。

  之後,九世輪迴,他在時空中尋覓……

  浩雷在複雜的情緒中醒來,嬋娟卻依然沉睡。

  她的夢境還沒有結束,被封印了數百年,她一直在等他,直到在文物博物館中遇見蘇戀荷,才聽從勸告,帶著希望與愛戀轉生而來。這一世,她必須告訴他真相。

  嬋娟睜開眼睛,看見身旁已經穿好衣裳的浩雷。

  第九章

  封印被解開了,在面面相覷的同時,就已經知道對方有了前世的記憶。

  「霽雲。」她喃喃,彷彿在重複前生的呼喚。

  看到他全身穿戴整齊,嬋娟心中一陣冰冷。

  「你也想起來了?」他看向她,語氣冷硬。

  抱著雲錦織被,嬋娟掙扎著坐起來。被中失去了他的溫度,只覺得極端寒冷。雲錦織被下的嬌軀還是赤裸的,她的衣服因為剛剛的激情,被撕扯後散了一地。

  她是想起來了,那些遠古的真相還是躲不開,而她轉世的目的就是要讓他知道一切。

  「你聽我說,霽雲,我能解釋的。」

  「不!」他搖頭,沒有商量的餘地。「我不想聽。」

  嬋娟簡直不認識他了,這個人就是剛剛和她溫存纏綿的男人嗎?

  她開始明白老人所說的「沒什麼長進」是什麼意思了。轉生了九世,這個男人還是一樣固執。

  「我想自己靜一靜。」他說著。極欲逃開舔舐自己的傷口。

  她掙扎著想下床,卻差一點穿幫,只好乖乖的坐在床上。

  「給我站住!」她叫道。

  浩雷愣了一下,腳步稍稍停住。

  「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我會聽,但不是現在。」他丟下一句話,搖搖頭又想離開。

  「該死的!」嬋娟氣得口不擇言了。「我不管你是楚霽雲還是楚浩雷,我等了八百年,等得夠久了。我要解釋一切,而且就是現在,不准你再逃避。我承認我愛你,但是不能因為愛你,就讓我不停的等下去。我現在就要說明一切,不管你聽或不聽。」她深吸一口氣,企圖冷靜下來。「我不會再等你八百年了。」嬋娟發現,光著身子說狠話是沒什麼威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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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雷的心太亂了,完全聽不到嬋娟在說什麼。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找個地方好好思索。

  沒有回頭,不敢看她清亮的眼眸,浩雷轉身走出霜降房。

  「男人!」她喪氣的猛捶木床。

  不管她前生許下什麼承諾,她等了八百年,已經仁至義盡了。

  浩雷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沒有人跡的冬院。

  他在認路,前生的路。

  這是映月閣,水月居住的地方。

  太多情感的衝擊,霽雲的愛恨交織、浩雷的癡愛情狂,在他腦海中不停的轉動。他愛她,前世今生都一樣,但那些心痛還留在靈魂中。如她所說,愛得深,恨得更深。

  為什麼水月要背叛他?先是毀了兩人的誓言,繼而負了自己的承諾,他們的山盟海誓成了無聊的空句子。

  他在梅林中顛顛倒倒的走著。突然間,梅林變得光亮,他在亮光中看見一個老人,正是在命相館中所見到的先知。

  「不聽我的勸,終究還是要吃苦的。」老人皺眉。「怎麼你還是不肯聽呢?」老人伸手一揮,四周變得黑暗一片。「罷了,看在那個癡情的魂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吧!」

  老人的聲音飄遠了,浩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說了你又不相信,就讓你自己看一看吧!」

  四周變得明亮了,華麗的宮燈被點上,空氣中飄散著藥草的香味,整個庭院樓閣中都是忙碌的傭人。

  這是明朝年間的楚家大宅。

  浩雷伸出手,反覆的看了看,發現自己還是實體。跑到傭人面前揮揮手,傭人卻完全看不見自己。他回來了,不!應該說,他的魂魄回來了。

  迴廊上有聲音,他轉頭一看,赫是臉色蒼白的水月。他匆匆忙忙的往叔父居住的主屋走去。浩雷飄到她身邊,緊跟著她。

  主屋的大廳,貴為御醫的叔父楚成言高坐在主位上,臉上的表情是他不曾見過的陰狠惡毒。記憶中的叔父總是沉穩慈祥的,他不曾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臉色。

  看來水月見過,他忍不住發抖,強迫自己直視叔父的眼睛。

  「叔父找我有事?」

  「啐!」一杯熱茶險些飛濺在水月臉上。「一個蠻女有什麼資格叫我叔父!」

  浩雷全身一僵。一直以為叔父不在乎水月的出身,看來他錯得離譜。

  水月抹抹身上的茶漬,沒有說話,像是已經習慣了。

  「霽雲被帶走也有半年了,」楚成言緩慢的開口,完全不在乎水月的痛苦。「我得到消息,他已經到了南洋,每天生不如死的被刑囚。」

  她猛然抬頭,眼眶中盈滿淚水。

  浩雷的反應是緊皺眉頭。被捉走半年?叔父應該已知道他人安全的在北京,為什麼告訴水月他在南洋?

  楚成言慢慢的端起茶杯,戲弄的轉玩,一如戲弄垂死老鼠的惡貓。

  「我可以讓南洋那些蠻子整死他。」

  「為什麼?」她顫抖的問,深切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有多邪惡。「霽雲是你的親侄子啊!」

  「沒錯!他是我的侄子。」楚成言逼近水月蒼白的臉。「有一個秘密我一直忘了告訴你和楚霽雲那小子。我恨他老子,那個我必須稱為兄長的人。就因為他早我兩年出生,所以繼承了一切財產!論聰明才智,他哪一點比得上我?哈!枉費他在京城中有俠客的稱號,我只要稍稍下一點藥,他和他妻子還不是一起睡進棺材裡?」他笑得極狂妄。

  站在一旁的楚浩雷恨不得把他活活掐死。

  「至於楚霽雲那小子,我原本想放他一馬的,因為他成年後就表態,在成親之後要和妻子遊山玩水,完全不理會家產。問題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想娶你這個蠻女。楚家要是真娶了個蠻女進門,我在皇上與眾王侯的面前還抬得起頭嗎?所以我決定先下手為強。」

  楚成言看著水月,滿意於她的痛苦與恐懼。

  「你以為是誰去告發楚霽雲藏有燕王摺扇的啊?」

  浩雷和水月一樣,呆若木雞的瞪著楚成言。

  「我的老天!是你。」水月低語。

  「我看透了那傢伙的心態,知道若是出事,他一定一口氣全扛下來,如此一來,一石二鳥。把楚霽雲掃出楚家大門,又能在皇上面前邀功。」楚成言得意的說。

  不可能!不可能!將他養育成人的叔父竟然是殺父兇手,更是將他出賣給朝廷的人!?浩雷不敢相信的緊閉眼睛。天啊!原來自己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間。猛然又張開眼睛,難道楚成言寄給他的信也是謊言?可是水月也承認了將要成親啊!浩雷的腦袋一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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