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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林淮玉    


  「走,咱們去祥大夫,你這病非得治好不可。」

  嚴家瑛站在原地不走,「我不走,我要飛、飛、飛,大姐姐,你也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們換個地方玩,我們站在這裡會吵到鵪鶉。」

  「玩、玩、玩!大姐姐要帶我去玩了。」

  莫紫喬同情地看著瑛兒,卜震真是害死人,解鈴還需繫鈴人,或許她有必要找卜震瞭解一下情況。

  *

  嚴季雍朝中同僚說要替他餞行,他邀莫紫喬同行,她沒有拒絕,吃飯是小事,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找到卜震的牙行,替瑛兒出一口氣。

  氣一定要出,否則瑛兒的病不會好。

  兩人騎馬並轡,這是她的提議,騎馬速度快些,坐馬車恐要天黑才到,她可不想留宿外地的客棧,兩人分房、同房都是麻煩事。

  騎馬最好,一天來回,天微亮就出發,晌午進城門。

  「你不跟我去悅然客棧?」他不悅地道。

  她頷首,「申時在此見面。」

  「你上哪去?」

  「卜震的牙行,我非找他把話問清楚不可。」

  他跳下馬背,亦拉她下馬,幾不經思索的,伸出大掌擒住她。「吃完飯,我們一道去。」

  「不要,我又不認識你的那些同僚,我不要去。」她很固執,甩開他的手。

  他拉她入懷,霸道的鎖住她的身子。「不許!」

  她掙扎了下,又不敢動作太大,街上行人太多,引來圍觀人潮就不好了。

  「你幹什麼啦?」

  「他們很想見你,我的新婚妻子。」他在她耳畔輕呼。

  「我不想見他們。」她怕被評頭論足。

  他握住她的手,含笑地道:「既然來了,就別走。」

  「他們會笑話我。」她像只慵懶的貓兒抵在他寬闊的懷抱裡,不再反抗。

  「不會,他們不敢,他們會喜歡你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一直很自信的,為什麼面對我的朋友就轉性了?」

  她嬌嗔地道:「你能不能不要抱得這麼緊?大家都在看了,我很怕羞的。」

  「我們是夫妻,不用怕羞。」他笑道。

  她亦噙著甜笑。

  「你真的要帶我去?」她呢喃地道。

  他撫了撫她柔嫩的小手,「要我怎麼證明,你才相信呢?傻丫頭。」

  她喜歡聽他喚她傻丫頭,雖然她一點也不傻,可這種暱稱是甜蜜的悄悄話。

  他們共騁嚴季雍的黑色駿馬,將莫紫喬的牝馬托交城門旁的馬車伕看管。

  悅然客棧全是替他餞行的朝中大臣,他們著輕裝便服,每一個和嚴季雍似都熟稔,大夥兒先是笑責他成親也不通知,偷偷的把新娘子藏起來。當然,在見著莫紫喬的容貌之後,無不羨慕不已。

  「新郎倌要多喝兩杯。」尚書劉大人嚷著。

  「是啊,就當是補辦喜筵,今天新郎倌一定要喝醉。」禮部方大人附議。

  「喝醉了才能人洞房。」大家七嘴八舌地嚷道。

  就這樣,席間,嚴季雍被灌了不少酒,莫紫喬也不例外,他們灌她,嚴季雍幫她擋下不少,所以酒過三巡,嚴季雍已醉了一半。

  餞別宴成了勸酒宴,莫紫喬心情不壞,興致高昂,也許是因為他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夫妻吧!

  他醉了,她也醉了。

  *

  不知是誰將他們倆送進樓上廂房的。

  躺在床上的兩人,先是相視一笑,然後是哈哈大笑。

  「你變成兩個……三個了……怎麼這麼好玩……」

  她徹底的醉了,側身抬手捏了捏他的雙頰。「不對啊……只有一個……」

  話聲才落,一張說著酒話的紅唇被他密密的封住,靈活的舌狂野地侵入她的嘴裡,以酒壯膽,大膽挑逗。

  「我是不是醉了……」她好不容易迸出這句話。

  他伸出健臂圈住她纖細的腰肢,讓兩人的身子緊緊的貼合。

  「你好壞……」她在他耳邊細語道。

  「我知道。」他含笑地吮著她雪嫩的肌膚。

  渴慕的慾火如燎原的星火,迅速在他的下腹竄開,焚火似的近乎疼痛。

  隔著衣衫的絹絲,兩人廝磨著,敏感的部分曖昧親暱的蹭觸著。

  芙面盈笑,給了他鼓勵,美好的身子撩起他的慾望,他不想壓抑。

  她嬌喘連連,有一種不知名的悶慌在她心底泛起,強烈到無法招架。

  「好難受——」

  也許酒醉是一件好事,在羞死人的夫妻之禮上,她不至於退縮回傲慢的莫紫喬。

  她憑感覺回應他,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歡愉。

  她不要這種似有若無的蹭觸,她的身子好熱;隨著急促的嬌喘,他解開了她腰間的繫帶,直至她動人慾念的春色映入眼簾,惑蕩他心……

  男性好看的嘴不再輕饒她,靈舌舔弄、欲嘗盡她的幽香,不滿足的手指,肆虐她的嬌嫩。

  水蜜的美人讓他心智渙散,她是他的妻,早該進一步佔有她的身。

  沉魅迷人……

  第八章

  風約青雲貼水飛,(PS:原書如此,但是偶查到的是「風壓輕雲貼水飛」)

  乍晴池館燕爭泥。

  沈郎多病不勝衣。

  沙上未聞鴻雁信,

  竹間時有鷓鴣啼,(PS:「有」一作「聽」)

  此情唯有落花知。

  五代 李璟 浣溪沙

  一抹嬌媚輕淺的梨笑泛上唇邊。

  天亮了,莫紫喬做了一個好美的夢,夢中她和嚴季雍成了真正的夫和妻。

  她睜開眼,頭疼欲裂,醉酒讓她發疼,醉酒讓她忘情媚喚地一夜承歡。

  該死了,全身骨頭像是給拆了重組似的。

  咦……她身上的衣服呢?她怎會光著身子躺在陌生的床上?她翻身,困難的起身,穿回放在床頭的衣裳。

  這時,嚴季雍打了一盆水推門而入。

  「醒了呀。」他神清氣爽的道。

  「這裡是哪裡?」她記得她昨天喝了不少酒。

  「悅然客棧的客房。」他將打濕的布巾遞給她。

  她接過拭了拭面頰,「好冰的水。」

  「洗洗精神些,你還好吧?」他凌厲謹慎的看著她。

  「不好,全身都不舒服,我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把我抱上來的?」

  他笑著搖頭,「應該不是,我喝醉了,你也醉了。」

  「什麼?我們都醉了?可是……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勉強地道:「可是……誰脫了我的衣服?」

  「你不記得了?」

  她尖叫:「老天爺啊,我被非禮了。」她沒臉見人了,奔向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

  他從後抱住她,「冷靜點,丈夫非禮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別害羞。」

  她僵住,轉身看他。「是你非禮了我?」

  他頷首,心情大好。「我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你莫再說我們是陌生人的話。」

  「好奇怪,我怎麼忘光光了。」

  頭腦不記得,可是身體都記得,兩人間的合歡是那麼的融洽,配合得天衣無縫。

  「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立刻勾起你的記憶。」他半玩笑、半認真的提議。

  「你又想非禮我了?」她傻傻的問。

  「以後我恐怕要常常非禮你。」他被迷住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不行,我忘了要去找卜震的事。」她掙開他,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

  「卜震的牙行在王爺府附近,我陪你一道去。」

  *

  在悅然客棧用了早膳,兩人立刻前往卜震經營的牙行。

  牙行還沒開門,嚴季雍問牙行隔壁的米行。「卜老闆什麼時候來開舖?」

  「他啊……不過正午是不會來的,不過夥計會先來。」米鋪老闆說。

  「卜老闆這麼晚才來鋪裡,這牙行生意會好嗎?」莫紫喬看了看發亮的招牌。

  「阿震近來染上抽大煙和狎妓的毛病,中午能起來已經很偷笑了,至於生意,馬馬虎虎啦,不過沒有以前好了,你看這條街上,不只阿震的這家草藥牙行,這一行生意大概很有賺頭,草藥牙行不少,全想分一杯羹。」

  「卜老闆住的地方在哪條胡同?」直接登門拜訪比較快。

  「阿震現在有家也不回了,多半是在溫柔鄉里醒來,醒來後就直接到鋪裡了。」

  「所以非得在這裡等囉?」莫紫喬嘟噥著。

  「阿震以前沒這麼頹敗的,他家裡頭還有房妻子守著呢,真是可憐了。」

  「卜老闆的妻子都不管他嗎?」莫紫喬瞪大眼。

  「管啊,可是哪裡管得動,阿震老嫌娶了個醜八怪,埋怨得緊呢!」

  「既然不滿意,當初為什麼要娶呢?」

  「父母之命啊,是恩人的女兒,不娶對不起人家,娶了卻對不起自己。」

  米行老闆話裡好像有無限歎息,男人一般是替男人說話的,娶妻不如己意成了納妾的藉口,卜震狎妓,肯定也是以此為自己的負心脫罪。

  「卜老闆可有因此搭上什麼良家婦女?」他套話地道。

  米行老闆想了想,多虧他這人話多,否則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打探出卜震的身家背景。

  「以前有個年輕的少女常上牙行玩,好像叫瑛兒,阿震是這麼叫她。」

  「瑛兒?」越來越接近謎底了。

  「後來就不曾看過她了,有一天我還問過阿震,阿震只說了句,她瘋了,就再也沒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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