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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林淮玉    


  「這是交易,是履行奴隸契約,爵爺對我已經夠寬大了,至少他提供了優渥的報酬  給我。」

  「也是啦!有些主人會惡劣到霸王硬上弓,而一份好處都吝於付出,所以席爵爺算  是大方了。」瑞秋有感而發,小夏能看透這點,應該會好過些。

  第二章

  婚禮很快就舉行了,沒有華服、音樂、美食或宴會;更殘酷的來說,是悲劇的開始  。

  夏綠蒂穿上她最好的一件灰布蓬裙,沒有人在意她的衣服不夠喜氣,她腳上的鞋子  還是昨晚廚娘把她的舊鞋擦上鞋油後借給她穿的。

  「我不記得有這件蓬裙。」瑞秋替她梳頭時小聲說道。

  「這是瑪莉不要的衣服。」夏綠蒂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蒼白且充滿恐懼。

  「好了。你真美,而且這種美是不需要珠寶和禮服來襯托的。」瑞秋由衷的讚美。

  「謝謝你。」她很緊張。

  瑞秋打量了一下四周。「廚娘的房間有我們的三倍大,她肯讓你在這著裝,還算仁  慈。」

  夏綠蒂點點頭。「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他們在書房等著,牧師一早就來了。」瑞秋替她開門。

  夏綠蒂緩緩地走上三樓,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但現在她只能往前,沒  有餘地踅回。

  「小夏,願上帝祝福你,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瑞秋站在書房外微笑道。

  夏綠蒂頷首,深呼吸後推開書房門,裡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好像她  是天外入侵的怪物似的。

  因為時間匆促,從拍賣會到現在結婚,不過兩天的時間,她還來不及認識她未來的  丈夫——席瓦頓。

  除了席安卓、新娘和牧師之外,書房裡還坐著兩名穿著體面的紳士。

  「你遲到了。」席安卓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選擇不解釋,因為理由並不是席安卓此時想聽的。

  她走向他,很自然的搜尋席瓦頓的身影。

  她曾看過他,所以不會認錯人。

  席瓦頓是金髮,白皙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雀斑,略胖的體型顯示他平常吃得多而運  動量不足。

  可憐的席瓦頓大概也和她一樣不情願被人這樣擺佈。他的手忙碌地玩著長褲上的皺  折,雙眼無助的盯著他哥哥,根據瑞秋的消息,兩人的年紀至少相差十歲。

  席安卓牽起席瓦頓,帶他走到牧師面前,以眼示意她過去,她很怕他的眼神,只得  改以凝視他經常接受日曬的古銅色臉龐,她發現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許多滄桑,更添  其魅力。

  「牧師,可以開始了。」席安卓朝牧師點了點頭。

  在場的另兩位證婚人亦向前邁步,兩人皆同情的看著她,很無奈的聳聳肩。

  「安卓哥哥,我不要和這個姐姐結婚,我不要結婚!」此時席瓦頓突然喊叫出聲。

  「不許胡鬧!」席安卓厲聲制止。

  「我不要結婚,這個姐姐送給你,你和這個姐姐結婚,我不要結婚……」席瓦頓像  小孩子般哭了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像她在老家的堂弟不願上拉丁文課時一樣。

  「你要結婚,這個姐姐會陪玩、會照顧你。」席安卓安撫席瓦頓。

  「不一定要結婚這個姐姐才能照顧我、陪我玩。」席瓦頓自有他的一套邏輯。

  「你二十歲了,是大人了,不結婚怎麼行?」席安卓輕吼。

  「你比我大,為什麼可以不結婚?」席瓦頓繼續耍賴著。

  「你知道什麼是結婚嗎?」席安卓改口問他。

  席瓦頓想了想,「不知道。」他的訊息主要來自於莊園長舌的僕傭。

  「結婚很好玩的,以後可以多一個人陪你玩遊戲。」席安卓有耐心地哄著他唯一的  弟弟。

  「可是他們告訴我這個姐姐是要替我生孩子的,不是來跟我玩遊戲的。」席瓦頓直  來直往道。

  牧師清了清喉嚨,尷尬的笑了笑,「爵爺,還要進行下去嗎?」

  席安卓看向牧師,「當然,今天就是最好的日子。」

  「可是席瓦頓少爺有不同的看法。」牧師含蓄的說。

  「我會說服他。」

  席安卓轉向席瓦頓,「你不是一直想去釣魚嗎?如果你不和這位姐姐結婚,我就不  讓你去釣魚。」

  果然威脅奏效,只見席瓦頓睜大了眼,「好啦、好啦,我結婚就是了,可是我下午  就要去釣魚。」

  夏綠蒂失望的一歎,本以為她可能因新郎的不合作而逃過此劫,無奈席安卓總有辦  法操控每個人的意志,連孩子氣的席瓦頓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儀式在五分鐘內就結束了。

  席瓦頓大喊:「我要釣魚去了,我去叫老陸準備釣具。」然後一溜煙的離去。

  「爵爺,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牧師也告辭了。

  「你立刻把自己的東西搬到瓦頓的房間去。」席安卓向夏綠蒂下了一道命令。

  她沒有反抗,只是訕訕然離去。

  ???

  書房只剩下席安卓和他的老戰友,路特和塞克。

  塞克和路特都是子爵,封邑和財富不及席安卓,但三人是生死之交。

  「你這樣做,我和路特都不贊同。」塞克實在忍不住了。

  「我問過她,是她自己同意嫁給瓦頓。而且她也不是沒得到任何好處,我以縮短三  年合約和高額生活費做報酬,這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她不算委屈。」席安卓說得理所當  然。

  「你這樣無異是毀了人家閨女的清白。」路特反駁他。

  「路特說的對,這很不道德。」塞克凜然道。

  席安卓冷酷的看著兩人,「瓦頓也是人,憑什麼就因為他變傻了,就必須被剝奪做  一個男人應有的樂趣?」

  「如果你指的是性生活,你可以替席瓦頓買個妓女來教育他。」路特直言無諱的說  。

  「我想知道契約奴隸比妓女高尚多少?」

  路特頓時啞口無言。

  「妓女至少在那方面是高手,不像你替席瓦頓買來的小處女那麼無知。」塞克接續  路特的話駁斥他。

  席安卓失笑,「你們的比喻很妙,但哪個妓女不是從清純的小處女一路走來的?」

  路特歎了一口氣,「安卓,你明白我們的意思,我們很同情那個女孩。」

  「她的純真遲早會有人採擷,有時候第一個男人是誰並不重要。」席安卓說的實話  ,愈是下層的人對自己的身體愈沒有自主權。

  「席安卓,你確定瓦頓明白那件事嗎?」路特務實的問。

  「你不會以為瓦頓真的知道男人原始的本能該從什麼地方「使力」,才能享受你所  謂的樂趣?」塞克露骨的說。

  「他的妻子知道。」席安卓笑笑。

  「她也只是個孩子,你能要求她引導席瓦頓嗎?我覺得這太殘忍了,而且一想到那  樣的畫面就讓我作嘔。」塞克皺眉。

  「你們太多事了。」席安卓沉下臉,明顯的不高興。

  「我們只是就事論事。」路特不怕惹怒他。

  「少管閒事,我自有分寸。」席安卓的語氣趨向冷硬,連好友亦受不了。

  塞克和路特聳聳肩,面面相覷,知道今天所說的話並沒有發生任何正面的作用。

  ???

  席瓦頓的房間在整體建築的右翼,與書房遙遙相望。

  這是她第一次進來,老陸提醒她:「瓦頓少爺今天大概不會回來睡午覺了,不過爵  爺的意思是希望瓦頓少爺每天都能睡午覺,以後你要注意這一點。」

  說完話後,老陸看了她一眼,不禁搖頭歎了口氣,同情之心溢於言表。

  「謝謝你,老陸,我能應付的。」她笑笑,故作堅強。

  「爵爺在這件事過於頑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方便說什麼。」

  夏綠蒂紅著眼眶,為老陸的惻隱之心感動不已。「我知道大家為了這件事替我說了  好話,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不再有埋怨。」

  半個鐘頭前,她站在書房外聽了一會兒席安卓和兩位體面紳士的對話,冷酷的席安  卓不但沒有一絲可憐她之心,還冷冷地嘲諷這一切。

  老陸離去後,她蹲在牆角,抱著膝蓋,淚水不自禁的爬上她的雙頰,她心痛得想死  。

  不知哭了多久,粗魯的開門聲響起,是席瓦頓。

  席瓦頓一見她,直嚷著:「姐姐,這是我的房間,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夏綠蒂趕忙擦了擦淚水,匆忙站起身,微麻的腿讓她踉蹌了一下,她扶著牆虛弱的  微笑,「爵爺要我負責照顧你,以後就和你睡同一間房。」

  席瓦頓站在她面前好奇的看著她,「姐姐,你哭了?」

  夏綠蒂抬起手背抹了抹臉頰,尷尬的一笑。「我想家,所以哭了。你下午是不是要  去釣魚?」

  席瓦頓一聽到釣魚就忘了她的眼淚。

  「是呀!我一吃飽就要去釣魚,你要不要一起去?」

  夏綠蒂搖搖頭,「改天再陪你去,我還有一些事要做。」

  席瓦頓咕噥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向床鋪,蹲在地板上,掀起床罩,朝床底  下左瞧右看。

  「怎麼不見了?明明記得老陸是收在這裡的?怎麼會不見了?」席瓦頓著急地嚷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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