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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林淮玉 「如果換成你是黑鷹,我們之間發生這樣的事,你過得會好嗎?」她反問。 司徒衡搖搖頭,「一定痛不欲生。」 「是囉:所以找說的話可能性相當高。」 「可是破碎的鏡子很難重圓的,你想淌這個渾水不成?」司徒衡對老婆的「媒人欲」十分頭痛。 魏醒柔聳聳肩道:「有何不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行善,你反對我行善嗎?」 「我倒認為你應該多做另一種善行。」司徒衡頑皮地眨眨眼,意有所指。 「什麼?」 「對我好一點、溫柔一點,早點讓我抱乖女兒……諸如此類的善行。」 「哇!你拐彎抹角罵人啊!說我對你不夠好、不夠溫柔、還有沒替你生個女兒:「魏醒柔大發嬌項地作勢要打他。 「好啦!好啦!老婆請饒命。」司徒衡馬上求饒。 魏醒柔神秘一笑。「我已經在行善了。」 司徒衡一時聯想不到,「什麼意思?」 「你剛才要求我什麼來著?溫柔、對你好……」 「真的嗎?」司徒衡高興得幾乎要飛起來,他猜到自己要做爸爸了。 魏醒柔點點頭。「但不保證會生女兒。」 「大棒了,以後可以和賽白聊爸爸經了。」司徒衡忘形的摟住她。他早已到了做父親的年紀,以前的他不普想過,反而覺得孩子是累贅,現在看著賽白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他好生羨慕,也想加入傻爸爸俱樂部的行列,如令醒柔懷孕了,他等於是領了俱樂部會員的資格證,他當然高興,簡直想放鞭炮慶祝、召告天下了。 「你們真的沒有黑鷹的消息嗎?」她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主要話題。 「應該這麼說吧,我們想讓鷹清靜一陣子,所以沒有認真去找他。」 「哦,你們會去找他嗎?」 「醉悠希望我們替她去找鷹嗎?」 魏醒柔搖搖頭。「兩人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平日柔順的醉悠都不想再見到黑鷹了。」 「唉!既是如此,你又何必為他們的事白忙呢?」 「我不信無計可施。」她準備拿出當年主動向司徒衡示愛的毅力,管走了這樁吃力不討好的閒事。 司徒衡倒也樂觀其成,他和醒柔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十分欣賞她古道熱腸的性格;她的聰明才智自然不在話下,主要是點子奇多,或許經由老婆大人的雞婆,黑鷹和葉醉您可找回共度白首的渴望和熱情。 「池塘裡的蓮花開得真美。」葉醉悠感歎的說。 她所在的位置正是黛妮重新開張的「流星旅店」,黛妮不再做酒館生意,將之裝潢成旅店,而且做得很「純」,完全正派經營。 本來葉醉悠只是想童游舊地,不料舅媽會買下原地點,做起旅店生意。 今天正巧是開張的第一天。 「醉悠,你就在這裡住下來吧!」黛妮誠摯地邀請。 江小瓶事件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這些被改變的人裡面,黛妮也包括在內。 她現在活得很有目標,也活得更有人性光輝,若不是經歷了生死一線問的磨難,她也不會體會到無常的可怕,或許現在的她仍然渾渾噩噩的過一生。 「傑夫呢?」葉醉悠很討厭他。 「我們分手了。」黛妮語氣平板地道,不見悲傷,好像很能調適,甚至讓人誤以為是她不要傑夫的。 「為什麼分手?」葉醉悠略顯驚訝。 「他不過是利用我罷了,根本沒有真感情,我不可能再同他耗下去了,現在的我賺錢至上。」她自我調侃道。 「這些蓮花是誰出的主意?」她指了指池裡美麗的睡蓮,好奇舅媽何時愛上了蓮花。 「你舅舅的主意!」黛妮羞澀地低下頭。 「舅舅?」葉醉悠不解。 「我說了謊,你舅舅並沒有死,不只沒有死,而且活得很健康,這家旅店的室內設計全是你舅舅的主意。」 「真的嗎?舅舅還活著,你沒騙我吧?」她好高興,在這個世上,她不再舉目無親了。 黛妮點點頭,像是感染了醉悠的興奮。「他到街上挑防火設備去了,下午回來「你們——和好了嗎?」她想再證實一下。 黛妮這次坦然多了,不怕破人笑。「嗯!你舅舅發誓戒賭,而我相信他,因為他這一次真的有別以往。」 葉醉悠很替他們高興。「我已經好久不曾這麼快樂了。」 黛妮與她相視一笑。「住下來嘛,讓我和你舅舅照顧你。」 從沒接觸過這麼親切的舅媽,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見她在猶豫,黛娓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虐待你了,過去是我不對,該被打屁股。」 「舅媽,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給我的那些磨練,到令天仍讓我受益無窮。 「至少她很安貧樂道。 「那你是願意住下來囉?」 葉醉悠笑著點頭。 下午,舅舅回來後,她的心情更是激動不已。 許久未曾體會過親情的葉醉悠,十分珍惜這種長輩對晚輩的呵護,見到至親的舅舅,葉醉悠淚如雨下,兩人抱頭痛哭,許久不能自己。 黛妮早已將醉悠的事全向文天全盤托出了,包括她自己該死的罪行也全招了。 她是準備被懲罰的,但是丈夫只是靜靜的聽著。 因為他自知對妻子也有深深的愧疚,所以他並不嚴厲地對待犯錯的她,人都會犯錯的,包括他自己。但是見到侄女,他還是忍不住為她痛心,他會好好彌補它的,而他也會要它的妻子這麼做。 黑鷹照著他自己的方式過著自我放逐的生活。 在澳洲,很少人對你的過去有大大的興趣,只要你有些才華,又有點錢,就算隱姓埋名也不會有人高舉牌子抗議,所以黑鷹自在逍遙地做個另類的建築師。 他只對他有興趣的建地設計房子,所謂有興趣通常指的是建地的主人和他建築風格理念一致的人。 「黑鷹,你不打算在這裡落地生根嗎?」嬌莉問。 「為什麼這麼問?」 「這裡有這麼多美麗的房子,環境又優美,而你卻租屋而居,不就證明了你只想做澳洲的過客?」嬌莉昨天剛簽下一幢別墅,目前自住也打算轉手賣,如果有機會,她的手又正巧癢的話,她準備在澳洲大大、狠狠地炒樓一番。 「我只有一個人,買樓對我的意義不大。」 「你可以再找一個人與你共組家庭啊!」嬌莉準備毛遂自薦。 黑鷹看了一眼嬌莉。「我不打算再自尋煩惱了。」 嬌莉又是一陣失望。沒想到少了葉醉悠,她仍然希望渺茫。 「你對葉小姐太嚴苛了。」嬌莉改了一個話題。 黑鷹僵住了,他利用幾秒鐘的時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提到她?」 「我覺得你傷透了她的心。」嬌莉本來不想說的,但她真的很同情葉醉悠。 「如果有痛苦,我想我的痛一定比她深。」它的臉上沒有笑容。要不是嬌莉曾是它的救命恩人,倘可能會無體的趕她走,因為他不想與人討論他的感情。 「你可以結束這些痛苦的,只要你願意。」 有的時候女人真的很奇怪,有人由愛生恨,要以毀滅來讓她愛的人印象深刻; 有人竭盡所能為情敵找條生路。前者如江小瓶,後者如嬌莉。 黑鷹只是笑笑,搖搖頭道:「你不覺得我配她太老了嗎?當我六十歲時,她還不到五十歲;現在短暫的痛苦在所難免,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只怕等不到讓時間沖淡一切,她就已經香消玉殯了。」嬌莉看多了這類無常的事,見黑鷹獨嘗痛苦而不吭聲,它的心裎同樣難受。 「不會的,她雖柔弱但身體一向健康,她會好好活下去的。」黑鷹很少想到死亡這樣的事,也許他的生命力特別旺盛,所以他也這麼想所有的人。 「是嗎?別大樂觀,有的時候憂愁亦可殺人。」嬌莉輕拍一下他的鼻尖,雖然得不到他的心,但不能阻止她對他的真情。 他沒想到嬌莉有此一舉動,有點尷尬地站起身,隱忍著情緒。 「黑鷹,再愛我一次好嗎?」嬌莉情不自禁地道。 黑鷹站在窗前,右手撐著窗內的橫木,充滿歉意地回答:「嬌莉,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益友,但我不愛你。」 說實話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嬌莉是他的好友,幫過他很多的忙,但他不能欺騙她。他對她只有友情沒有愛情,尤其在他的心裡仍有心上人的情況下,他怎可能將她當作娼妓般來洩慾呢? 他愛醉悠,深刻到連他自己都害怕的境界。更可怕的是,他發現他對醉悠的愛已經超過小鄉許多,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嬌莉的喉頭一陣酸楚。她原本該歇斯底里大叫的,但她與其它女人不同,面臨此等窘境,她已較能乎復情緒,比起第一次被他拒絕時的強力反彈,現在的她可用無風無浪來形容。「謝謝你一直告訴我實話。」 大雨浙瀝的午後,黑鷹很想到屋外淋一場雨,看看能不能讓他冷靜些,不要又在衝動之下飛回台北找醉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