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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林淮玉    


  他已經一個多禮拜不太進食,本來就不多的話更少了,只有在詢問他問題時才簡短的回話,通常不超過十個字;而且他對任何事物失去興趣。

  「黑鷹快把自己通瘋了。」司徒衡憂心地道。

  「他現在固執得很,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齊賽白曾試著勸過他,仍不見效果。

  「叫他到歐洲去度假好了,離開台北、時空轉換後也許能快一些遺忘那些不愉快。」魏醒柔建議。

  「是啊,醉悠也跟著他一道去嘛,順便散散心,最好有時間把手續給辦一辦。

  「齊賽白插嘴。

  「什麼手續?」司徒衡故意間他。

  「當然是結婚手續囉:「

  在這樣的情緒、這樣的場合,提起結婚的話題似乎有些突兀,因為這並不是一個歡樂的氣氛。

  大家的目光全鎖向黑鷹的方向,黑鷹本來面部表情就不多,除非仔細觀察,否則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黑鷹站起身來,平板地道:「沒有婚禮,也不會有婚禮。」他的心在經歷這一切之後,已經不再有熱情。

  葉醉悠身軀緊繃。她告訴自己必須堅強,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不是早已有心理準備了嗎?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要娶她,他要的只是有個女人替他生下孩子,現在孩子死了,她對於他而言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走上摟。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尷尬。

  魏醒柔拍拍葉醉悠,想要安慰她。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畢竟是我自己和黑鷹之間的事,我想我們會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她心裡夾雜著悲痛和失望,她沒料到黑鷹這樣冷淡,甚至滿懷敵意。

  葉醉悠雖心碎痛苦,但仍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收回眼淚。「給我們一點空間,讓我和他獨處好嗎?」

  「你確定你可以單獨面對他嗎?」魏醒美問。她很擔心黑鷹的壞脾氣,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要迴避三一分了,而嬌弱的醉悠能承受多少。

  但是葉醉悠點點頭,「我想我可以面對。」

  葉醉悠端坐在梳妝台前,黑鷹在她的背後收拾行李。

  「帶我一起走,我不要和你分開。」她輕聲哀求,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

  他當然聽見了。「我們之間剩下的只有怨懟,情況只會變得令人更難堪罷了。

  「他的語氣一如剛才的冰冷。

  他所說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是如此的讓人心寒。她努力的回想他們之間的種種,試著找到他們之間存在的愛情,卻是那麼的困難。

  她實在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看似清晰,實則籠統。

  「鷹,你——有沒有一點愛我?」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他猶豫了一下,但保持緘默。

  不回答代表什麼?有愛或無愛?難道他的難以散齒,是因為他真的只是將她當作洩慾的工具嗎?

  她站起身,走向床沿。

  他的行李已打包完成,他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放在床角,不看她一眼。

  「你要和嬌莉一起離開嗎?」她問。

  嬌莉顯然也回她的房間整理行李了。

  他凝視它的身體,不發一言。

  「為什麼不說話?我要聽實話,我承受得起。」

  「你真的想聽實話嗎?」他木然的問。

  「嗯,只有實話才能讓我解脫。」

  「我已經三十幾歲了,你才二十出頭;我的左手廢了,你正值青春,跟著像我這樣一個中年男人不能給你一絲幸福,有一天你會後悔,然後離開我。」

  她勇敢地執起它的右手,伸向她的胸部探觸。

  他微愣了一下。

  她往後退了一步,解開衣服的鈕銅,脫掉身上的衣服,如果美好的性能夠留住他,她願意一試。

  黑鷹心頭一驚,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他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她的腰肢仍然纖細,小腹乎坦,完全不像已為他生過一個孩子。

  完美無瑕的肌膚,光滑白暫的乳房,令人難以抗拒,他感覺自己下腹部一陣緊她朝他微微一笑,羞澀地仰起頭將唇覆住了它的,雙手並且欺上它的胸膛,替他脫去上衣,讓她柔軟的胸部抵住他的胸膛。

  她呻吟出聲,為他分開唇,雙手不停地在他的背脊摩挲,想辦法取悅他,勾起它的性慾。

  黑鷹的意志力在葉醉悠的愛撫和親吻之下投降了,慾望如脫疆的野馬,狂熱、熾熱。

  他低吼一聲,將她推至牆壁,用手將她的臀部托起,並且將她的雙腿抬起環住它的腰際,讓她抵住他的硬挺;低下頭狠狠吻住她已然高聳的蓓蕾,手則不停的在她光滑的背來回撫摸,最後來到她慾望的中心,狂野的揉捏、搓弄。

  她深深的沉醉在他所帶來的快感之中,現在的她只想和他結合為一,她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讓自己不致滑落,嘴則不停逸出呻吟……他將她推向床上,手開始解開他的長褲;兩人視線相鎖,凝望彼此的眼睛,而後他貪婪,如狂風暴雨地吻她,不留餘地的撫弄她,隨後深深地進入她。

  兩人不久後皆被歡愉的狂濤所席捲。

  葉醉悠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愛這個充滿力量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

  一番雲雨之後——「我不會因此而留下來。」他幾近嚴肅,陰沉地她受到了傷害,迴避他的注視。

  黑鷹冷酷地坐了起來,拉好襯衫,穿上長褲。

  「謝謝你的誠實,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施捨的愛。」

  她幽幽地道。

  黑鷹知道自己並不誠實,他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

  他甚至衝動的想向她求婚。他不能再害她、再耽誤她了。

  該死!他詛咒自己,他剛剛所做的事很可能又讓她懷孕。

  第十章

  黑鷹走了,嬌莉也帶著無奈走了。她同情葉醉悠,想為她向黑鷹請命,但每每話才出口,就被黑鷹打斷。黑鷹不要她管閒事,所以她只得識相的閉上嘴。

  經過那一夜,葉醉悠並沒有懷孕,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黑鷹將台北的房子留給她,也把金陵繡坊送給她。她對經營酒店的興趣不大,所以她將它交給生意頭腦靈光的魏醒柔經營。

  「你——也要走了嗎?」魏醒柔看向正在打包行李的葉醉悠,想留住她。

  葉醉悠苦澀她笑了笑。「我在這裡沒有根,只有回憶。」

  「那你捨得離開你的回憶,浪跡天涯?」

  「回憶可以帶著走,不管我會在哪裡落腳,想要回憶時自可回憶。」

  「我有黑鷹的消息,你想知道嗎?」魏醒柔問。

  葉醉悠搖頭。「不想,只要他過得好,有沒有他的消息對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問題是——他過得並不好。」魏醒柔吼道。

  葉醉悠心頭一陣抽痛,他過得不好嗎?他怎麼會不好呢?再不好一定也比有她拖累時好,她總是給他添麻煩,痛苦多,快樂少。

  「他生病了嗎?」葉醉悠蹙眉問道。

  「是啊!病得不輕。」

  「什麼病?」

  「相思病。」魏醒柔誇大地道。

  他得了相思病?為誰?嬌莉嗎?

  魏醒柔猜出她的想法。「與嬌莉無關,與某人倒是大有關係。」

  她知道醒柔一直想要成就她和黑鷹之間的好事,但許多時候美好的過去是不會再回來的。她和黑鷹即是如此,他們沒有在最好的時候掌握命運,到後來卻被命運擺佈。她已倦了,不想再做鬥士。

  魏醒柔跟著她走到大門口。「可以告訴我你的去處嗎?」

  葉醉悠有絲憫悵。「不確定,先回美國一趟再做打算。」

  「我捨不得你,在台北好不容易有了新朋友,才剛剛推心置腹,你就要走,我開始又要過以前無聊的日子了,什麼時候才再見面?怎麼聯絡你?」魏醒柔故意說得可憐兮兮的,看看能不能套出醉悠落腳的地址,為她未完成的計劃鋪路。

  她太雞婆了,看人家大結局唱的是悲劇很不甘心,決定力挽狂瀾,起死回生。

  葉醉悠一向沒心機,心腸又軟。「我也捨不得這裡的每一個人,但是我必須離開這裡,如果我繼續待在台北、待在這裡,我一定會死掉。」

  再也沒有比睹吻思人更要人命的。

  「不要到那麼遠嘛,留在台灣一樣可以療傷止痛的,我去一趟美國不比走一條小徑來得容易。」她們兩家房子相鄰而居,此等芳鄰情緣實屬不易。

  「小柔,如果你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到美國後,我們一樣可以常常聯絡。」

  「怎麼聯絡?」大棒了,聯絡地址馬上騙到手。

  「我在美國一樣沒有家,但那裡畢竟是我熟悉的地方,等我安定下來後我一定會跟你聯絡。」

  「你不會騙我吧?」

  「當然不會,我要離開的是傷心地,不是要離棄你們這些好朋友。」

  Q「你真是個鬼靈精,你怎麼能夠告訴醉悠黑鷹過得不好?你什麼都不清楚,就胡亂瞎掰。」司徒衡點了點魏醒柔的鼻頭,寵溺地道,他一向拿嬌妻沒轍。

  「我才沒瞎掰哩!這是合情合理的臆測。」魏醒柔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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