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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     羅莉塔·雀斯    


  「胡說,」他道。「頭腦和這一切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我承認你很能見風轉舵,任何正常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被逼得尖叫跳樓。」

  「我若那樣做,可就笨得不可原諒了。」她說。

  「你的意思是,那樣做代表承認失敗。」他說。「而認輸從來不是你的本性,否則方洛朗今晚也不會受到令他羞愧一輩子的教訓。」

  她皺起眉頭。「我知道我佔了他的便宜。他太有紳士風度,不願意全力反擊,只是想辦法擺脫我。要不是那個傻瓜死抓著聖像畫不放,我也不可能抓住他的頭撞門。等他終於放手時,我已經太過激動而停不下手。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恐怕會要了他的命。」她把頭靠在他肌肉結實的手臂上。「恐怕沒有其他人能阻止我。」

  「是啊,身為大笨伯,我們自有我們的功用。」他把她抱起來走向餐桌。「幸好那時我的兩隻手臂都能動了,否則我懷疑連我也阻止不了你。」他把她放在亮晶晶的桌面上。「但我想知道的是,我頭腦冷靜的妻子為什麼會糊塗到沒有至少留兩、三個僕人在身邊,無論有沒有失火。」

  「我留了,」她說。「但喬賽和梅麗在南塔樓,距離太遠,什麼也聽不到。要不是方洛朗從主樓梯下來,我也不會注意到他。但我到一樓等待你們,你們到家時必須有人在場歡迎道明,我想要證明我一直在期待他的到達。」她的聲音顫抖。「我想要使他放心,想要給他一個……擁抱。」

  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她含淚的雙眼。「我擁抱過他了,親愛的。」他輕聲說。「我讓他坐在我的身前騎馬回來,緊緊地抱著他,因為他是小孩子,需要再三的保證。我告訴他我會照顧他……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還告訴他你也要他。我把你的事都告訴了他,說你非常和藹可親和通情達理,但對胡鬧則絕對不會容忍。」他微笑。「我們到家時,道明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容胡鬧的鐵證。你證明爸爸說的是實話,爸爸知道每個人的每件事。」

  「那麼我非擁抱爸爸不可。」她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我愛你,柏艾瑟欽。我愛你,丹恩侯爵,黑野伯爵,隆塞子爵,柏隆男爵——」

  「太多名字了。」他說。「我們結婚一個多月了,既然你似乎有意留下,我不如就准許你使用我洗禮時的名字吧。無論如何,那總比『笨蛋』好。」

  「我愛你,瑟欽。」她說。

  「我也很喜歡你。」他說。

  「『非常』喜歡。」她糾正。

  她的睡袍滑下肩膀,他急忙把它拉上來。「非常這兩個字倒是很合適形容某件事。」他瞥向自己在睡袍下蠢蠢欲動的慾望。「我們最好趕快上樓,立刻睡覺,以免我的喜歡膨脹到不合理的程度。」

  「直接睡覺才不合理。」她的手伸進他的睡袍前襟,撫摸他的胸膛。那裡的肌肉繃緊跳動,有節奏的跳動一路往下傳。

  「你一定累壞了。」他嚥下一聲呻吟。「身上一定到處都是瘀傷。你不會要一個二百一十磅重的彪形大漢壓在你身上喘氣。」

  她的拇指滑過他的乳頭。

  他倒抽一口氣。

  「你可以被我壓在我的下面喘氣。」她輕聲說。

  他叫自己別去理會她的話,但那個畫面在他的腦海浮現,他的身體熱烈響應。

  距離她上次說她愛他已經一個月,距離她上次主動引誘而不是被動配合,也已經一個月。雖然她的配合也很熱心,但一如想念那三個字般,他也想念她大膽的挑逗。

  何況,他是野獸。

  他已經像發情的公像一樣狂野。

  他把她從餐桌上抱起來,打算放她下來,因為抱著她太危險。但她不肯下來,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雙腿環扣他的腰。

  他努力不要往下看,但情不自禁。

  他看到白嫩的腿環著他,瞥見睡袍腰帶下的黑色卷毛。

  她稍微移動,睡袍再度滑下她的肩膀。她將手臂從寬鬆的衣袖裡抽出來,優雅的睡袍變成一塊無用的絲綢從她的腰部垂下。

  她微笑著抬起手臂環住他的頸項,用白皙堅挺的乳房摩擦他的睡袍前襟。前襟分開,溫暖柔軟的乳房貼著他的肌膚。

  他轉身走回去坐到餐桌上。

  「潔絲,這樣叫我怎麼爬樓梯?」他沙啞地問。「當你對一個男人做出這種事,他要怎麼看清楚?」

  她舔他的頸窩。「我喜歡你嘗起來的味道和感覺。」她喃喃道,微啟的唇滑過他的鎖骨。「我喜歡你聞起來的氣味……肥皂、古龍水和男性氣息。我喜歡你溫暖的大手……溫暖的身體……雄偉的——」

  他拉起她的頭,用吻封住她的嘴。她立刻開啟唇瓣邀請他進入。

  她是邪惡的致命美女,但她的味道像清新乾淨的雨水,吸引他再三啜飲。他深吸口氣,在黃春菊的氣味中聞到她的獨特幽香。他黝黑的大手輕撫過她的粉頸、香肩和酥胸。

  他往後倒在桌面上,拉她趴在他身上,用他的唇舌再度膜拜那些女性輪廓。

  他撫摸她光滑的背、纖細的腰和圓翹的臀。

  「我是你手中的泥土,任你塑造。」她在他耳畔低語。「我瘋狂地愛你,我迫切地渴望你。」

  因慾望而沙啞的輕聲細語在他的腦海裡盤旋,在他的血液裡歡唱,在他的心裡狂舞。

  「我全部都是你的,寶貝(意語)。」他回答。「我全部都是你的,我的寶貝。」

  他握住她的翹臀,把她抬到他的亢奮上……當她引導他進入體內時,他忍不住發出呻吟。「啊,潔絲。」

  「全是我的。」她緩緩往下坐。

  「天啊,」歡愉似閃電擊中他。「我要死了。」

  「全是我的。」她說。

  「對。讓我死吧,潔絲。再一次。」

  她起來又坐下,用同樣折磨人的緩慢。另一道閃電劈過,熾烈、灼熱、狂喜。

  他乞求更多。她給他更多,騎乘他、駕馭他。他想要那樣,因為支配他的是愛,束縛他的是幸福。她是他身體的熱情獄卒,她是他心靈的深情主宰。

  狂風暴雨終於平息,在餘波中顫抖的她倒進他的懷裡。他把她緊緊擁在狂跳的心上……那顆長久以來一直藏著他的秘密的心。

  但他不想再有那種秘密。他現在說得出口了,就像內心深處的冰雪在春季融化成潺潺流水那樣容易。

  他顫抖地笑一聲,抬起她的頭,輕輕地親吻她。

  「我愛你(Ti  amo,意語)。」他說。因為太過容易,所以他忍不住又說一次,這次用的是英語。「我愛你,潔絲。」

  ☆☆☆

  潔絲的丈夫在不久後告訴她,如果愛情沒有闖進他的生命,他很可能會犯下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

  他們在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時回到主臥室,但丹恩打算把昨晚的事講清楚後再睡。

  他躺在床上凝視著頂篷的金龍圖案。「由於本身也正為愛癡迷,」他說。「我被迫認清男人——尤其是方洛朗那種不太聰明的男人——有多麼容易陷入難以擺脫的困境。」

  他以輕蔑的三言兩語說明他懷疑畢樊世在巴黎那場鬧劇裡扮演的角色,以及如何繼續懷恨在心。潔絲聽了並不覺得意外。她一向認為畢樊世是個很討厭的人,不明白他的妻子為什麼沒有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他。

  但丈夫解決問題的方法令她感到意外又好笑。等丹恩描述完這個一舉數得的有趣方法時,潔絲已經笑不可抑。

  「噢,瑟欽,」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太壞了。我真想看看畢樊世看到方洛朗的感謝函時,是什麼表情。」她再度捧腹大笑。

  「只有你會欣賞其中的幽默。」他等她平靜下來時說。

  「還有其中的高明之處!」她說。「方洛朗、葛巧蒂——甚至是討厭的畢樊世——都在幾分鐘內一併解決,而且不需要你出一點力。」

  「除了數鈔票。」丹恩說。「我的鈔票,記得嗎?」

  「洛朗會一輩子感激你,甚至為你赴湯蹈火。」她說。「而巧蒂會因為覓得好歸宿而心滿意足。她想要的也不過就是舒適的生活,和一個愛她的男人。要知道,她想要的也不過就是奢華安逸的生活。所以她才會生下道明。」

  「我知道,她以為我會每年付她五百英鎊。」

  「我問過她,怎會有那個愚蠢的想法,」潔絲說。「她說,眾多達官顯貴來參加你父親的葬禮時,有些紳士帶著妓女同行,她們都住在附近的旅店。巧蒂因此聽到某些貴族如何安頓私生子和支付多少年金的故事——當然是一些言過其實的故事。所以她跟你和昂士伍在一起時沒有避孕,發現自己懷孕時也沒有墮胎。」

  「換言之,她是誤信謠言。」

  「巧蒂以為只需生個孩子就再也不必工作,五百英鎊對她來說是前所未聞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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