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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韋晴 「就代替南宮珍珠的位置。」他丟下這麼一句,便站起身子。「吃飽了?」 她還愣愣地回不過神來。 他、他說──代替南宮姑娘的位置?!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終身大事豈能用以物抵債的道理來算?! 他冷不防將她拉起,望著她震驚出神的小臉。「別發呆,都過晌午了,妳該去前廳為爹、娘奉茶。」 沒錯,如果南宮珍珠沒有回來,他當然有權拿她來抵! 再說,他可沒有嫌棄她──儘管她出身青樓。 「這……」可現下猶豫的人卻是她。 她、她不能因為一場貪睡,就將自己的一生賠給他呀! 絕棋穎還來不及抗議,就這樣被東方煉焱拖出新房,去見「她的」公婆。 ☆☆☆☆☆☆☆☆☆☆☆☆☆☆☆☆☆☆☆☆☆☆☆☆ 老實說,將軍府雖然財大勢大,然而府裡的老將軍與老夫人卻沒有一點架子。 說明白點,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他們待她極好,簡直視她如同己出,不但對她讚不絕口、滿意得不得了,還叮嚀東方煉焱要好好對待她。 畢竟她是得來不易的新嫁娘,若被欺負了,長輩豈能不為她撐腰?! 這卻教絕棋穎難以向他們說出,她並不是南宮珍珠的事實。 東方煉焱似乎也不打算說出事實的真相,任憑自己的雙親誤認,她就是那出身良好、氣質出眾的南宮珍珠。 絕棋穎啞口無言,面對眼前對自己極為疼愛的兩位長輩,她只能垂下一張愧疚的小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老以為小媳婦害羞不多話,於是便要東方煉焱帶她走走,也順便讓她早些熟悉府裡上下。 往後,她便是東方府的將軍少夫人,如同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但有誰能體會她的心情…… 「妳不喜歡這裡?」東方煉焱見她臉上有著鬱鬱寡歡的表情,於是沉著嗓子問道。 她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他不懂女人,上一刻明明笑得花枝亂顫,下一秒卻又立刻哭得梨花帶淚。 「我只是不僅……」她輕聲回答。「為什麼要我代替南宮姑娘,這樣……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代價?」他不懂。「我不覺得一天下來,自己虧待妳什麼了。」 「就、就是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她有些難以解釋。「我不懂,為什麼你不直接把我送回南宮府,然後再要求他們交出南宮小姐?」 「妳知道南宮珍珠為何離家嗎?」他額冒青筋地反問。 她先是搖頭,但憑著一點記憶,最後又輕道:「因為她不願意嫁給你,所以才選擇逃婚?」 「沒錯!」他停下腳步,黑眸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不只是她,我已經被很多人退過婚……」 退、退婚?!她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為什麼?」她更不懂了。 他長得並不醜,只是有點兇惡,但還不至於見不得人,那高大威猛的身材顯得意氣風發,怎會被姑娘家……退婚。 「因為我長得凶神惡煞。」他別過臉,似乎對自己的長相也頗有微詞。「很多姑娘都在見過我的長相後打退堂鼓,要不是就嚇得說不出話來。」 「不會呀!」她特意繞到他面前,仔仔細細地瞧著他的臉龐。「你不醜,而且你有兩道好看的劍眉、炯炯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子和厚薄適中的唇,怎麼瞧也不難看呀!」 望著她一張認真的小臉,他頭一次讓姑娘家這麼仔細地瞧著自己。 「若真要說你最醜的地方,那也只有──」 「就是這兒……」她伸出白玉般的食指,比比他的眉間,又指著他的眼。「以及這兒,帶著殺氣。」 殺氣?他皺眉。 「又皺眉了。」她綻出一抹如燦花般美麗的笑靨。「沒人跟你說過嗎?」她收回食指。 「沒有。」他面無表情地回答,語氣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那為什麼會被退婚呢?」她只聽過姑娘家被退婚,倒沒聽說過身為將軍的男人也會被退婚。 「不曉得。」他悶悶地說著。「南宮府是由我娘出面談成下聘,他們當時沒有拒絕,卻在成親當天逃婚……這若是傳出去,會敗壞兩家的名聲。」 「呃……」她輕咬著唇瓣。「可是若讓被別人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南宮珍珠,不也會敗壞東方府的名聲嗎?」 她可是出身青樓,他身為朝廷重臣,娶了平民百姓之女還不打緊,娶了曾經是花魁的她,若被多事的人知道了,不曉得會被說得多難聽! 「妳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他面無表情地說著。「何況我也暗中派人去南宮府,逼他們三個月內交出人,要不……」 「要不就怎樣?」她側著頭,不解地問著。 「我就剷平他們南宮府。」他的聲音不像是玩笑,反倒還帶著幾分認真。「所以在這期間,妳必須配合我,好好扮演妳的角色。」 這不僅是給南宮府挽回的機會,更是為了維護他的自尊。 原本娶不到妻子已經夠可憐了,末了還被未婚妻逃婚!若這樁醜事被傳出去,他東方煉焱要如何在眾人之間抬頭呢? 絕棋穎倒抽了一口氣,最後也只能委屈地點點頭。 好吧,就當作是報答南宮府,好歹南宮泠曾經花了五萬兩為她贖身;再說,待在將軍府也沒有想像中來得壞,至少她每天都能睡得飽飽的── 這場交易,她似乎並不吃虧。 「妳聽懂了嗎?」他瞅著良久不出聲的她,再一次低聲問著。 她趕緊扯出一抹笑容,無奈地答應。 「我知道了……」 第四章 江南最憶杏花天,萬畝輕波正好眠。每到了春天,那暖和的氣候總會教絕棋穎昏昏欲睡。 當然在大白天裡她得顧忌自己的身份,努力讓自己清醒,讓作息就跟正常人一般,不能老是日夜顛倒;然而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就是敵不過瞌睡蟲的侵襲。 尤其當春天的太陽暖洋洋地灑在身上時,她總是忍不住想到外頭曬曬太陽,盡情享受一下像貓兒的慵懶。往往這麼一曬,她就無可招架地墜入沉沉夢鄉裡,陪周公下棋去。 進東方府的這段日子,夫人與老爺像把她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似的,一下擔心她是不是穿得少冷著、屋子裡悶會熱著,還是肚子給餓著,三餐不時問候。最可怕的是用膳時間還會直直盯著她看,用眼神無言地強迫她吞下整整一碗飯。 嗚嗚,那像小山一樣的份量她哪吃得完呀!她每次只得拉拉身旁的良人,求他伸出援手,替她解決那如小山般的食物。 東方煉焱看出她的痛苦,總是替她掃去碗中大半的菜餚,為她解決那甜蜜的痛苦。 因此每天的的膳食,他都幫了她一個大忙,不至於讓她被喂到撐死。 這天,她又為了躲避下午的點心時間,急急忙忙離開新房,準備閃避被召去前廳的命運,免得被惜妙綠當小豬般地餵食。 她披了件裡紅外黑的披肩,在迴廊中穿梭著,想找個安靜又舒服的地方,準備好好研究自己不久前在書房找到的棋譜。 來回穿梭許久,她來到西院後邊的武館,這是她第一次來到西邊後院,好奇地觀望四周之後,發現武館的紅色漆門竟然敞開著。 她忍不住好奇地湊近一瞧,裡頭有個精壯的身影。 男子上半身赤裸、光裸的背上有著肌肉分明的線條,下半身著功夫褲,正專心一志地練著身子。 絕棋穎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賁張的肌肉,小嘴緊緊抿著,眼光則盯在那背上的晶瑩的汗珠。 那古銅色的背部,還有無數道的傷痕,有長、有短,甚至還留下了不能抹滅的傷痕。 天!他怎會受這麼多的傷?她倒抽一口氣,心口彷彿狠狠被掐了一下,望著他背部的傷,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男人回過頭,看見她嬌小的身影倚在門口,目光似乎聚在自己身上,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妳來這兒做什麼?」東方煉焱聲音低沉地問著,望著她滿是心疼的表情,以及一瞬也不瞬的目光。 她輕咬著唇,抱緊手上的書本,帶著不捨的目光望著他。 「我……我只是不小心繞到這兒來。」她倚在門邊,眼光依然移不開他的上半身,那精壯的手臂還透著一顆顆的汗珠,順著他條理分明的肌肉滑落下來。 尤其他正面的胸膛,傷口更多得不可細數,雖然早已化成一道又一道的疤痕,卻仍教她久久不能回神。 「嗯?」他挑著眉,來到她的面前,望著她手上拿著一本棋譜。「這時候不是用點心的時候,妳怎麼沒留在前廳?」 一聽到「用點心」三個字,絕棋穎的頭頓時搖得像波浪鼓一般。「我就是不想用點心,才會逃到這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