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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韋晴    


  她臉上的笑容加大,無血色的兩頰上有著淺淺酒窩。

  「爺……穎兒好愛、好愛你,可、可是我沒有辦法見到劉言之逍遙法外……況且事情已過去十幾年,我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我、我怕他再度逃之夭夭,才、才出此下策……」

  「傻丫頭……」他歎氣,眉宇之間儘是愁雲。「要定一個惡人的罪很簡單,用不著拿妳的命去跟他換……」

  她落下一串串眼淚。「我恨他,恨他毀了我的爹娘、毀了我的人生……」

  「那妳愛我嗎?」他握緊她的小手,低聲問著。

  她堅定地點點頭。「愛!而且是很愛、很愛……」一種無法形容的愛,已在她的心底扎根、發芽,任何人都無法抹滅。

  這輩子,除了她的爹娘,她最掛念的人就是他了。

  「那麼,答應我,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好嗎?」他想罵她,卻又捨不得責備她那股傻氣的堅強。

  他還不夠瞭解她,是不?

  絕棋穎覺得眼皮愈來愈重,甚至全身發冷、幾乎失去感覺,唯有被他大掌握住的柔荑還能感受到溫暖。

  他的體溫緊緊包圍著她,讓她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爺,你能抱著我嗎?」她好冷,冷得讓她有些絕望。

  東方煉焱二話不說,馬上將她擁入懷裡。他懷中那炙熱的溫暖,馬上驅逐了那令人絕望的冰冷。

  她愛窩在他的懷裡,冀望一輩子都能待在這讓自己最感到安心的地方。

  「爺,我好困……」她的雙眼緩緩閉上,雙手攀著他的手臂。「讓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

  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見她閉上雙眼,臉色蒼白地昏了過去。

  見她失去意識,東方煉焱緊擁著她瘦弱的身軀,像頭失控的獅子,不斷發出驚恐的吼叫──

  ☆☆☆☆☆☆☆☆☆☆☆☆☆☆☆☆☆☆☆☆☆☆☆☆

  刺傷絕棋穎的這一筆帳,當然要跟劉言之好好地算上一算──

  昏迷不醒了一天一夜,絕棋穎總算脫離險境。儘管大夫開了好幾帖調養血氣的藥,但她仍在喝完藥湯後,便又沉沉昏睡。

  東方煉焱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見她臉上終於漸漸有了血色之後,才回頭懲治那該死的劉言之。

  劉言之找回了南宮珍珠,算是南宮府的貴客,因此他被絕棋穎使計刺傷之事的確在一夕之間,震驚南宮府上下。

  若不是東方煉焱已經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恐怕也會對絕棋穎的動機感到一頭霧水。

  然而劉言之卻一口咬定,這一切全是絕棋穎的陰險計謀,他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甚至每天癱在客房中唉聲歎氣,企圖以虛弱的模樣博取眾人的同情。

  這天,天一亮,東方煉焱顧不得自己處在南宮泠的地盤,帶著難得一見的??怒氣直衝劉言之的房間,準備好好興師問罪一番。

  當他來到劉言之暫住的客房時,竟發現南宮泠早已快自己一步,正對劉言之盤問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劉言之一見到東方煉焱那狂怒陰鷙的表情,到嘴的話又硬生生嚥回喉中,原本那惡人先告狀的激動表情,也因為見到他而變得僵硬。

  「東方將軍。」南宮泠不慍不火地問候著闖進來的東方煉焱。「絕姑娘的傷還好嗎?」

  這一天一夜,東方煉焱不准南宮府任何奴僕接近他們所住的客房,他只相信自己府裡的奴僕,只肯讓隨身的丫鬟照顧絕棋穎。

  「嗯。」東方煉焱冷淡地應了一聲,黑眸掃向劉言之。

  「將軍大、大人……」劉言之作賊心虛,在東方煉焱還未問起時,便急忙開口辯解道:「小的確實是無辜的啊!小的是被夫人陷害了,只因為夫人不想將將軍夫人的位置讓給珍珠姑娘,所以才想利用劉某。」

  「若是穎兒想利用你,又何必刺殺什麼都沒做的你?」東方煉焱壓下怒意,一針見血地問著。

  「夫人本來找上我,想利誘我去玷污珍珠姑娘,這樣一來,她不但可以保住將軍夫人的寶座,還可以將珍珠姑娘推給我……

  我原本因為一時糊塗答應了她,但後來又覺得良心不安,想要反悔,將軍夫人怕我將消息走漏出去,竟、竟然……」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穎兒是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要殺你滅口?」東方煉焱冷冷地問著。「她大可直接對信任她的南宮珍珠下手,何必繞這麼一大圈?」

  「將軍大人,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夫人她慫恿珍珠姑娘與南宮公子亂倫,甚至還給了珍珠姑娘銷魂散哪!

  但事後見珍珠姑娘露出馬腳,她才覺得利用珍珠姑娘並不容易。而且那晚又被我撞見一切,為了堵我的口,她不惜威脅我,使得我不得不從……」

  南宮泠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仍保持沉默。

  「還想狡辯!」東方煉焱一怒之下,狠狠赤手劈向床旁的柱子,床帳霎時塌陷了一半。

  「那晚我躲在角落,早已將你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明明是你對南宮珍珠起了色心,要求穎兒與你台作……」

  劉言之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竟然會冒出這壞事的程咬金。

  「將、將軍大人,你可不要為了包庇將軍夫人,而栽贓在小的身上呀!」劉言之臉黑了一半,依然不肯承認有錯在先。

  「穎兒姑娘才沒有慫恿我!」南宮珍珠款款來到房裡,一張小臉有著無限的委屈。「是我去哀求穎兒姑娘幫我,她才會幫我想出這樣的方法……」她哀怨地望著南宮泠,似乎在怪他不解風情。

  見南宮珍珠也為絕棋穎說話,劉言之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他硬著頭皮繼續辯道:「就、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一樣都是將軍夫人的詭計。就是那晚珍珠姑娘行動失敗,壞了將軍夫人的計謀,她才轉而找我下手,想把珍珠姑娘推給我,讓她能安穩地當她的將軍夫人──」

  「胡扯!」東方煉焱突然打斷滿口胡言亂語的劉言之,狠狠地瞪著他。「十三年前,安平縣的命案就是你下的毒手,你還不認罪?!」

  「這、這……」劉言之驚得說不出話來,可想想這事情已過十三年,就算有蛛絲馬跡也隨著時間淡化,於是堅持不承認。「這是欲加之罪呀!將軍包庇自己人,也不是這種栽贓法……」

  東方煉焱眸中閃過一抹冷光,他望著眼前刁鑽的劉言之,本想讓這該死之人心服口服認罪,然而見劉言之矢口否認的模樣,他一氣之下揪著對方的領子。

  「就算我安上你一個莫須有的罪,也沒有半個人會吭聲,尤其你當著我的面傷了穎兒,就已經是死罪難逃了。」他語氣森冷。

  「像你這種人渣,在她面前做出這麼殘忍的事,還能安穩生活十三個年頭……你能想過她這十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她夜夜都夢到你殺了她父母、那血淋淋的畫面,讓她幾乎不敢在夜晚入眠,就只因為你一時的獸慾,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被惡夢折磨了十三年!」

  一旁的南宮珍珠與南宮泠全都沉默下來,沒想到眼前的劉言之竟是這般禽獸!

  「你毀了穎兒的世界,毀了屬於她的幸福……如今,你又想親手毀了她?」狂怒中的他像一頭噬血的猛獸,恨不得一手扭下劉言之的頭。

  「將、將軍大人……」被東方煉焱猛烈的氣勢震懾,劉言之全身不住地發抖,心虛地否認道:「這、這……將軍夫人恐怕是認錯人了,劉某一向奉公守法,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東方煉焱冷笑一下,最後放開劉言之的領子,讓他摔在地上。

  「你以為我還會聽信你胡認?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會讓你心服口服地認罪,就算是必須將整個安平縣翻過來,我也要找到你的罪證,以及你這十三年來的『輝煌事跡』,一併處理!」

  摔倒在地上的劉言之哀叫了一聲,不過已經沒有人會同情他了。

  「先將他押入衙門,日後再審。」東方煉焱霸氣地說著,接著不給眾人喘息的機會,立刻朝南宮泠說出令人震驚的消息。「這幾天我已暗中查出了你的身世,你的親生父母正住在城外,而南宮老爺也打算讓你認祖歸宗。」

  南宮泠從沒想過要尋回自己親生父母,他正猜測著東方煉焱這麼做有何用意,便又見東方煉焱傲慢地開口。

  「如此一來,你便能正大光明地與南宮珍珠成親,也不用擔心什麼兄妹亂倫的借口,除非你並不愛南宮珍珠,那又另當別論。」

  南宮珍珠一聽,胸口一窒,眼眶一陣酸澀,漸漸浮起一層水霧……

  「無所謂了,不用勉強泠哥哥,我不強求了,只要泠哥哥快樂就好。」她落下淚珠,轉身奔離房裡,不願聽見南宮泠的拒絕。

  南宮泠則是像個木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著東方煉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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