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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白暮霖    


  冥冥之中,季娃彷彿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幽然睜開眼,籠罩著自己的黑色影子讓她嚇一跳,但僅僅一瞬間,便認出熟悉的輪廓。

  「你怎麼?」

  「內侍的僕傭說你身體不適,有讓大夫來過嗎?」瞧他都慌到亂了思緒,也沒有想到遣人去請大夫。

  「我讓杏花別驚擾其他人,沒事的。」她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到門外喚人。

  「還說沒事,臉色這麼蒼白。」宇文決蹙起眉頭。

  「我只是心底有個崁過不了。」

  「什麼崁?」天塌下來,都有丈夫頂著,宇文決認為自己早就證明過這能力,指腹蹭著她粉嫩的掌心,連這綿掌都發冷,明明快要入夏,更別提今兒個還熱得讓人發出薄汗。

  季娃深深呼吸,「你坦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娶我進門?」

  「咱們相處這麼久,娶你進門還需要解釋嗎?」

  「你喜歡我?還是愛我?」原本以為這麼羞人的話難以啟齒,她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夠口舌流暢。

  「男人不講……」對上季娃水靈的黑眸,宇文決不禁迴避。

  「你真的是顧全我的名聲才娶我進門嗎?」季娃表現出堅決,要知道答案。

  「是誰告訴你的?」

  「為什麼不認為是我自己猜的?作賊心虛?」

  「這跟作賊心虛有什麼關係?不管我是憑藉著什麼心態娶你進門,我有待你不好?還是打你、罵你?」

  「你對我很好。」

  「那麼為什麼還要講究那些用文字表達的虛幻情感?」

  「你認為喜歡或愛是虛幻?」

  「喜歡或愛可以持續一輩子?」

  「至少擁有過。」

  「擁有那些虛幻可以證明什麼?可以填飽肚子,還是揚名立萬?」

  「宇文決,你到底……所以你認為把我娶進門只是保全我的名聲,然後成就你的什麼?成就你的清風高節,我應該雙膝跪地,叩謝隆恩嗎?」季娃的雙手揪緊絲被。

  「我不曉得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一直跟我爭執這些事情?如果你是身體不適,我想你還是早點歇息。」宇文決站起身,準備離開。

  「是因為紫芸的背叛嗎?聰明如你,傲然卓越,無法容忍一絲錯誤發生,只要脫出掌握的軌道,你就非要追根究柢不可,唯一無法控制的就是紫芸,對吧!她追求的愛情雲是你,也不是宇文闊,而是被你認為是扶不起的阿斗的叔叔,偏偏愛情這檔事根本無法追根究柢,它沒有答案,所以你才害怕。」

  「笑話!我怕什麼?」目眢盡裂,宇文決不承認「害怕」這個形容詞。

  「怕重蹈覆轍。」

  「季娃,你不要以為跟在我身邊學了兩年,就想揣摩我的心思。」他臉色一沉。

  「我揣摩你的心思,不對嗎?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該關心你的喜好?」她的聲音現尖銳。

  「這不是你!平常你不會這樣。」宇文決往門口走去。

  「站住!你今天就要說清楚!」季娃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

  「你想要我說清楚什麼?娶你的原因?對,我是為了保全你的名聲才娶你,現在你知道又如何?」一一扳開她的指指頭,宇文決這回拂袖,決然離開。

  無病呻吟,什麼情愛的!這世間就屬這玩竟兒最不值錢。當年他爹不也愛他娘,結果呢?後面姨太不斷的迎進門,創造出今天的病態宇府,外人說好聽是子孫滿堂,開枝散葉才能旺祖耀宗;知情宇府為了財勢內鬥的人,全都關起門來說富不過這一代了。

  宇文決是憑藉著苦學才能贏得老太爺的另眼相待,他或許有三分天分,但她知道當年五更天就要起床漱洗的痛苦嗎?當時他才年僅五歲。

  他確實無法忍受事情的發展超出掌握,所以當他知道餅賣不掉時,才會冒險進到城裡探究。

  但也虧他這等追究心態才能活得這麼久,否則早就讓宇家懷有異心的長輩、同輩害死。

  她壓根兒不曉得什麼叫人為財死,天真得教人可恨,偏偏他當初就是因為她的天真單純才靠近。

  宇文決認為季娃只是無病呻吟,自然就不再予以理會,他相信讓她冷靜後,就會明白所謂的夫妻相處是出嫁從夫,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禮法。

  但對於季娃來說,並不是這樣。

  娘曾經講過:寧為下堂婦,不願委嫁無心郎。這句無心郎指的就是無法夫妻同心,想愛相惜。宇文決只知道她娘不允她嫁人當姨太,卻不明白其中的曲折。

  男人娶姨太就是貪歡,喜鮮。爹曾經握著娘的手,指天地為證,結果還是在家有餘裕後動起了娶姨太的心思,甚至把人都迎進門,才敢讓娘知道。所以娘當機立斷,自請下堂,這爭的不是一口氣,而是對得起那份誓言。

  不二心,只雙影。

  但是,他的心壓根兒不在她身上啊!至少爹還哄過娘,而她呢?相形之下,似乎更可悲。

  瞧他連說句好聽的話都不願意,大剌剌的承認是為了維護她的清白才娶她進門,說白了,她應該要感激涕零,畢竟以她無父無母的背影,可以嫁進江南大家,應該要感謝祖上積德。但……她無意啊!

  千金難買有情郎。

  宇文決根本不明白她在想什麼!難道他忘記曾諄諄教誨,想要的若只是掛在嘴邊,就永遠只是夢想?人活著,就應該為夢想努力。他忘記當初要她做生意時說的那份激昂,他她一直惦記在心,所以努力去執行。從拿捏他的口味,這對她而言不是難事,任何廚娘都可以辦到,可是她付出的點滴心力呢?學理帳、打算盤,應對手腕的言談進退,還有打理內院庶務,他是一筆一劃教導她的人,應該清楚她的用心。

  她這麼努力是為什麼?早就看出他非池中魚龍,所以一心渴望能離他再近些,就算先天背景上無法彌補,說不定經過後天的努力會讓他看見。

  一直這麼說服自己的,結果?對,獲得他垂憐施捨的求親,維護她的清白?

  哈!好好笑!季娃的淚水不停的滑落雙腮,沾濕枕巾。

  其實她壓根兒不希罕的!

  若是她無意嫁人,清白與否對她有關係嗎?一點干係都沒有!

  娘的歷程讓她明白,女人不能端靠男人,必須要有一技之長,所以她學得一手好廚藝。

  維護她的清白,是吧!她不在乎,也不願意收下這種施捨。

  不是真心的,她不要了。

  季娃咬緊牙根,心底下了決定。

  第10章(2)

  宇文決在回到宇家便心底有數,大娘絕對不可能坐視他在宇家坐大,果然,姥姥邀約的晚膳,她也出席,而且隨側還是一位年輕姑娘,發現季娃沒有跟著出席後,大娘特地安排那位姑娘坐在他身邊。

  「這是我大哥的女兒,算起輩分,也該喊你一表哥。錦丫頭,還不喊人?」

  「表哥,我的名字是錦嘉虹。初次見面!」錦嘉虹不愧是大家閨秀,非常中規中矩的福身。

  宇文決當然明白大娘心底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淡淡的開口,「表哥這是不敢當,畢竟咱們也沒有真的這麼親切。我以為姥姥邀約的晚膳是純屬內院裡的私聚,既然不是,我就回房陪季娃吧!她還不舒服的躺在床上呢!」

  「這什麼話?人都來了!」老夫人當然不允許,這孫子太無禮,好歹錦嘉虹的爹親也是縣府大人,怎麼可以失禮?民不與官斗啊!「錦丫頭是姥姥看了粉嫩心喜,才留她下來用膳,你現下是在怪姥姥嗎?」

  「孫兒不敢。」既然能說動姥姥出面緩頰,看樣子這錦嘉虹的背景不是一般,回頭再問問管事。

  宇文決本來就沒有預期能夠吃得舒爽,應付半個時辰便可以離開,因此他事先囑咐酒莊朱管事在半個時辰後就找上門,談到酒悎封存的事宜,要他親自走一趟。

  這等緊急,事關五年後開窖的侍酒質量,當然不可小覷。所以宇文決很順利的脫身,原本在赴宴前斬釘截鐵的認為季娃只是無理取鬧,再給時間冷靜,現在卻……掛在心頭。

  罷了!就回房瞧瞧。

  畢竟這裡是陌生環境,加上不友善的族人,宇文決很自然的幫季娃找借口。

  沿著蜿蜒的流水,從姥姥居住的院落回到自己的院落,步行需要一刻鐘,或許心急如焚,居然不自覺的施展輕功,但是當他踩進院落時,就覺得不尋常。

  太安靜!

  平常這時間,娃兒都抱著阿則在嬉鬧,有時讓他臥躺在床上,一大一小講著讓人一頭霧水的不知名語言,還可以哼哈半天,最後樂得大聲嘻笑。

  宇文決疾步進入內院,空無一人,雖然點著通亮的燈火,但不見女主人的身影,旅是下意識的轉身,要去尋人。

  「杏花?秋堇?海棠?」他連喊了幾個負責服侍季娃的僕傭,都不見應答。

  宇文決加快腳步,但才跨出內院,險些撞上季娃。

  「你……你跑哪去?不是說身體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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