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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元綾    


  「那個於總護衛,我有帶我親手做的糕點過來,你要嘗嘗嗎?」不客氣上前一步推開季書瑆,華姒芸獻寶似的要一旁陪她來的丫鬟將手上的竹籃遞上。

  季書瑆的腳步顛簸了一下,「要糕點,我們府裡多的是!」氣呼呼的回了一句,這也太明顯了吧?登堂入室拿親手做的糕點給她的慎哥吃?

  「關你什麼事!」華姒芸的氣焰高漲,一點也不將季書瑆放在眼底,還藉著死角偷擰了季書瑆的手臂一下。

  季書瑆吃疼的縮起手,「啊!」

  她不敢相信的捂著發疼的手臂,「這是我的府邸,慎哥是我的護衛,不關我的事,難不成還是你的事嗎?」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於慎凝著臉,不客氣的推開一直偏向他的華姒芸,大掌一揮,將華姒芸已經捧在手上的糕點揮落在地,「走開!」

  他走到季書瑆身邊,輕揉著她摀住的地方,他走動的時候,也同時踩過地上那些掉落的糕點。

  華姒芸怔然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睛從頭到尾都只看著季書瑆,「你……」心底有個地方開始發疼、發酸,讓她不禁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裳,好像不這樣做,她的心就會馬上跑出來一樣。

  而他踩過糕點時,為什麼她會覺得聽到自己的心裡傳來像瓷器被打碎的聲音?

  「滾!」冷冷的輕吐此話,於慎環抱著季書瑆轉身離去,不想再浪費一點心力在華姒芸的身上,他從頭到尾的態度都傷人至極。

  「別走!」華姒芸下意識伸手想抓住那飄然離去的身影。

  於慎倏地縮回衣袖,厭惡的瞪了她一眼。「別碰我!」

  兩人之間的互動,季書瑆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開始同情起華姒芸了,「慎哥,我們走吧!」扯扯於慎的衣袖,不忍心再看下去。

  輕點個頭,於慎摟著季書瑆的腰一起離開。

  緊咬著下唇,瞪著他們大步走開的背影,華姒芸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到了極點,眼底的神色益見陰沉,「季、書、瑆!」恨恨的低語。

  一手緊握成拳,華姒芸站在原地冷笑,臉色開始變得猙獰,哼!既然他從頭到尾就只看著季書瑆,那她就除掉季書瑆,讓他永遠也看不見季書瑆!

  華姒芸的執著只是因從小累積起的怨恨,她只看到季書瑆美麗和高貴的身份,並不停怨天怨地,責怪著季家讓她失去榮華富貴的生活,這樣的想法早已深埋在她的腦海裡許久,於慎的事只是讓她將所有的不滿爆發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季書瑆有資格擁有一切?又憑什麼季書瑆能擁有他的深情對待?

  華姒芸發瘋似的將所有掉落在地上的糕點踩爛,他不要她的心!他不要她的心,那她也不要了!

  一旁陪著來的華府丫鬟嚇得瑟縮在一旁發抖,驚恐的發現自家小姐的臉色居然是那麼的殘忍、恐怖。

  ☆ ☆ ☆ ☆ ☆ ☆ ☆ ☆ ☆ ☆ ☆ ☆ ☆ ☆

  漆黑迷離的深夜,一望無際寬闊的桃花林,桃花朵朵綻放著,散發出淡淡的馨香,在這樣的深夜、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出現!

  一抹嬌小的身子佇立在桃花林中,和風輕撫,枝頭上的桃花也隨之搖擺,嬌小身子穿的輕薄紅紗也飄舞著。

  此時,黑暗的林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姑娘!」

  嬌小的女子嚇得一顫,她的雙眼朝四處打量,卻沒看到任何人,「是誰?」

  陰啞的男人聲音又響起,「是主子吩咐奴才前來與姑娘見面。」

  原來不是沒有人,而是來人從頭到腳都穿得一身黑,他站在兩棵桃樹間,正巧讓黑暗隱去他的身子。

  「主子是……」嬌小的女子遲疑,沒講名字說出口。

  男子一抬手,「姑娘知道就好,主子吩咐奴才將東西交給您。」拿出藏在身後的信封。

  女子迅速接過,迫不及待打開信封讀取,一邊看著,嘴角的笑容也擴大,「此事真的可行?」如果照信裡所說的去做,那……想到這,女子不禁興奮起來。

  男子恭敬的低首,「事情主子都已經安排好,人手也已經準備妥當,請姑娘放心,只待姑娘將地點查出。」

  「放心,明天我就給你消息。」滿意的一笑,她隨手將手中的信紙撕得粉碎。「對了,我要怎麼聯絡你?還有,確定了日子,什麼時候會進行?」

  「奴才自會到姑娘的府裡去見您,等一切確定後,奴才便會著手安排。」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女子突然擰眉,「但是有一個棘手的人物!」

  「奴才知道,奴才自會找人對付他,請姑娘不用擔心。」

  點點頭,女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很好,你的主子還好嗎?」

  「請姑娘放心,主子待在那兒很安全,還有這個,」男子遞上一個物事給她,「這是主子吩咐要奴才拿給您用的。」

  好奇的打開,是墨色和紅色的瓷瓶,「這是什麼?」

  「主子說了,墨色的是讓您防身用,裡頭是劇毒,點滴便足以致命;紅瓶裡裝的是您寫信給主子,主子為您所想的方法,是種藥效特好的合歡散。」

  「嗯。」仔細將兩個瓶子收入懷裡,「明兒個再到我的府裡。」

  「是,姑娘慢走。」話落,男子的身影也在一瞬間消失。

  僅留下女子對著滿林的桃花輕笑。

  第七章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路上細雨紛飛,街上走動的人們幾乎人手提了個竹籃子,裡頭擱的都是黃色的冥紙和香燭。

  金玉皇朝最重視的清明節日到來,人人都趕著要回家祭祖,祈禱祖先能夠保佑家裡一切順利、生意興隆。

  這樣盛大的節日,對平民百姓重要,對皇室亦很重要,當然對季府更是重要。

  每年這個時節,季府會分成兩派人馬,一派自是貴為公主身份的季書玥,論情論理,她自當該前往皇宮,偕同天子及所有皇室成員到行宮祭祖;另一派人馬當然是季書瑆姐弟,她與弟弟兩人每年在這時刻,都會到季家祖墳去祭拜父母。

  往年如此,今年也當是如此,季書玥早在清明節前,就已先一步住進皇宮;而今年只有季書瑆一人單獨前往祭祖,原因是季家唯一的獨子——季書暘人在外地,讓他來不及趕回長安。

  在這種重大節日裡,季書瑆早就讓需要回家的下人及護衛提前放假,整個府裡的人數銳減,除了幾名廚娘及一些丫鬟,就只剩下十來個護衛跟武師而已,人手嚴重不足,連季書瑆都得親自準備奠祭的物事。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今年只有她獨自前往,季書瑆從一早起來就感到心神不寧,老覺得心裡沉悶得很,也因此她的神色跟著也顯得凝重。

  於慎也是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碌,尤其是今年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多護衛告假回家,護衛及武師的人數根本不夠——府中要留下人手,又要派人護送季書瑆前往祖墳的所在地,連他在內的人就只有七名護衛能夠隨行。

  終於,一行人從季府出發前往季氏一族的祖墳地。

  季書瑆已經提前幾天就告知過於慎季家祖墳地是位在長安郊外,路程還頗遠,光是去到那兒就要花去一個時辰的時間。

  輕裘便裝,季書瑆所搭乘的馬車很輕便,僅能夠容納三個人坐在裡頭,馬車後方也不是一般的木門,而是用長布擋住而已。

  季書瑆隨手掀開馬車窗戶旁的布幕,於慎跟其他護衛都騎著馬圍著馬車四周行走,瞧著於慎的側臉,一股柔軟的暖流滑過心窩,她噙著溫柔的笑,就這樣瞧著他。

  她一臉的幸福滿意,一旁隨侍的和草卻是憂心忡忡——二小姐跟於總護衛兩人之間的情感交流太過明顯,府裡的下人都知曉,也全都在為二小姐憂心。

  雖然他們都很誠心的祝福二小姐與於總護衛的戀情,但二小姐的身份始終是個問題,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有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小姐,您……」猶豫了一下,「小姐,您跟於總護衛兩人以後有什麼打算嗎?」和草還是問出口了。

  偏過頭看向和草,季書瑆滿臉的不解神情,「怎麼這樣問?」什麼意思?

  和草歎口氣,「郡主,奴婢從十年前跟您一起從深宮來到長安城住下,或許您認為您僅是季府的二小姐,但以實際來看,您終究是位郡主,身受皇澤聖恩庇蔭,您的夫婿……絕不可能是位無品無階的武夫!」緩慢的跪地,和草的措詞恭謹,對季書瑆行起皇族之禮。

  為什麼人人都要說她受到皇家庇佑?那根本就不是她要的。「身受皇恩從來都不是我要的,我的丈夫要由我自己選擇,沒人可以左右。」外表的柔弱不代表她的個性也是如此,她的個性可是比大姐還要偏激跟固執,只要認定,沒人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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