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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寄秋 「掃興呀!柳綠,小姐我正沉醉在發大財的美夢中,你的算盤一撥,我的夢就得醒了,心痛、肉痛、頭也痛,你在割我的心肝呀!」她一臉與銀子訣別的不捨模樣,忍痛將五錠元寶推了出去。 跟著小姐吃香喝辣的柳綠養出水靈模樣,彎彎的柳眉一揚笑開。「二小姐別裝出心疼樣子了,府裡的銅匣快裝不下收回的銀子,得換個大點的鐵櫃。」 「我們現在的錢很多嗎?」李樗微微凝神,算著私房有多少,夠她開幾間分店。 柳綠說了個數目,主子信任她,銀兩都交由她保管。 「夫人前幾日有意無意地提一下,她問城北的甜食鋪子是不是二小姐開的,還歎了口氣,提起在青桐縣當官的老爺日子過得多清苦,縣太爺的官俸只夠養跟著去的高姨娘和四小姐、拙少爺。」 「等等,她的意思不是要錢吧?」李樗臉色微變,挑起眉,把剩下的五錠銀子收入袋裡。 什麼賊最難防?絕對是家賊。 「兩天前,春紅看見夫人身邊的嚴嬤嬤來買脆皮馬蹄糕,買完還不走直往後堂探頭探腦,和夥計東拉西扯的探聽東家是誰,故意說溜嘴鋪子是府裡小姐將來的陪嫁,她家夫人派她來瞧瞧鋪子的營收。」這下作的老賊婆,天大的謊言也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什麼她家夫人,這是前任夫人的嫁妝,關現任夫人什麼事?居然裝模作樣來打探,擺出主人的樣子,簡直太不要臉了,二小姐受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時,府裡大小有誰來探過,都巴不得她早日一命歸陰。 如今狗鼻子嗅得靈想來分點好處,他們配嗎?要不是二小姐福大命大撐過一劫,哪有今日的風光。 真應了那句——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柳綠在李樗的調教下能讀能寫還能算,月銀翻倍再翻倍,雖稱不上富婆也小有身家,手頭有些錢,衣衫非緞即綢,鋪子裡包含老掌櫃在內都態度可親地喊她一聲「柳綠姑娘」,她因此漸生自信,雙眼有神,容光煥發像個氣度端雅的官家一等大丫頭,而非昔日被人戳著脊椎骨數落的小奴婢。 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人就威風了,一些以前不敢說的話,這會可是說得溜,即使是從前怕得要命的嚴嬤嬤在面前,她也敢叉著腰對罵,儼然是個小辣椒。 不過這也是主子寵出來的氣勢,觀念前衛的李樗不斷對她洗腦,還大刺刺地當她靠山,柳綠當然膽氣十足。 在連戰夫人和老夫人的勝利下,李樗在府裡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連帶身邊的丫鬟也跟著受惠。 大老爺不在家,府裡的人管不動,二小姐又手握金銀,誰奈她何,偌大的宅邸早轉了風向,下人們個個眼利得很,知道該討好誰,當人奴才的哪個不想鹹魚翻身,得跟對主子才有雞犬升天的一日。 「這是什麼?」 「蜂巢餅。」 「看起來不像蜂巢呀!」但是好好吃的樣子。 「咬下去就有蜂巢的感覺,流出的蜂漿溢滿口腔,配上餅皮的酥脆,那滋味是說不出的香甜可口……」吃過一次難忘至今的夥計一臉滿足的描述,彷彿口中還殘留濃濃的蜂蜜甜味。 「真有那麼好吃?給我一片嘗嘗。」要是沒他說得那麼好吃就砸鋪子,他最討厭別人騙他。 「不好意思,賣完了。」夥計一聳肩,賠上無奈的笑臉。太搶手了,供不應求。 什麼,沒了?「那這個酸姜皮黃酥呢?我要十個,你給我包起來。」 「真是抱歉,有人半個月前就預訂了,待會店裡的夥計便要送到買家府上。」夥計一臉為他來晚一步的惋惜神情。 甜心甜食鋪也有做外送服務,但得先付現銀預訂,期限之前送貨到府,不另收跑腿費。 「千層叉燒酥、十錦小餡餅、杏仁酥餅、芝麻打滾、藍莓奶露、雪花青花苔統統給我來一份。」 他不信全都沒了,有錢還買不到嗎? 第五章 甜食鋪開張(2) 擺放現做甜食的櫃架以柚木為底,用打薄的琉璃為櫃面保持甜食的鮮度,也防止上門的客人帶了灰塵進來,手指不乾淨東摸西摸,把甜食摸髒了不好出售,這也是為衛生而把關。 只是琉璃的透明度不足,站在櫃子前的客人看不清櫃內的甜食,因此貼心的店家便著人繪圖貼在該樣甜食前的琉璃片上,供客人參考。 而此時一張臉正貼著微涼的琉璃往裡瞧,想瞧個分明來,偏偏又什麼都看不清楚,一片霧茫茫,急得他心癢癢,嘴饞得想發火。 「這位客倌真是來得不巧,你點的這幾樣早已售光,小店每日只供應一百份,賣完就不再上架,請明日再來光顧。」夥計彎腰,獻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你是說我沒口福嘍!」好大的膽子,居然不給他吃。 「是小店的不是,供應不及……嚇!公子你……」好美。 夥計驟地一屏氣,驚艷得兩眼發直,正前方清逸出塵的容顏讓他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盯著人瞧。 「公子我就是要吃,馬上給我端上來,少一樣我就砍一顆腦袋,砍到一鋪子都做無頭鬼為止。」哼,他要擺架子,讓這些有幸目睹聖顏的百姓看看他的威風。 「砍我腦筋……」夥計一怔,失笑地搖搖頭,當眼前美如皎月的公子在說笑。「小店巳時開舖,賣到未時左右就要收鋪,一天只賣三個時辰,公子瞧瞧此時都快到申時,店內的甜食差不多已經銷售一空,就算想賣你也苦無甜食。」 「放肆,我想吃的東西膽敢不端到我面前,你有幾顆腦袋可以掉。」這些子民太壞了,欺負他,不給他吃的。 「公子你……」 撫著山羊鬍,等著關鋪子的老掌櫃姍姍走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就聽前頭吵吵鬧鬧的,不是該上門栓打烊了嗎?」 「掌櫃的,這位公子來得遲買不到咱們店裡的甜食,我正向他解釋著,但是他似乎聽不進去。」 以客為尊,客人是衣食父母,即使傲慢得想讓人抽筋剝骨也要笑臉相迎,上門就是大爺,不可以跟銀子過不去,要謙卑,要忍人所不能忍。夥計在心裡默背二小姐的服務守則。 「是這樣嗎?」老掌櫃一揮要夥計退下,滿臉堆笑地趨前。 他乍見畫人兒一般的白玉璇微怔了下,但很快神色如常。 「實在是店小的緣故,無法滿足每位上門的客人,小老兒賠個不是,望公子海涵勿見怪。」 限量是噱頭,李樗出奇制勝的高招,讓人想吃吃不到的吊足胃口,加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還怕客人不上門,讓客人求著買,而不是店家急著賣當供不應求,甜食的價格也就可以哄抬上去。 奸商、奸商,無奸不成商。 因此何必做多,一碗三文錢的豆腐腦和賣三百碗才買得起甜心甜食鋪一塊紫米棗泥凍糕,到底哪一樣才賺錢。 薄利多銷不一定賺得到銀子,膽大的專往肥羊宰,價錢定得高才能大發利市。 皇城裡有錢人最多,又是少見的稀罕品,買來嘗嘗鮮是跟流行,若是吃上癮便是老主顧,再貴也買得下手。 「我管你那麼多,我就是要吃到,你今天要是不把我點的甜食給我,明天我派人來封店,哼,你別認為我做不到,皇城裡我最大,我說了算。」絕美的下顎一抬,白玉璇很孩子氣的一哼。 「公子這是為難小老兒呀!做甜食的師傅都下工了,炭爐裡的火也滅了,重新生火上爐也要兩個時辰,而鋪子裡也沒人手揉麵團。」老掌櫃面有難色,指出店裡的不便之處,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白玉璇不接受任何理由,「我不管,給我做,不然我拔光你的鬍子,在你臉上畫烏龜,再泡馬尿茶洗你的腸胃。」 太傅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他用……有了,用這個砸死他。 他在衣服裡摸了老半天,欣喜地摸出一物往櫃上一砸,閃人的金光嵌入木條裡。 「公子你……」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見多識廣的老掌櫃也瞧出了白玉璇的不對勁,眼神太單純,說話稚氣,行事舉動過於天真。 「做,為什麼不做,你沒瞧見這是金子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咱們開門做生意的,跟錢過不去會一輩子當窮鬼。」是金子耶!多耀眼的顏色。 人未到聲先到,嬌軟甜嗓有如剛蒸好的甜糕,軟糯糯的教人心頭發軟,接著一道藕色纖影如明媚春光般走入鋪子,帶來淡淡的桓子花香氣。 李樗瞧也沒瞧白玉一般的佳公子,雙目發光地走過他面前,愛不釋手摸著四方堅硬的小金印,使力想把它從木條上樞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