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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千尋    


  鄒氏已有年歲,但依舊美貌青春,譽豐遺傳了她的外貌,有一張女人無法抗拒的臉。

  檠豐低頭沉默,鄒氏見狀問:「怎麼回事?和涴茹拌嘴了?」

  他緩慢搖頭,表情凝重說道:「譽兒不能和表妹當夫妻。」

  「為什麼?」

  「那日娘帶我和表妹去上香,釋慧法師告訴我,他說我和表妹……做夫妻,就會出一次事,如果想平安就、就得離表妹遠一點。」他略顯羞赧地低下頭。

  「怎麼可能,你們的八字明明很合。」她花大錢讓人合算八字,算命的明明說涴茹旺夫。

  「釋慧法師說,成親不能只看八字,他說……表妹前輩子作惡多端,此生必須承受前世業障,所以她幼年失母、成年失父,再過幾年恐怕幾個哥哥也會不保,如果譽兒堅持和她做夫妻……」他停頓半晌後,才繼續道:「上次譽兒能救回來,是因為當時身邊有個福澤深厚之人,釋慧法師說譽兒下回怕是沒有這等運氣了。」

  他清楚,救譽豐上岸的是阿松,而守在譽豐身邊的是周鬱泱,他不知道周鬱泱是怎樣的人,但他與誠親王妃熟識,倘若她有幾分像她的母親,也許可以幫上自己,於是他先在鄒氏眼前埋下伏筆,好替之後的往來鋪路。

  聽見譽豐的話,鄒氏心頭湧上一陣不安,不會吧,她千挑萬挑的媳婦竟是造禍的主?釋慧法師說的是真是假?

  假的?堂堂大師,何必說謊話騙人。真的?那……她再怎麼偏幫娘家,也不能害自己的親兒子呀。「快告訴娘,釋慧法師還說什麼?」

  「他說兒子很快就會當官,前途大有可為,只是……」

  「只是什麼?」鄒氏急問。

  「兒子不明由,當官就得科考,兒子已經放下功課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考得上?我可以去考,但是……法師是在騙人的吧!」

  顧伯庭不是最重視仕途嗎?那麼他這個「兒子」就來替「父親」掙一掙。

  「傻孩子,法師騙你有銀子拿嗎?又不是神棍。」想起釋慧法師的話,當官、大有可為……鄒氏眼睛綻放光芒。

  這麼多年來,王爺一心一意盼著譽兒長進,可譽兒為了顧檠豐的死,處處和他們對著幹,沒想到掉進水塘後,雖然忘記過去的事卻性情大改,連科考也願意試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滿臉猶豫。

  「別擔心,譽兒去考考看,就當是閱歷,考得上、考不上都沒關係。」

  「嗯,既然娘這麼說,譽兒就去考考看。可是表妹……」

  「放心,娘盡快讓涴茹搬出你屋裡,不讓她吵到你,這段時間你好好唸書,旁的事都別多想,行不?」

  「是,娘,我馬上回去唸書,我一定要當大官讓娘替我驕傲。」

  「好孩子,盡力就好、盡力就好。」聽兒子說出這麼貼心的話,鄒氏簡直快要痛哭流涕了。

  將可能看穿自己的鄒涴茹驅逐出境,檠豐轉身離開,他一面走著、一面盤算下一步。

  然檠豐一離開,鄒氏就急急忙忙喚進管事嬤嬤,吩咐道:「去把阿松找來。」她得問問清楚,那天晚上除了他,還有誰在兒子身邊。

  第六章  永恆的情愛(1)

  裝模作樣、認真唸書,檠豐勤奮向學的態度讓顧伯庭和鄒氏非常滿意。

  鄒涴茹被移出去了,那裡本來是顧伯庭的姨娘、通房們住的地方,現在死的死、病的病,空出來的屋子足夠讓她一間間輪著住。

  聽說被移走那天,她哭上一整晚。

  然不出所料,她的楚楚可憐只在譽豐和顧氏夫妻面前表現,一離開他們的視線,刻薄的本性盡顯。

  她心情不好、打罵下人是常事,她頂著表小姐的身份去踩顧伯庭的老姨娘也是常事,心有怨怒無處發,她越加放肆張揚,竟還跑到秋水閣去向世子妃尋釁。但鬱泱也不是個示弱的,據說她連嘴巴都沒怎麼開就把鄒涴茹給氣到發飆,回到屋裡,對著下人又是一頓打罵。

  這段曰子,除表演讀書之外,檠豐還做了不少事,他帶著信物把過去父皇給他的黑大、黑貳、黑三……到黑拾貳等人再度收攏。

  他非常滿意黑大把母親的產業照顧得妥妥當當,沒讓顧伯庭佔到半點便宜,這點令顧伯庭相當氣悶吧,還以為是水到渠成,卻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有主意。

  這些年,即使檠豐離世,他們依舊照著主子的吩咐做該做的事,收集資料、分析朝堂動向、經營飯館酒樓……六年來,他們不曾懈怠。

  因為他們的命是主子的,也因為知道主子留下兩點骨血,他們耐心等候,等著小主子茁壯成熟。

  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主子會回來,當舊時信物重現眼前,當主子一一提及陳年往事,當那除了主子外沒有別人知道的約定從譽豐嘴裡吐出時……他們相信了,相信眼前男人就是他們的主子顧檠豐。

  黑戚道:「親如兄弟,你們也不知道我**上有個雲紋胎記,天底下只有主子知道,所以我認了!」

  黑戚是第一個認下檠豐之人。

  黑陸怕癢,常被主子抓弄,當檠豐點上他的癢穴,笑問:「認不認輸?」時,他知道檠豐就是主子。

  黑拾最擅長的是易容,他能清楚分辨每個人細微的面目表情,他說:「每次主子惡作劇時,會不自覺翕動鼻翼,方才顧譽豐的鼻子動了。」

  一點一點,他們在「譽豐」身上拼湊出主子的痕跡,之後的每一天,他們在檠豐的行事風格、說話語氣、籌謀策略中更加確定,他就是主子。

  主子回來令他們歡欣鼓舞,他們盡全力工作,想把過去幾年給補回來似的。

  因為有擅長探查消息的他們,秋水閣的事、朝堂的事、賢貴妃的事……一點一點透進檠豐耳裡。

  當年芸香替自己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錦繡領著她們一直住在秋水閣,府裡對她們極其苛刻,月例、吃食連個二等丫頭都及不上,五、六歲的女娃兒瘦得讓人心疼。

  自從譽豐出事,秋水閣前派了老嬤嬤輪流守著,那些老奴才狐假虎威對錦繡多有為難,這點足以讓他想像這些年她們過得有多辛苦。

  「……誠親王造反的傳言不斷,周鬱泱出嫁當天,誠親王妃就被接進宮裡,有人猜測皇帝想以為誠親王妃為質逼迫誠親王……」

  搖頭,檠豐不相信父皇會做這種徒勞之事,誠親王若還在乎妻子女兒,就不會連兒子出殯、女兒出嫁都不肯離開封地。當年父皇早已探得消息,誠親王的妾室梅姨娘早已為他產下子女,他早就放棄王妃了吧,盡避當年,誠親王夫妻曾經是人人艷羨的一對……

  鶼鰈情深到頭來不過是空話,對許多男人而言,仕途前程才是最重要的,犧牲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如果不是他的母親被犧牲,如果自己不是因此而受害,他會不會也認為這種事理所當然?

  「查得出來周鬱泱是個怎樣的女子嗎?」

  「誠親王妃不曾帶女兒參加各府宴會,京城裡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曾經有謠言說周鬱泱貌無鹽,誠親王妃不敢帶女兒參加京中權貴的宴會。皇上下旨賜婚時,還有人聽信謠言當面取笑顧譽豐。

  「不過有可靠消息說道,誠親王妃曾經請不少師傅進王府教導一雙子女。宮裡的張嬤嬤、曾經當太子少傅的李大人,當初名滿天下的江南四傑——清、風、明、月……就連釋慧法師也曾進王府指導過那對兄妹棋藝。」

  說到釋慧法師,檠豐輕哂,自己就是藉著他的名頭趕走鄒涴茹的。

  那日釋慧法師確實辟了靜室與他深談,只不過說的不是檠豐編派出來的那些,法師說的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他苦勸檠豐放下,說每條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他不是閻王,沒有權力收走任何人的性命。

  放下?說得容易,那誰來還母親與自己一個公道?他聽不進去法師的話,但釋慧法師柔和悲憫的目光,始終在檠豐的腦海裡纏繞不去。

  釋慧法師棋藝高深,母親曾經是他的忘年棋友,那年若非顧伯庭逼著母親去求法師為丈夫仕途卜卦,她怎麼會見到皇上?又怎會促成那段孽緣?

  釋慧法師既慈悲卻也高傲,從不輕易與人交往,誠親王妃竟能請得動他去教導孩子下棋,是因為兩人曾經有交情,還是周珽襄、周鬱泱兄妹有過人才能?

  不過他相信周鬱泱有幾分能耐,她敢勇闖大廳打斷新婦奉茶,敢當著顧家長輩的面激得譽豐簽下和離書,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普通。

  越想,檠豐對鬱泱的興致越高,他下了幾道命令讓黑大照辦,也讓他們繼續調查有關鬱泱的一切,以及……多年不見的誠親王妃。

  將黑伍送來的信細細折起,檠豐沉吟半晌後起身。

  信裡說,周鬱泱有一手好醫術,阿松說,當初他把譽豐從池塘裡救起來時,她就在身旁,既然如此,她怎會不知道譽豐早已經死亡?知道「顧譽豐」死而復活的消息,為什麼沒有反應?她……並不想插手顧家這池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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