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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千尋    


  「想吃香腸?可以啊,一首詩一條香腸,有本事多背幾首,管你們吃到飽。」

  「太好了,玥兒最喜歡泱姨了!」

  顧玥跳起來,跑到鬱泱身前一把抱住她,顧祺也不落人後,跟著衝到鬱泱身邊,伸出短短的小手臂圈住她的腰際。

  「哼哼,今兒掌廚的人可是芍葯姨我,你們不好好巴結我,就把你們的香腸煎個半生不熟。」

  話落,兩個小丫頭鑽到芍葯身前又親又抱,小小的廚房變得溫馨無比。

  看著嘻鬧成團的大人小孩,鬱泱笑意更濃,她轉身望向窗外,看著漸漸暗下的天色,心頭微酸。

  她仰頭,對著一院子清風低聲道:「娘,您在哪裡?哥哥,你在哪裡?我們約定好的,不管置身何地都要把日子過得熱鬧精彩,要讓自己幸福愜意,所以……娘、哥哥,我很好,你們好嗎?」

  他確實已經死去,但死而復生,附身在譽豐的身體裡。

  檠豐從阿鬆口裡知道這幾年顧府發生的大小事情,知道自己死之後,皇帝再不看重顧伯庭,他幾次被降職,不大的事都能引得皇帝震怒。

  他猜想父皇知道了,知道自己的死與顧伯庭脫不了關係,也許是苦無證據,也許是不能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這才藉題發揮。

  賢貴妃啊……她真心想替二皇子搶那把龍椅,問題是,就算她把椅子擺在二皇子**下面也得他坐得穩啊,不是他看輕二皇子,周裕禮就不是個能人,好大喜功、腦子昏聵,連最基本的識人之明都沒有,這樣子的人當皇帝,不是大周百姓之福。

  當初賢貴妃讓顧伯庭向他下手,是因為發現備受父皇看重的他也是一名皇子,很可能成為二皇子的對手,還是因為知道自己護持的是四皇子周繼禮,她想斬斷周繼禮所有幫手?

  他不知道,這種事阿松沒辦法告訴他,他必須去找黑大查清楚,可是他們還在嗎?他們依然繼續為了他經營母親留下的嫁妝產業嗎,抑或是……那些東西早已經落入顧伯庭手裡?

  顧家淡出朝堂,一紙賜婚聖旨卻讓誠親王女兒周鬱泱嫁進門。

  旁人或許不清楚,但檠豐明白得很,顧伯庭重名重利,對仕途汲汲營營,只要給他一條繩子就會拚命往上爬。

  他都可以為仕途獻妻,怎不會為了想在父皇面前露臉而允下這門親事?別說讓鄒涴茹當貴妾,就算降鄒氏為側妃,把周鬱泱娶回家當王妃,他都會同意吧。

  也許他多少擔心父皇出此招有其目的,也許他不確定娶周鬱泱進門是福或是禍,但只要父皇下令,明知危險,他還是會像撲火飛蛾抓住每個機會,何況,顧檠豐死了六年,他等著再一次風光,等得夠久了!

  所以……檠豐冷冷一笑,想要機會嗎?好,他來幫忙,只要能把顧伯庭拽下台,什麼事他都願意做!

  下人們說,自從大少爺死後,四少爺變得叛逆、不思上進,王爺打也打、罵也罵了,卻再也罵不冋那個乖順聽話的四少爺。

  這話讓檠豐想起那個站在窗外目睹自己身亡的少年,當時他眼底的震撼與錯愕,直到現在仍然清晰地烙在腦海裡。譽豐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他曾經想過好好扶持他讓他為顧家祖上爭光,沒想到事與願違,他們都擺弄了一場。

  張開眼睛,收起內息,他接收譽豐身體的同時,也接收了他的武功、他的習慣和他的直覺。

  譽豐的武功相當好,他是認真想要當行俠仗義的江湖人士。

  檠豐不想當江湖人,但每每內息運轉一周便精神飽滿,他喜歡這種感覺。

  昨天夜裡精神奕奕,他運起輕功闖進秋水閣,那裡有了新主人,但自己舊時住的屋子裡一片漆黑,他悄悄摸進屋裡,在床下的暗格中掏出父皇給他蟒形玉珮,再次見舊時信物,他笑了!

  「表哥。」鄒涴茹忽然從屋外進來,打斷了檠豐的思緒,只見她手裡端著一盅雞湯,嬌甜柔媚的聲音讓他不由得皺眉,他不喜歡這種刻意矯情。

  檠豐的視線對上她,忍不住搖頭,譽豐什麼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太差。

  他沒回話,起身走到桌邊,鄒涴茹見狀連忙拿起雞湯吹涼服侍他喝湯。

  天氣有點冷,不過她穿了件薄紗衣裳,露出雪白的頸項希望能勾得表哥心癢,進而……

  想到這裡,她輕輕扭動肩膀,寬鬆的薄紗滑下,微露香肩。

  自從表哥醒來便忘記過去的事兒,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忘記,心裡的感情也跟著丟失,他竟然對自己半點感覺都沒有,她很是心急,無數次提醒表哥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兒,但他……毫不動容,她說起他們的花前月下、說起新婚洞房,她說得臉紅耳熱,他卻連笑容也不施捨。

  她是女人,女人對這種事比男人敏感,她察覺到表哥不喜歡她了。

  夜裡,兩人躺在床上,每次她湊近,他便背對自己。幾天前的夜裡,她再也忍不住,大膽從身後抱住他,哽咽問:「表哥,你不喜歡我了嗎?」

  他的回答是下床,離開房間。

  她哭到天亮,到姑姑屋裡立規矩時,明顯紅腫著一雙眼睛,一被問起,她硬把事情栽贓到周鬱泱頭上,說她八字硬、剋夫。

  為了此事,姑姑還帶著她和表哥到寺裡進香。

  寺中高僧留下表哥說話,她不知道高僧對表哥說什麼,但自從那天起表哥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她能不慌嗎?她只是個貴妾,萬一得不到表哥的寵愛,生不下孩子,就算兩年後周鬱泱離開顧家,誰知道王爺會不會替表哥另外挑一門親事?

  公公向來看不起鄒家的呀,自從爹爹過世後,幾個哥哥沒有半個像樣的,嫂嫂更是拿她當賠錢貨,明裡暗裡擠對她,三嫂還曾經想把她賣給富商當小妾……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讓表哥重新愛上自己。

  鄒涴茹把湯舀起,濃濃的雞湯味讓檠豐想起母親,母親擅長熬湯,文火慢燉,把雞肉的精華全都熬進湯裡,娘總說:這做學問哪,就跟熬湯一樣,不能急、不能躁,不能貪快。

  他分神想著,鄒涴茹的湯瓢卻在這時貼到檠豐嘴邊,他一驚,立即回神,眼底淨是厭惡。

  她做錯了嗎?她伺候得小心翼翼,熬了一整個早上,雞湯不冷不熱,她這麼努力,不懂……不懂他為什麼皺眉、為什麼眼裡露出那樣的神情。

  「表哥,你到底怎麼了?如果我做錯事你可以告訴我啊,你把我晾在這裡,讓我不上不下、忐忑不安,是要叫我怎麼辦?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譽豐表哥?你是被何方妖魔附身,怎麼會變成這樣?」

  隨著柔聲埋怨,淚水跟著滾下,她很清楚表哥心軟,每次看到她哭,什麼事情都會依著自己,於是故計重施。

  鄒涴茹不知道眼前男人確實不是她的表哥,因此他沒看見她的楚楚可憐,只聽見她隨口胡謅,卻令檠豐膽顫心驚的話語。

  他怎麼沒想到這個?鄒涴茹從小苞在譽豐身邊,她比誰都瞭解譽豐,他的習慣,他的嗜好,他的喜惡,短時間內他還可以以生病為由來解釋自己的不同,可長時間下來,破綻只會越來越多。

  不行,他不能讓鄒涴茹待在身邊,否則會壞了計劃。

  起身,他往屋外走。

  鄒涴茹一怔,表哥居然對她的眼淚沒有感覺?她無助、失措,她追在檠豐身後跑了幾步,放聲大喊:「表哥,你要去哪裡?!」

  檠豐連回頭都沒有,加快腳步離開。

  他疾行的背影讓鄒涴茹更慌亂,愁腸百結,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這是……是老天在處罰她?罰她嫉妒表哥的丫頭蕊兒與表哥太親近,編派她偷人,害得她被姑姑活活打死?

  可,她有什麼錯,表哥本來就是她一個人的呀!

  順王府還算大,但扣掉佔地最大的秋水閣,再分成三部分給其它兩房叔嬸居住,中院就不大了。

  檠豐走向顧伯庭和鄒氏的院子,一路走,他努力回想譽豐的行止動作,拉出他慣有的燦爛笑容,進入鄒氏屋子之前,再深吸一口氣。

  看見兒子,鄒氏忙迎上前,說道:「譽兒,你的病還沒好,怎麼出來了。」

  「譽兒想娘!」他模仿譽豐當年的表情。

  十九歲的男人說十三歲孩子的話已經夠怪,再加上身子裡藏著二十三歲的靈魂,那股子奇怪,他幾乎忍不下去。

  聽見兒子對自己撒嬌,鄒氏怔愣。

  很多年了,自從兒子知道顧檠豐的死是他們動的手腳之後,再沒有這樣對自己說話,這一刻,她感激老天爺讓兒子失憶。

  「你想娘就讓下人傳話,娘馬上過去。」心像被蒸熟了似的,暖烘烘的,舒服得緊。

  「可我有私話要對娘說,不想表妹聽見。」

  「傻孩子,還叫什麼表妹,涴茹已經是你的妻子。」她拍拍兒子的手背,笑瞇一雙狹長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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