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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斯琴    


  凌慶文的臉上閃過一抹羞赧,隨即向她道歉,並自我介紹。夏桐微笑地抬起右手與他握手致意。

  「呃,對了……」凌慶文斟酌著該如何開口問起雨夜的情形。「今天怎麼不見雨夜出席?」

  夏桐驚訝地和藍晨星交換一眼,像是不懂他為何也認識雨夜,但她聰明地沒開口問,她知道等會兒晨星會告訴她。

  「雨夜並不常出席這類應酬。」藍晨星回答。

  「是嗎?」凌慶文扯了扯嘴角。「上次和她在『Riti』的開幕宴會上碰到,我以為她這回也會出席。」

  在場的人都看出他眼底的失望,夏桐更好奇了,謹慎地和晨星又交換了視線。

  藍晨星斂眉凝視著他,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凌慶文又開口問:「她最近好嗎?」

  藍晨星側頭看他。「你怎麼會這樣問?」

  他試圖笑了笑,希望顯得輕鬆自在。「自從上次宴會後送她回去,她不曾再給我電話。我想貴公司對我的『生涯規劃』已失去興趣,所以她也就懶得再跟我連絡。」

  「關於這件委託由雨夜全權負責,詳細情形我並不清楚,但我想你可以主動和她聯繫。不過……我最好先打通電話通知我的秘書。」晨星說。

  「為什麼?」

  晨星望了他一眼,平靜道:「我必須嚴加過濾雨夜的每一通電話,好確保她不會再受傷害。」

  「傷害?」凌慶文震驚地瞪著晨星,好似他剛才說的是外星話。

  「沒錯,幾個禮拜前,許久以前傷害過雨夜的傢伙又出現了。」晨星說。「這次他寄來一封信,內容儘是不堪入目的辱罵字眼。」

  「罵什麼?」他緊張地握住晨星的手臂卻毫不自覺。

  他的表現已超出一個僅是認識的人應有的範圍,但他對羅青彥和夏桐的側目毫無所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晨星及他所說的事件上。

  「那傢伙用各種難堪的字眼罵她水性楊花,指責她既然可以和其它男人在車上親熱,當初卻假惺惺地拒絕他。那傢伙兩年前曾企圖強暴雨夜,我們猜測那傢伙所指責的事應該是他的幻想。雨夜怎麼可能和男人在車上親熱?」晨星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我們曾問過雨夜,但她怎麼也不肯說,也不曾為自己辯解。」

  晨星所說的一切讓凌慶文僵在當場。他知道那封信中所指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一想到那個卑鄙的傢伙,曾匍匐在某處直擊他和雨夜那晚在車上的親密畫面,還因此寄信騷擾她,就讓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他的血液在體內奔騰、雙手發癢,極度想捏緊某人的脖子,並把那人甩到外太空去。一股嗜血的衝動令他全身緊繃、下顎緊咬,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當場像泰山一樣大吼大叫,並橫衝直撞宣洩他的怒氣。

  他不知道雨夜不肯供出他,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羞於承認,但他沒辦法坐視不睬。他深吸口氣,冷靜地瞥了晨星一眼。

  「我想那信中所指的男人就是我。我沒料到有人會躲在飯店地下停車場偷窺。」

  夏桐驚訝地倒吸口氣,羅青彥也同樣感到驚訝,但沒有表現出來。

  晨星瞭然地點點頭,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其實當初陪雨夜前去「MUSE」找凌慶文時,他就感覺他們兩人有些不對勁,但雨夜沒提,他也不好主動問起。

  只是後來每次討論到凌慶文的案子時,她總是表現得不太自然,所以隱約猜測到那信中的男人很可能是凌慶文。

  他今天並沒有打算像只母獅子般地質問凌慶文,沒想到他倒是自動送上門來關心雨夜的情況。因為他表露出關心雨夜的態度,讓晨星決定將實情和盤托出。想不到,這凌慶文挺帶種的,主動承認自己是毀損雨夜清譽的人。

  「那個雜碎後來有再騷擾小夜嗎?」凌慶文問。

  「後來有打過兩通電話,但都被公司的助理攔下來。所以我們對雨夜的電話及行動更加保護。」

  聽完藍晨星的應對措施,令他稍感安心地點頭。

  藍晨星盯著他緩緩露出一抹貓見到獵物般狡黠的微笑,微微蹙眉,佯裝苦惱道:「只是我們各自都有工作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旁。雨夜又只和母親住在一起,沒有人保護,單靠不太靈光的管理員,其實是安全上的大漏洞。」

  夏恫吃驚地望著晨星,又看看凌慶文。她不知晨星在搞什麼鬼,但謹慎地閉口不插話。

  「什麼?!」晨星的話令他再度全身緊繃。

  「那你們有人專門護送她上下班嗎?」

  晨星歎氣搖頭。「我們每個人都住台北,就雨夜一人住汐止,離公司最近,每天都是她最早到公司,怎麼護送?再說大家工作進度不一,有時還得出差,又怎有時間護送她回家?」

  「這怎麼可以?!太危險了,你怎能坐視不管?」凌慶文雙眼圓睜、鼻翼歙張,

  只差沒揪著晨星的衣領大吼了。

  晨星淡淡一笑。「不然能怎麼辦?可惜雨夜沒有男朋友,不然就可以保護她了。在這個時刻,要是有個男人能讓她依靠,保護她不受傷害,我們這群朋友也不用這麼擔心受怕了。」

  凌慶文忿忿不平地低咒,毫不考慮地望進晨星冷然的眼眸。「她現在人呢?」

  晨星疑問地望著夏恫。

  「呃……我剛剛才打電話回公司,她好像還在辦公室。」夏桐遲疑地說。

  他抬起手錶。已經五點二十分了,離她下班還有一些時間。

  「打電話通知你的秘書,我等一下會到,拜託不要把我當嫌犯一樣擋在門外。從現在起,小夜的安全由我負責。」

  說完,他旋風般地離開。

  藍晨星的嘴角揚起一抹時利的微笑。

  「你剛剛好像誇大了一些事實喔,什麼叫不靈光的管理員?我記得雨夜家的管理公司是出了名的嚴謹耶!還有,什麼叫沒人護送?你和筱芙還有我姐每天輪流載她回家,早上還派專屬的計程車去接她。」夏桐促狹地望著晨星。「我記得下午出門前你還交代雨夜不可以先回去,要等你回去接她,她還大聲抗議你們保護過度了。這樣叫沒有人保護?你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在搞什麼把戲?想將我的員工偷走?」

  一個陌生的聲音介入,三人同時抬頭,望著一個身材魁梧、帶著魔鬼般英俊笑容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鞏敬翔?」羅青彥認出他,輕聲低喃。

  「幸會。」他向羅青彥點頭致意,轉向夏桐露出爽朗的微笑,慇勤道:「你好,這位美人兒想必是你的女友了。我看你們兩人從頭到尾都黏在一起,真是令人羨慕。」

  「你好,我叫黎夏桐。」夏恫微微臉紅地跟他握手。很少見到誰像鞏敬翔這般擁有不可撼動的自信與架勢,他有種渾然天成的魅力,能在無形間令人臣眼。

  鞏敬翔微笑點頭,而後轉向佇立一旁、冷若冰霜的藍晨星。

  「至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Artemis』總經理藍晨星嘍!」他微微彎身道。

  晨星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地盯著他。

  「咦,你怎麼好面熟?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笨手笨腳,倒車撞到我的傢伙嘛!多謝你的『愛護』,我的愛車多了一條醜陋的疤。」鞏敬翔眼睛微瞇,提起愛車被撞出擦痕時,眼中閃現一抹薄怒。

  「不過是輕輕擦一下,別像娘兒們一樣唉唉叫的。我說過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轉彎下注意,才被我擦撞到。我當時已表明會負責了,你卻還是誇張地大呼小叫。」藍晨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眼底的怒意不會比他少。

  「最可惡的是,你竟然害我毀了一樁重要的案子,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哼,誰要你負責?我不屑你的錢,我要的是一句道歉!你做錯了事,卻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這是我最火大的一點。」

  「哼,彼此彼此,我那時已請你先暫停讓我接電話,可是,你還是像狗一樣亂吠。若要說道歉,你也欠我一個道歉,咱們扯平了。」

  鞏敬翔危險地繃緊下顎,咬牙切齒道:「誰和你扯平了?你先是毀了我的愛車,現在又打算偷走我公司的員工,這筆帳怎麼算,都是你理虧在先又不義在後,該道歉的人是你才對。」

  晨星冷冷地瞪著他,昂起下巴。「怎麼?你這麼怕自己的員工被我們挖走啊?如果不是你的公司太爛,對員工太差,又怎會害怕我們的挖角?」

  鞏敬翔不但瞇起雙眼,眼角還微微地抽搐。「你嫌我的公司爛?哼!很好,我跟你槓上了,藍晨星。」

  藍晨星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有種放馬過來啊!大猩猩!」

  兩人的梁子這下結大了。

  第八章

  走在昏暗的窄路上,就著蒼白的路燈辨認著錯綜複雜的巷弄,雨夜開始感到寒風凍僵了她的雙耳,使她的頭泛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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