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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葉雙 「你相信我嗎?」將她情緒的轉變盡收眼底,易慕秋突然扳過她的臉讓她正視著自己,薄唇驀地輕啟。 「我相信。」如果曾有半點的懷疑,早在他這一路的呵護備至中,消弭於無形之中。 她很清楚他在乎她,這樣就夠了。 「那接下來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安排,你都會乖乖照做?」一次的驚嚇已經教他心驚膽顫,眼看就要進入大理城門,易慕秋連忙與她約法三章。 「你在盤算些什麼?」沒有遺露他眸中一閃而逝的算計,巴迎雁自然不會乖乖答應,她警戒問道:「該不會想把我撇在一邊吧?」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個男人八成想把她撇在一邊,然後自個兒將事情解決,她才不答應呢! 巴迎雁燦亮的眸中閃著聰彗的光芒,讓易慕秋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真的將她給寵上天了,她才這麼不聽話。 可對於她的固執與不聽話,易慕秋的心中竟沒有半點厭惡,他知道那是因為她在乎他。 「傻娃,我不會將你撇在一邊的。」伸手,又將她攬進懷裡,他輕輕用下頷頂著她的腦袋瓜子。 一語道破她的憂心,巴迎雁的心情自是萬分激動,她知道那代表著他懂她。 「那你說,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嫁給他。」 氣派豪華的八人大轎橫亙在眼前,就在城郊不遠處,阻去易慕秋一行人馬車的去略。 一群的家丁和丫鬟在轎前一字排開,那陣仗之大讓往來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回事?」還沒從他要她嫁人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巴迎雁發現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她從窗口採了出去,就見那頂紅得刺眼的花轎橫擋在路中,擋去他們的去路,耳邊還不斷傳來恭敬的高呼-- 「恭迎段府少奶奶上轎……恭迎少奶奶上轎……」 「那是段豐劍準備要娶你進門的花轎。」 易慕秋平靜的臉上沒有半絲驚訝或詫異,就算是個城府再深的人,碰到這種情況也不可能連眉毛都沒抬上一下吧,除非…… 「你早知道他會這麼做?」 「略知一二。」一如他所臆測的,段豐劍一直注意著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他們兩人自京城消失那麼久,而他竟然還沉得住氣,就代表他對他們的去向也瞭若指掌,想必他是打著讓他們自投羅網的算盤。 「你真認為我該上轎。」語氣間帶著一抹淡淡的不敢置信,她以為以他的霸氣,不可能讓她以身涉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臉上驀地漾起一抹篤定的笑容,他執起她的手,溫柔低語,「我很清楚,就算我想把你安全地藏起來,你也一樣會想盡法子幫我,與其讓你胡搞蠻纏,還不如將你當成一顆棋子,至少不會添亂。」 那話倒也分不清是褒是貶,巴迎雁初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一等回過神來,她驟然狂喜。 那是一種接受,真心誠意認為自己有足夠資格站在他身旁。 她的回答是投入他的懷中,感受他的溫柔。 有他在,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可怕了,她打從心底相信他不會讓她遭受任何傷害。 既然如此,僅僅只是披個嫁衣罷了,又有何好害怕的。 只是有點可惜的是,她要嫁的不是他。 四眸交會,就在那麼一剎那,易慕秋已經讀出她的惋惜,於是將她摟得更緊,心中對她的愧疚更深。 如果換作尋常時候,他大可正面與段豐劍對決,可如果燕懷柳查出的結果無誤,那麼這事便與夏雪蓮有關,所以他無法妄動。 夏雪蓮啊,那個教他內疚了許多年的姑娘…… 「放心吧,我會時時守著你的。」他細聲安撫,並在心中暗自發誓,不讓遺憾再次發生,這回他會全心守護他的女人。 終於,當巴迎雁再抬頭時,她的手已經伸向車門邊上的栓子,沒有半絲猶豫的下馬車。 就在易慕秋深幽而不見底的目光中,巴迎雁抬頭挺胸,迎向那群守在外頭的人們…… 自她下了花轎,入了府後,便對段府的氣派非凡印象深刻。 被丫鬟們領進門的巴迎雁好奇地環視四周,雕樑畫棟,氣派十足的擺設,還有門口那對兇猛的石獅,乍瞧之下,還真教人有點兒心驚。 「少爺交代了,要姑娘在此廂房休息三日,三日之後拜堂。」 聞言,巴迎雁原本還有些煩躁不安的心驀地安穩了些,畢竟坐坐花轎是一回事兒,拜堂成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非到萬不得已,這親還是能不結就不結吧! 巴迎雁點了點頭,沒讓欣喜和鬆了口氣的神情顯露半分,巴迎雁知道自己得好好把握這三天的時間。 但毫無頭緒的,她究竟該怎麼下手? 心中正在尋思,突然間那個丫鬟在邁過門檻的那一刻卻又回過身來。 「奴婢有件事要提醒巴姑娘。」 「什麼事?」 「咱們段府後院有一座蓮花池,那兒是咱們府裡的禁地,任何人未經少爺允許,都不能擅自進入。」 「禁地?那兒有什麼?」丫鬟的話倒讓巴迎雁心中一動,好奇不已。 一聽她問道,丫鬟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臉色頓時一斂,抿唇不語了好半晌,這才終於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不想讓巴姑娘初進府就犯了少爺的禁忌,才特意提醒。」話說完,丫鬟就匆匆離去。 禁地是嗎? 或許那個禁地就是秘密所在,想到這裡,巴迎雁忍不住悄聲步出房門,就想去一探禁地。 「想去哪兒?」 正當巴迎雁剛步出房門之際,段豐劍卻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出現在她眼前。 怎麼是他?巴迎雁強壓下內心震驚,力持鎮定。 「初來乍到,想四處看看,有何不妥?」沒有被逮著的心虛,她望著段豐劍,理直氣壯說道。 「想去哪兒逛,我領你去。」 「我怎麼知道該去哪兒逛,但既然這府邸往後就是我的牢籠,熟悉熟悉也不過份吧!」 當巴迎雁的嘴裡說出「牢寵」兩字時,可以明顯感覺到段豐劍的眼神冷了幾分。 但一轉眼,他臉上又染了笑,輕鬆恣意說道:「怎麼你們都覺得這段府是牢寵?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兒可是多少大理的名門閨女搶破頭要進來的地方?」 你們?哪來的你們?這兒明明只有她一個人! 巴迎雁感到困惑,一雙水眸直勾勾覦著眼前的男人,總覺得他似乎不是在同她說話似的。 「你的心裡應該很清楚,這樁親事是你逼來的。」巴迎雁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完全不怕觸怒他。 「說得這麼委屈,易慕秋怎麼捨得?」面容含笑,如今的段豐劍瞧不出半絲狠戾,更看不出心中含恨。 「他又怎捨不得?」斂起了笑意,巴迎雁似真似假地說道:「當初本來就是我纏著他,他應該樂得能夠擺脫我……」 聞言,他欺身上前,對於他的逼近,巴迎雁的心倏地一窒,只見段豐劍臉上的笑意依舊,只是倏地出手鉗住巴迎雁下頷。 「別騙我,誰不知道易慕秋為了你,幾乎將京城巴家鬧了個天翻地覆,就連你這番前來大理,不都是他一路相伴?當真以為我那麼好騙唬弄?」 果然,他一路監視著他們。 他那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讓巴迎雁忍不住皺眉,但她毫不畏懼。 為了腹中胎兒和她心愛的男人,她沒有權利害怕。 「我倒認為你心思狡猾,簡直無人能敵。」巴迎雁伸手,毫不客氣拍開了他的手,直視著他。 「你……」敢這樣直接對著他罵、對著他凶的,這女人是第二個。 第8章(2) 她無畏無懼的模樣,另一張臉孔彷彿就這麼與巴迎雁的臉孔重疊起來。 「好像,真的好像……」他狀似吟詠般喃道。 他猶記得初見夏雪蓮時,她也是這麼無懼地指著他的鼻頭罵著。 蓮兒……他的蓮兒…… 「你……」這是怎麼回事? 段豐劍這男人肯定練過變臉的絕技,方纔的殺氣騰騰,可轉瞬間那張俊顏上的哀傷卻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衝動地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段豐劍卻已雙足一蹬,人已經往段府後方飛掠而左。 巴迎雁沒好氣地瞪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才轉身,卻又撞進另一個堅實的懷抱。 她愕然抬頭,便見易慕秋那張臉在她的眼前放大。 「你怎麼在這?」 這兒可是敵營,而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闖進來,難道都不怕被人發現? 「你以為我會讓你隻身一人待在這兒?」送她進來,只是為了擾亂段豐劍的思緒,可不是要讓她來送死的。 「可是……你……哎呀,先跟我進屋吧。」別被人看見了,巴迎雁急急扯著他的手臂進屋去。 巴迎雁踩著貓兒似的步伐,這輩子沒做過賊,頭一回就讓她心驚膽顫。 喬裝成丫鬟的她,小心翼翼,左閃右躲走在通往水榭的曲橋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