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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舒格 「不准你不要。」雁永湛喘息著,更加使勁挺腰,一面還故意重重壓下她,讓她克制不住地叫出聲。 她的嬌啼婉轉而柔膩,斷斷續續,是冬夜裡最旖旎的音律。雁永湛聽一輩子也不夠,更何況只是一夜? 被烈火狂燒了一次又一次,羊潔整夜都在一個又一個的夢中浮沉進出,好長好長的一夜似乎沒有盡頭。等她迷迷糊糊重新醒來之際,身邊又已經沒有人。 她睜開酸澀的眼,努力想要尋找郎君的身影。冬日清晨的寒氣,逼得她往暖暖的被裡縮了縮。然而棉被再暖,沒有雁永湛的擁抱,就還是不夠。 簡單把自己梳洗整齊之後,天已經濛濛亮。等不到雁永湛回來,羊潔必須先走了。要趁僕傭們還沒起身之際離去,趕回去照料弟弟們的早餐。所以她整理了一下房間,把雁永湛已經改好、擱在小桌上的一疊書卷帶上,靜靜出了門。 為了這些,他一定是天末亮就起來了;不管再忙、再累,都不會忘了羊大任他們的功課。外人來看,總覺得是小王爺輕狂薄倖,任意佔了一個平民女子的清白,總有一天會辜負她一顆芳心,另娶門當戶對的千金。殊不知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疼愛與照料,把她和弟弟們都放在心上的心意,就算有十個她來償還,也還不起了。 不管結局是什麼,她都心存深深的感謝。安靜地走過冬日略顯蕭索的庭院,繞過奇石假山,她一個人默默地想著。想著他的眉眼、他的微笑、他的壞、他的好—— 「喂!你,等一等!」清亮嬌喝劃破清晨的寧靜。羊潔嚇得心頭怦怦亂跳,真的依言站住了,動都不敢動。 「你是誰?怎麼在王府裡亂闖、亂走?」廊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身著大紅外氅的俏麗女子,遠遠對著她質問。那不就是上次驚鴻一瞥的秦靄香嗎? 只見秦靄香一身火紅,襯得身上的寶石首飾格外燦爛耀眼。烏亮青絲上別著嬌艷的牡丹,端的是麗色照人,明眸皓齒,渾身散發著艷光貴氣,一雙大眼瞪著羊潔,毫不放鬆。 「表小姐,她是……是小王爺房裡的人。」旁邊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胡說,我表哥房裡有什麼人?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秦靄香狐疑地打量著她,「一大早鬼鬼祟祟的,你要上哪去?手裡拿著什麼?給我看看。」 羊潔握緊手中的書卷,勇敢地抬頭迎視盛氣凌人的嬌蠻小姐。「只是一些習作文章而已。小王爺知道的,我不是隨意亂拿。」 「你一個小小婢女,懂什麼文章?」秦靄香還是不信,「我要看看,拿過來!」 羊潔倒退一步,把弟弟們的功課抱在胸前,清秀臉蛋上充滿戒備。 「竟敢不聽我的?快拿來!別鬼鬼祟祟!」自小驕縱慣的秦靄香,個性直率,難免盛氣凌人,加上看到陌生姑娘清晨從表哥房裡出來,一股無名火就熊熊燃起。 擾攘聲驚動了其他人,一個嬤嬤趕了過來。一看到嬌客表小姐對上了羊姑娘,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過來排解。 「表小姐,您起來了,用過早飯沒有?請到前面來吧。我們夫人身體微恙,少爺一早趕過去探望過,這上下大概也該出來吃飯了,不如就一起用餐?」 「表舅母病了?我去看看。」 嬤嬤年紀大、經驗老,處理事情起來自有一套辦法,她成功地讓秦靄香的注意力從羊潔身上轉開。一面示意羊潔快走,一面和婢女簇擁著艷麗小姐離去。 羊潔在寒風中瑟縮了一下。她的思緒也忍不住隨著他們而去,想知道雁永湛的母親是否安好,想知道雁永湛是不是很擔憂,想知道…… 然而,那一切都不是她能插手、介入的;沒有她能立足的地方,自己該擔心的事情夠多了。何況,她也不想再增添任何麻煩——那位美麗的表小姐,對她很有敵意,不是嗎?她還是遠遠避開為妙。 低著頭,羊潔又是獨自在清冷的早晨,安靜離去。 ☆ ☆ ☆ ☆ ☆ ☆ ☆ ☆ ☆ ☆ ☆ ☆ ☆ ☆ 稍後,雁永湛一回到房間,發現再度人去床空,俊臉便拉了下來。 這幾天母親染了風寒,咳嗽咳得厲害,晚上總是睡不好,一清早就起來了。做兒子的每日晨昏定省,最近都提早起床去看看,略懂藥理的他也順便監督家丁煎藥。結果今日才去了一會兒,馬上趕著回來,羊潔卻不見了! 一雙俊眸陰鬱地打量了一下收拾得清清爽爽的臥房,超不悅。之前看她睡得好甜好沉的樣子,捨不得吵醒她,才放她一個人在床上。明明留了字條,要她乖乖等他回來一起吃早飯的,結果字條還是好端端待在桌上,她弟弟們的功課倒是拿走了。 這麼趕著回去做什麼?她弟弟們年紀也不小了,有必要這麼寶貝嗎?她就不能多想著他一點?沒關係,等到羊大任他們統統都考上之後,看她還有什麼理由跟責任?到時候不從早到晚把她綁在身邊,他就……他就…… 「少爺,夫人沒事吧?」林總管就跟在他身邊,此刻小心地問。 「我娘?我娘還好,就是咳得厲害,多喝幾次川貝燉梨子就是了。」雁永湛奇怪地看他一眼。怎麼突然這樣問?林總管明明知道,早些他交代的時候,他人就在旁邊啊! 「我是看您臉色不大對。」林總管左右看看,才壓低聲音稟告道:「方纔您還在陪夫人時,有人來通報,說表小姐早上遇見了羊姑娘,好像鬧了一點事。」 這個大刺刺的遠房表妹真令人頭痛。雁永湛皺了皺眉,「知道了,我會處理。」 「表小姐還說……」 「表哥!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說人人到,秦靄香就在隔壁的花廳等候,一聽見雁永湛他們交談的聲音,立刻奔了過來。「我等你一起吃早點呢!粥都涼了!林總管,還不去幫我們弄熱?」 在他面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但雁永湛實在不想跟她一起吃早點,他淡淡地說:「靄香,你其實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不成,我要拿我爹的信給你看呀!還要跟你說我爹的事!我要他來江南走走,不然大過年的待在北漠,無聊死又冷死了!」秦靄香興奮地說著嚷著,臉蛋散發光芒,更是艷光照人。她忘形地挽著雁永湛的手臂,開心得又說又笑。因為自小在北漠長大,與尋常溫婉端莊女子不同,不拘形跡,非常爽朗大方。 可惜雁永湛此刻根本無心說笑,他只想趕快去把羊家眾男丁考試之事安排好。快過年了,京裡、地方上的訪客絡繹不絕,他最近忙得無法抽身,此刻碰巧有空檔,他不乘機出去辦事,更待何時?何況,還可以先去舊祠堂看看,吃羊潔親手料理的早點。 「靄香,你先別鬧,我還有事要去辦。」如意算盤不容任何人打壞,雁永湛溫和但堅持地拉開美麗表妹的玉手。 「有什麼事嘛?連吃早點都沒時間嗎?」秦靄香不肯放,仰著臉追問:「你要去哪裡?我跟你去好不好?」 「不行。」這幾天被她跟前跟後得怕了,雁永湛簡單地說,撇下她就要走。 「表哥,你要去找那個婢女嗎?她昨晚在你房裡過夜?」秦靄香可不是逆來順受之輩,她心念一動,直率提問。 哪壺不開她偏提哪壺。本來暫且不想多說,但她這麼一提…… 雁永湛停步,轉身望著她,「靄香,我勸你……說話當心點。」 「為什麼?」秦靄香揚首,一臉不服輸的表情,衝口而出:「表哥,你該不會真的在跟下人搞七捻三吧?你是堂堂的小王爺,何必這樣自貶身份?」 「說得好。」雁永湛一點也沒動氣,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反問:「那麼依你說,我該跟誰搞七捻三,才算配合身份呢?」 「這……」被這麼一問,秦靄香登時語塞,臉慢慢的紅了。 這招看似無害,卻非常致命!秦靄香再爽朗直率,也還是個大姑娘,怎可能毛遂自薦?何況,「搞七捻三」這話是她自己說的,結果被雁永湛用來反將一軍,也真是夠令人吐血的了。 「你說不上來?沒關係,不如這樣好了,我去問問我爹或我娘,或者我派人送信給秦將軍,好好問問他。看這些長輩能不能給我一點建議,告訴我到底該跟誰搞七捻三,才好端一端身份,你說如何?」 「不、不行!」秦靄香急得都冒汗了,「表哥,你、你不能對我爹講!」 眼看逼得她快哭了,雁永湛這才收起淡淡的嘲謔笑意,正色冷道:「我的事,不用旁人多嘴多舌。我看上的人,也不用誰來評頭論足。你聽清楚了?」 那氣勢、那斬釘截鐵的語氣……秦靄香聽得全身發冷。「聽、聽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