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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余宛宛 但——夏侯昌能給她的那些外在財物,也能給別人。 只有那柄鐵鍋,是屬於她的。 東方荷閉著眼,撫摸著冰涼石壁上的畫像。 「過來。」夏侯昌冰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東方荷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何時到這裡來的?為什麼她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我以為你沒看到我,就應該要離開。」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想見你時,就要見。」 東方荷的身子被他往後一拉,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 「放手。」她僵著身子說道。 他的回應是將她更加壓往自己,他的雙手甚至環過她身前,牢牢鉗著她。 黑暗中,覺知益發地敏銳起來——他的體溫微涼,他身上昂貴濃沉的木香瀰漫在她鼻尖,讓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為什麼逃?」他問。 「逃?」她冷笑一聲,昂起下巴,用不在意的聲音說道:「這是我住的地方,我逃什麼?不過就是下來走走罷了。」 「我說過,陵墓的東邊石門外頭是一處瀑流,你燈燭也不燃亮,一個人下來,萬一誤觸機關,那道石門一開,那水是會淹沒整座古墓地宮的!」 東方荷聽著他難得急促的聲音,雙唇先是微揚,卻又很快地垮下。 「放心吧,你之前蓋這處宅第時,不是找人來探勘過,說是即便水淹地宮也不會影響到上頭的建築嗎?況且,你若當我是一條命,可東羅羅和北荻將來要是開戰了,死的就是千千萬萬的命。」她說。 「那不關我的事。」夏侯昌環在她身上的雙臂緊了一緊後,又淡淡地說:「三天後,二皇子司徒長達會過來這裡。」 那代表箭已在弦上了!東方荷的身子驀然一震,開口想譏諷,雙臂卻是不由自主地無力頹下。 「現在是要我恭喜你大業將成,天下即將一片血腥嗎?我知道了,你走吧。」她無力地說道。 「我想走時,自然會走。」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頸間,東方荷感覺到自己皮膚上起了陣陣的疙瘩,她心頭一惱,不想再跟他繼續這樣不清不楚下去了! 東方荷驀然轉身,雙手捧住他總是冷涼的臉龐。已經習慣黑暗的杏眼,看著他幽幽閃著光的長眸,她心頭火一起,驀地狠狠咬住他的唇。他的唇好冷。 夏侯昌瞇了下眼,呼息變重了。 東方荷等著他推開她,或者冷冷地斥喝她幾聲,再轉身走開。 但他——含住她的唇。 東方荷睜大眼,鬆了手想後退,他卻驀地圈住她的腰,將她往他身上一攬。她的後腦被他的大掌扣住,他的唇逼了上來。他淡涼舌尖頂開她的唇,蛇似地纏入她的唇間。她瑟縮了下身子,伸手推他。 他不放手,激切地吮吻著她,像是等待了許久、像是要吞沒她的全部一般地用唇舌霸佔著她的一切。待得他願意鬆手時,她已經軟弱到只能被他攬在懷裡,臉上身子無一處不在發燙。 「這算什麼?」她顫聲問道,沒有抬頭。 「你咬了我。」他握住她的手,轉身往回頭路走。 東方荷的手被他牢牢地鉗住,她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痛到想蜷起身子。 好一個夏侯昌,就連在她面前也不肯露出真正心思。 東方荷緊抿著唇,因為不願示弱痛哭,於是便仰頭大笑起這一切的荒唐以及自己的癡心妄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在古墓裡迴響,顯得無限淒涼。 夏侯昌抿緊唇,更加用力地拽緊她的手。 她沒反抗,只是笑著笑著、笑著笑著——直到淚水滑出眼眶為止。 新入門三天的柳鶯兒看著夏侯昌離去的背影,手裡握著他遣人送來的瑪瑙翡翠頭飾,目光不由得癡迷了。 多麼偉岸的男子、多麼富麗的宅第、多麼不凡的手筆,若不是因為銀製面具之下據說是殘缺的面容,這男人想要擁有什麼樣的女人不可得啊。 柳鶯兒一想到她和爺在房裡待了三天的滋味,眼色都媚了。 三天裡不分日夜地貪歡,歡快得讓她如今一想起來仍會動情。 唯一的不妥就是爺不許她掌燈、不許她發出聲音。可她哪有法子不嚷嚷,他讓她全身都酥麻啊。 可偏偏只要她一出聲,他便翻身不理人。害她只得咬著手絹,整整忍了三天。 柳鶯兒拿起桌上一個翡翠鐲子往手腕一戴,舉腕自賞了一會兒之後,喚來了服侍的婢女。 「爺這府裡共有多少妻妾?」柳鶯兒問。 「有兩位夫人,其餘的妾室便是來來去去。」服侍的婢女避重就輕地說。 那就是沒什麼好在意的了。柳鶯兒艷唇一勾,拈了桌上一片荷花形狀的糕點入口後,又問道:「對了,我剛進門時,老聽到「去問東方姑娘』、『可能要稟報東方姑娘』,她是個什麼角色?」 「東方姑娘就是東方姑娘,府內的大小事情都是東方姑娘在打理的。」婢女說道,並不敢亂嚼舌根。 被買進夏侯府裡做事,月俸驚人,幾年便能掙得贖身的銀兩。但府裡的第一條規定就是嘴巴得緊,否則便處以割舌之刑。 「那這個東方姑娘就是管事嗎?她和那天來拜見我的鍾管事有何不同?」柳鶯兒問道。 「這奴婢便不清楚了。」婢女垂眸望著地上說。 「那我問你,爺出遠門時,通常都帶誰赴宴?」柳鶯兒又問,只想知道有哪個女人可能是她的敵手。 「主人通常不帶妻妾赴宴。」婢女正經地說。 柳鶯兒看著婢女,只覺得這婢女問一句答一句,實在悶得緊。 「夫人。」和柳鶯兒一塊入府的紅杏,從外頭奔進內室裡。 柳鶯兒一見紅杏神態,立刻屏退了婢女,喚紅杏上前。 紅杏很快地說了剛才在花園裡聽到的事情。 「你說夏侯爺要帶東方姑娘出門,她不依?他不是有兩個妻室,為何要帶她出門?他也可以帶我出門啊。」柳鶯兒惱了,氣得臉都扭曲了。 「這裡的人口風可緊了。但我昨晚灌醉了一名丫鬟,聽她說夏侯爺待東方姑娘實在不可能更好了。那丫鬟說有一回,東方姑娘醉了酒,說要摘月亮。幾個月後,爺便給她蓋了座高樓賞月。還在她住的『聽荷院』庭院用玉石磨了塊大大的圓形玉璧,好讓她在沒有月亮時,也像見著月亮一樣……」紅杏滔滔不絕地又加油添醋了一些,聽得柳鶯兒玉手往桌上重重一拍。 「來人啊!」柳鶯兒尖聲說道。 婢女匆匆入門。「夫人有何吩咐。」 「你不是說東方荷就是個管事的嗎?把她給我叫來。」柳鶯兒說。 「我這就去。」婢女低頭應道,轉身時卻已經想好了待會兒要回覆的話—— 東方姑娘不在府內。 夏侯爺交代過——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許使喚東方荷。 第2章(2) 婢女走出內室,不料卻看到了東方姑娘正朝這裡而來。 「東方姑娘。」婢女急急上前屈膝為禮,壓低聲音說道:「夫人說要見您。」 「無妨,我也正要見她。」東方荷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進去稟報。」 可惡的夏侯昌方才竟當面交代她端來這盅防子湯藥給柳鶯兒,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激起她的妒意嗎? 可他錯了,她若對他的三妻四妾還有任何感覺,也不過是想掐死他而已。妻妾有何錯,錯的都是他的風流! 於是,她對夏侯昌說:「只要端防子湯藥過去即可嗎?今日到了一批上好的紫貂皮,我挑個兩件給她送去吧。」 夏侯昌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冷眸瞪到她發寒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唉呀,大名鼎鼎的東方姑娘親自來訪,我應該到門口迎接的。」 一陣香風與嬌語聲朝著東方荷迎面撲來。 東方荷抬頭望向眼前艷若桃李的柳鶯兒,未行任何禮儀,只淡淡地說:「東方荷見過夫人。」 柳鶯兒將這東方荷仔細打量過一回。 鵝蛋臉上一對內雙杏眸清麗有神,頭髮半盤半放地披於肩後,頭上那支荷花形狀白玉髮簪成色極透,纖窈身上所穿的紅色襦裙以金線繡著荷花,兼以腰間所繫的荷花玉珮,在在都顯示出「有人」很用心地打理著關於東方荷的一切。 「東方姑娘,有何指教?」柳鶯兒在紅杏的扶持下坐著,高傲地問道。 「夏侯爺讓我送來湯藥,請夫人喝下。」東方荷含蓄地說道。 「唉呀,姑娘是何等身份,怎敢勞你大駕。你千萬別怪爺,他是心疼我在房裡待了三日沒出門,氣都給弱了。我早上才被他盯著喝下一盅啊。」柳鶯兒腴白小臉傲慢地仰起,認為夏侯爺此舉正是要東方荷知道,她柳鶯兒如今才是夏侯爺的心頭好。 東方荷面無表情地看著柳鶯兒唇邊炫耀的笑意,輕聲說道:「夫人若無事,我先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