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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湛露    


  「那要怎樣?」她怔了怔。難道要她易容?那只是傳說中才會有的神技。

  他突地回頭叫道:「慧娘,你在嗎?」

  「當然在了!」紅袖招的老闆娘笑著迎了過來,「公子住得還好吧?有什麼吩咐?」

  「挺好的,多謝您款待,我會和三皇子說起您的好處的。」他笑。

  「快別提三皇子了,他老人家最好不要回來。」慧娘提起三皇子司空曜就臉色大變。

  司空政微笑著搖頭,將嫣無色推到她面前,「麻煩您將她改頭換面一下吧。」

  「這位姑娘是……」慧娘打量著,好奇地問:「是公子的相好?」

  嫣無色立時沉下面色,「嘴巴乾淨些!」

  「這話得罪姑娘了?不好意思啊,呵呵,我們這裡都是這樣說的。那……公子希望我把她怎樣打扮?是打扮成一個未出嫁的大美人,還是已經嫁人的小媳婦?」

  聞言,嫣無色更恨不得抽她幾巴掌。小媳婦?她還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姑娘,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要做誰家的媳婦,讓她穿成那個樣子,還不如讓她一頭撞死!

  孰料司空政很認真地看了她一陣,然後決定,「就打扮成小媳婦的樣子好了,要那種弱不禁風、楚楚動人的樣子,簪環衣服請從外面購置,不要用樓裡的,花了多少錢回頭我會多加一些給你的。」

  「公子不必客氣,獵捕頭前面給的錢已經足夠公子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了。不過這事真是有趣,怎麼我們這青樓地方如今快成了客棧了?先前那個洛︱」

  司空政打斷她的話,「那就麻煩你了。」

  嫣無色蹙眉。「主子,我不要……」

  「聽話。」他丟下她獨自離去。

  走出紅袖招,他有點想笑。不知道無色會被那個老鴇打扮成什麼樣子?自打認識她開始就沒有見她正經穿過女裝,更沒有塗抹過脂粉,一句「小媳婦」讓她氣得臉色都變了,若真讓她穿上女裝,大概連怎麼走路都不會了吧?

  「主子怎麼出來了?」前面一匹飛馬跑到他跟前,獵影一躍而下,跳到他面前後急忙將他拉到陰影處。

  「沒事。外面的捕快和普通的小官員不認得我,大官又不可能在街上閒逛。」

  「還是小心為妙。您那天去遊湖時有不少人都在岸上圍觀,雖然距離較遠,就怕有一兩個眼尖的認出您來。這紅袖招您也不要小看了,多少達官貴人都在這裡一擲千金,萬一撞上個有品級的大官員,那您不就前功盡棄了。無色呢?」

  「在樓上梳妝打扮呢。」司空政悶笑。

  獵影一聽,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您是說無色?嫣無色?」

  他淡淡笑著,轉移了話題,「野戰那裡情況如何?」

  「他一天兩次入宮面聖,不知道和皇上在嘀咕什麼?宮內傳出消息說,如果再找不到您的屍首,就有可能宣佈您落水身亡,改立八皇子為太子。」

  「這不過是謠言而已,一國太子的廢立沒有這麼容易,不過這應該會讓母妃很高興。」

  「葉貴妃這些天可是哭得死去活來,主子,您就不為她擔心嗎?」

  「她哭是因為害怕失去她所得到的一切。」這句話透著一股生份的寒意,「這世上真正在乎我死活的人並不多。」

  「無色絕對是其中一個。」獵影咧著嘴笑了。「那幾天她以為您死了,恨不得殺了我。」

  「為什麼?」

  「她怪我當初為什麼不讓她再跳到水中去救您,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幾乎先送掉自己半條命,也許您當初真的不該瞞著她。」

  「瞞她是為她好。」司空政正色道:「父皇不信任我,也不信任她,寧可將野戰奉為親信,時時來我這裡打探虛實也不會用她。」

  「因為皇上看得出來她對您的忠心毋庸置疑。」獵影肯定地說:「雖然她兩頭為難,難免有對您說謊的時候,但是對不起您的大事她肯定不會做。」

  「這點我明白,所以我不希望她捲入太深。」他的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但是主子……」獵影猶豫一下,斟酌著說:「我覺得她已經捲進來了,而且陷得很深。她對主子的心意……難道主子不明白嗎?」

  司空政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主子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他不怕死的繼續說:「有哪個女孩子會願意過我們這樣的日子?她之所以在這個神捕營一直埋頭苦幹,不計報酬辛苦,甚至從不考慮她的終身大事,其實都是為了主子您。」

  這下,司空政真的沉下臉了,「如果讓無色聽到你的話,又會拿刀砍你了。」

  「未必。」獵影輕聲嘀咕了句,知道主子已經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轉而一笑。「主子,聽說明天有血月國的使者要從南門入城,到時候浩浩蕩蕩的車隊也會跟進不少,如果那時候您出城,應該會比較容易,因為那些守城的士兵光顧著看異國的車隊,不會太留意檢查出城的人是誰。」

  「嗯,好的。另外,野戰那個人精明如鬼,你要想辦法牽制住他,不要讓他出城。」

  「他如果知道無色去了哪裡,一定會跟去的,這兩天他一直留意無色的動靜。前幾日無色不知道您的下落,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的確瞞過了他,但這兩天無色睡在這邊,野戰看不到她人影一直和我追問無色的行蹤。」

  司空政蹙眉。「既然如此,你就說無色可能出城去辦案子了,你以為可能是父皇交給她的任務。」

  獵影不懂。「如果野戰去問皇上,這謊不就拆穿了?」

  「野戰還沒有膽子大到直接去詢問父皇的地步。就是他問了,你的語氣並不確定,父皇若表示否認,野戰也挑不出任何錯來,最重要的是,這樣可以離間他與父皇之間的信任,彼此懷疑。」

  獵影笑著點頭。「主子真有心計,一石三鳥啊!既保住無色的安全,又讓野戰惶惑不安,更讓皇上看不出真相端倪。」

  司空政淡淡回答,「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就像他們本不該輕視我一樣。」

  ***

  有哪個女孩子會願意過我們這樣的日子?她之所以在這個神捕營一直埋頭苦幹,不計報酬辛苦,甚至從不考慮她的終身大事,其實都是為了主子您。

  獵影這傢伙說出來的話,竟然也可以這樣銳利如刀。司空政一邊走回房,一邊默默地苦笑。

  他豈看不出無色對他的感情?只是這份情他寧願留在心裡,不想說破。不是因為他是太子、她是捕頭的身份阻礙了他接納她的感情,而是他一直在疑惑自己對她的心情,到底是對下屬的關愛多一些呢,還是男女之情更多一些?

  他們是如此的熟悉,猶如一家人,又是如此陌生,彼此的心事從不坦露,再加上父皇對她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深思熟慮。

  父皇最不喜歡他為了任何人或事,忘記了自己身為太子的責任和義務。曾經在小的時候,他喜歡蝴蝶,於是就在太子殿中養了幾百隻蝴蝶,父皇知道了,責備他玩物喪志,一把火燒掉了他心愛的蝶屋。

  看著那些美麗的蝴蝶在火中掙扎,化為灰燼,他那顆仁愛之心彷彿也悄悄變化了。

  無論喜歡誰,都不要讓別人看出,也不要表露出來,喜怒哀樂現於臉上的都只是一張面具而已,這就是他為人處事的風格。

  若因此辜負了誰,也只能辜負了。

  低低一聲歎息,發現自己已經走回到房間門口,而慧娘正和幾個女子笑著從房內走出,看到他回來,笑得更加神秘兮兮地,將他推入門內,「公子進去看看,這個小媳婦還滿意嗎?」

  站在門口,司空政只看到一個纖細的背影面對著自己,那髮式該是如今國內年輕貴婦最鍾愛的「飛燕式」,身上紫色的羅裙似是僅次於宮絹的軟煙羅。

  他不覺眼前一亮,輕聲喚,「無色,轉過來讓我看看。」

  「我不能。」她的聲音悶悶的,「這個樣子簡直像鬼一樣,不能讓主子看到。鴇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讓她去打盆水來給我洗臉,這臉上紅紅的,就像猴屁股。」

  司空政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怎麼會呢?我覺得應該很好啊。」他緩步走到她身後,從銅鏡中依稀倒映出她的臉,卻看不真切。

  「無色,轉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依然固執地坐在原地,肩膀僵如石頭,似乎動都不會動一下了。

  於是,他只好轉到她前面,彎下身子,細細凝視這張看似陌生,卻讓他驚艷的臉──

  眉不掃而翠,唇不點而紅,這是畫中人才會有的風韻,現實中,沒有幾個女人可以不經雕琢就美艷四方。

  以前他從沒有專注地留意過無色的五官,但今日經過慧娘她們的妙手繪妍,他才發現原來無色也可以美得如此撼動人心。

  她當然沒有一般女子的小鳥依人,即使她瘦如青竹,卻顯得孤傲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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