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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莫顏 姊弟兩人聽了神色一僵,看向少夫人,就見她停下來,回頭盯著他們。 「你們會為我作證吧?林姨娘自己滑胎了,可不關我的事喔,是吧?」 兩人的任務便是來監視少夫人的,卻沒料到少夫人會這麼堂而皇之地把這事說出來。 「我這院子裡都是侯府的人,那麼多人監看著,若是再懷疑我,那也太沒天理了。」 原來少夫人都知道,心裡跟明鏡似的,柳雲和柳暮有些尷尬地陪笑。 「少夫人多慮了。」柳雲輕聲安撫。 「我沒多慮,這是事實,若不是懷疑我,林姨娘第一次滑眙時,就不會一直往我院裡塞人了。瞧,我很合作,內屋都讓你們進了,你們到時可要為我作證,她滑胎真不干我的事。」 「……」柳雲柳暮兩人被說得無語。少夫人讓他們進內屋,原來是防著被懷疑,要他們兩人當證人,這位少夫人……呃,該怎麼說,讓人出乎意外的坦白。 「她其實應該先鍛煉鍛煉身子,養個一年,起碼等到十六歲再懷孕。平日吹個風就容易得風寒,走個幾步就容易喘,這樣弱不禁風的,本就容易傷身,男人若真的心疼女人,就該想到這一點,這兩人都太急了,一急就成不了事……」牧浣青搖搖頭,下頭的話沒說出口,但聰明人一聽也明白她的意思。 林姨娘滑胎是自己的身子太虛,加上年紀還太輕,本來就不利於生育,滑胎的機會當然大,怪不得他人,而侯爺卻也任由她去懷孕,這不是心疼她,而是害了她。 柳氏姊弟兩人低著頭,什麼話都不敢說,心想這位少夫人明知他們是派來監視她的,卻把這話說給他們聽,分明是要他們說給侯爺聽,這……這種數落的話,該稟報給老夫人和侯爺知道嗎? 這位少夫人平日看起來萬事不聞不問,嫁過來後,彷彿只是換個地方住罷了。 對侯爺也從不上心。聽紀嬤嬤說,少夫人從不主動提起侯爺,通常是府裡出了事,她才會問一句「通知侯爺了嗎」? 其他的她都不會多說一句,連林姨娘的事她也不問,反倒特別關心兩個人,一是啞巴丫鬟心語,二是傻愣僕人力淵。 少夫人對啞女心語和傻子力淵的好,他們是看在眼中的,有好吃的點心還會特別分給這兩人吃。想當初這兩人可是在府裡不受重用,死了都沒人會去關心,少夫人卻把這兩人調到院子裡,真誠對待他們。 這樣的女子,實在不像是會對林姨娘使陰招的人,更何況,如少夫人所言,他們姊弟這段日子以來,的確沒發現少夫人有任何異樣。 越是接近林姨娘的院子,越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牧浣青聽這陣仗,便知女眾們都已經擠到林姨娘的屋子裡勸慰了。 牧浣青也跟大夥兒一樣,勸林姨娘看開點,她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別人勸什麼,她就跟著重複一遍,不多說一句,也沒少安慰一句,表現得恰到好處,不讓人抓到話柄。 這時符彥麟得到消息,也從朝中趕回來,直往院子裡走,一進屋,他神色嚴肅,眉頭緊擰。林姨娘一看到表哥,哭得更加傷心。 符彥麟摟住表妹,臉色也很不好。一連失去兩個孩子,他也極為失望,但看到表妹哭得如此傷心,他也不好苛責她。 他把在一旁等候的大夫叫來,厲聲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負責把脈的大夫在侯爺質問下早就嚇得跪下了,他支支吾吾,似有遲疑,想說又不敢說。 符彥麟不耐煩地喝道:「快說!」 大夫驚了下,暗冒冷汗,顫抖著聲音回答:「侯爺,林姨娘之所以滑胎,似是……似是食用了不利於胎兒的食物……」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牧浣青聽了,心頭咯登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符彥麟神色也陰沉下來,緩緩開口。「把話說清楚,一個字都不准隱瞞。」 「是……」大夫抹抹額上的汗,把自己診斷的結果全說了出來。 這件事其實也不是那麼複雜,就是林姨娘每日的膳食中被人下了不利於孕婦的食物,林姨娘吃了,這胎兒便沒了。 符彥麟臉色鐵青,立即派人把侯府上下全部清查一遍,老夫人聽了這話也大為震怒。 眾女眷有的忐忑不安,有的冷笑,有的則是低頭不語。 當那包紅花從牧浣青院子牆角的土磚裡被翻找出來時,她愣了下,隨即似有所悟地笑了出來。 她不申辯,也不為自己反駁,而是等著看侯府的人要如何處置她。最後她等來的是一道命令,命她把東西收一收,離開侯府,去鄉下莊子住。 牧浣青挑了挑眉,不哭不鬧,連反抗都沒有,只是點點頭,對大總管趙維說:「知道了。」 大總管一愣。老夫人派他來通知少夫人,便是想若少夫人鬧起來,由他來想辦法制住少夫人,但少夫人聽完後,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辯,只回答一句知道了,好似這消息對她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牧浣青見大總管還在發愣,便問道:「大總管是否還有其他事要傳達?」 大總管不禁狐疑,難不成少夫人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老夫人的意思是,這府裡不適合您,不如請您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好生靜養一番,相信少夫人一定會喜歡那兒的山水。」大總管又重複了一遍。 老夫人的意思?依她看,是符彥麟的意思吧! 牧浣青也不點破,點頭笑道:「還請大總管轉達,我以後不能在婆母身邊侍孝,請婆母多保重。」 明知自己要被趕到莊子上去了,卻還如此鎮定,難道是仗著有牧大人撐腰,所以才不怕?大總管心下嘲諷,但面上不顯,含笑應了。 「那便請少夫人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出發。」大總管是受了侯爺的命令,這一、兩日就得把這女人趕出府,便也不囉嗦。 「不用等明日了,我看現在時辰尚早,今日天氣也不錯,半個時辰後就出發吧。」 大總管再度一怔,接著笑了。「既如此,小的便讓人去備馬車。」 待大總管走後,牧浣青回頭對柳雲和柳暮笑道:「這院子裡有這麼多監視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我把紅花弄進來,等到事情發生了,那紅花這麼容易就被找到,你們說,這手法是不是很矛盾?」 柳氏姊弟一臉的尷尬。說真的,連他們都覺得那紅花是有心人放的,但又如何?他們只是下屬。 牧浣青也不在乎他們有沒有回答,繼續說道:「我若真要下手,肯定會用更高明的手法,把這麼粗劣又充滿矛盾的手法賴給我,實在很侮辱我。」 兩人這下子更無語了。敢情這位少夫人在乎的不是被冤枉,而是不滿這手法太笨拙? 很快的,少夫人要被趕去莊子上住的事傳遍了整個院子,僕人們都慌了,有的開始奔相走動,希望可以留在侯府,而不是跟著沒前途的少夫人去莊子那邊吃苦,一輩子就窩在那兒老死。 唯獨心語和力淵,兩人跪在少夫人面前,一臉堅毅。 「你們想跟著我走?」牧浣青笑問。 兩人用力點頭。 牧浣青笑道:「好,我帶你們走,回房去收拾吧。」 兩人欣喜,立即領命而去,匆匆回自個兒屋子收拾行囊。 牧浣青突然回頭看向柳雲和柳暮,她目光如炬,神色凜然,令兩人不由得一正。 「去告訴鎮遠侯,我會如他所願,離開侯府,不過我有條件,這條件要親自跟他本人談,請他過來相商。」 柳雲和柳暮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少夫人似的。以往少夫人都溫婉柔順,看似好說話,可如今眼前的少夫人卻散發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令兩人不禁肅然起敬。 「你們見到他就說,我可以安安靜靜的走人,不讓牧家知道,他也省了麻煩,否則事情一旦鬧大了,牧大人有多難纏,相信他很清楚。若不想那麼麻煩,就親自過來,條件談成了,我便安靜的離開,他省事,我也省力,我就在這廳裡等著。」 姊弟兩人互看一眼,便朝少夫人點頭,弟弟柳暮負責去傳報,姊姊柳雲則留下來等著。 待柳暮走後,牧浣青便坐下來等候。 柳雲暗暗打量少夫人,她覺得今天少夫人似乎與平日不一樣,她太淡定了,彷彿被趕出侯府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她和柳暮兩人雖是老夫人安插進來的,其實是受命於侯爺,少夫人直到今天才與他們攤開來談,可見心裡早就有數。 雖然只有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平心而論,她和弟弟對這位少夫人有些好感,只可惜她是牧家女兒,他們雖然同情她的遭遇,卻也莫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