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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子紋 回想過去,兩人相視一笑,但笑到最後,靳永貞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聲音陡然一低,「姊姊,我想爹和娘。」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提過,因為怕爺爺難過。 靳時維伸出手輕摟著她,「我也是。今天看到這夜明珠,好像看到了娘,好像一切都沒變。看來,咱們還欠了玉王爺一次。」 靳永貞靠著靳時維點點頭,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溫良玉一鬧,想起今天在草原上,他要她不能輸,她怎麼就沒想過聽他的?看來他早知道這兩顆夜明珠的來頭,還不顧忌他人眼光的跟她鬧了一場,害他自己出醜,只為讓她拿到這兩顆夜明珠……想到這,她心裡有一絲怪異的感受。 帳篷門口的吵雜聲沒影響這對各自思量的姊妹,直到碧兒被人從外頭推了進來,踉蹌倒在地上。 靳永貞立刻坐直身子,眉頭一皺。 還沒開口細問,一個宮女就一掀帳幔,只見寶公主甩著手上鑲金嵌玉的馬鞭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衛國公府的奴才倒是大膽,敢攔著本公主的路。」 靳永貞站起身,扶起碧兒,將人給推到自己的身後,「寶公主,你這是在做什麼?」 寶公主雙眼一瞪,「大膽,敢這麼跟本公主說話?」 「公主先不講道理闖進來,還指望別人以禮……」 「貞兒。」 聽到身後的聲音,靳永貞微愣轉頭看著靳時維。「姊姊?」 靳時維輕搖了下頭,緩緩起身,跪了下來,不忘拉了下靳永貞的衣角,「拜見寶公主。」 靳永貞雖心有不甘,也只能跪下來。 寶公主目光輕蔑的看著跪下的兩人,不客氣的開口,「東西拿來。」 靳永貞雖然跪下,但腰桿還是挺得筆直,流露不服輸的傲氣,「臣女這裡只怕沒公主的東西。」 「少裝傻,」寶公主一怒,「夜明珠拿來。」 「這是聖上賞的,公主若要就該去找聖上才是。」靳永貞說什麼也不肯把娘親的夜明珠給人。 「大膽。」寶公主就是在父皇那裡沒了法子,這才找上了她們,聽到靳永貞的話更生氣。「別以為父皇說你們如明珠,就當真以為自己了不得,本公主才是父皇最愛的掌上明珠,你們兩個——說穿了不過一個瘸腿,一個野丫頭。」 「你說什麼?!」靳永貞聽到她的羞辱,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幸好靳時維使勁的拉住了她。 「別再說了。」靳時維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那顆夜明珠,並用身子掩著將靳永貞的那顆放進木盒裡,立刻轉身跪了下來,「請公主息怒,若公主想要,便讓臣女將夜明珠獻給公主。」 「姊姊!」靳永貞滿心的不甘,這是娘親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回到她們的身邊,怎麼可以輕易的又交出去。 靳時維對靳永貞一個搖頭。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東西再珍貴也是身外之物,縱是不捨也得捨。 「算你識相。」寶公主使了個眼色,宮女上前將夜明珠給拿了過來。她打量著,不由一哼,「不過就是顆會發亮的珠子,我聽說了,這原是衛城將軍府的東西。」 靳永貞激動的說:「公主即然知道,為何還跟臣女們搶?」 「因為本公主開心。」寶公主手一抬,故意用力的把夜明珠給重重摔向一旁的桌几,夜明珠掉落地上,裂了開來。 靳永貞的呼吸一窒,衝過去撿起裂開的夜明珠,眼眶都紅了。 「不自量力的傢伙,妄想跟本公主搶東西,這不過是給你們的小小教訓,別以為先祖有些功勳就以為自己了不起,縱使你們是功臣之女,但本公主才是北周皇帝的掌上明珠。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得死。」 靳永貞氣憤的淚在眼眶裡打轉,這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她的腦子閃過了溫良玉,他與眼前的寶公主如此不同,如果溫良玉在,絕對不會允許寶公主這麼對待她。 忽地,靳永貞眼角瞄到了寶公主揚起了手上的馬鞭,靳永貞一驚,忙上前要護著靳時維。 靳時維卻先一步伸手將靳永貞推開,讓鞭子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背上。那一鞭使她痛得幾乎暈過去,卻倔強的沒有哼一聲。 「你太過分了。」靳永貞伸手拿出放在床上的劍,直指著寶公主,「東西都被你打壞了,你還傷人。」 寶公主一驚,從沒想過有人敢拿劍指著她這個天之驕女,嚇得倒退了一步。 週遭的宮女也嚇得連忙護住她,嘴裡還不停向外頭嚷著,「刺客,來人啊!刺客。」 靳時維忍著痛,一臉蒼白的伸手握住靳永貞的手腕,「放下。」 「可是——」 「放下。」靳時維斥道。 靳永貞知道衝動的結果只會讓爺爺為難,因為對方是公主,真鬧到聖上面前,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公道。 她顫抖著手,不甘的將劍給重重丟在地上。 靳時維鬆了口氣,腳一軟。 靳永貞連忙扶住了她。 靳時維對她淺淺一笑,提著一口氣,跪了下來,「寶公主,是臣女錯了,請公主饒命。」 靳永貞雙拳緩緩握上,只能跟著跪下來。 寶公主被自己的侍女給團團護著,看著跪下的兩人,這才放大了膽子,「算你們識相。這次本公主就不跟你們計較,但是今日的事不許說出去,若鬧到父皇面前,本公主一定要你們好看。」說完,她便驕傲的揚起頭帶著宮女離開。 「姊姊沒事吧?」靳永貞焦急的扶著靳時維坐了下來。 靳時維冒著冷汗,淡淡的說:「不過是皮外傷,無妨。只是——」看著地上破掉的夜明珠,她的眼底閃過悲傷。「過來,替我上些藥。然後叫憐兒去請爺爺來一趟。」 靳永貞才替靳時維敷上藥,穿上衣服,靳單易已經到了營帳外頭,他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 「爺爺。」靳永貞一見到靳單易,立刻開口,「寶公主砸了姊姊的夜明珠,還抽了姊姊一鞭。」 靳單易擔心的看著一臉蒼白的靳時維,「沒事吧?」 「沒事,皮外傷罷了。」靳時維露出一抹笑,想讓老人家安心。 靳單易摸了下她的臉,知道她委屈,但畢竟是皇室公主,除了鬧到聖上面前,讓聖上做主之外也別想討什麼公道,但若真鬧大了,讓皇室的家醜外揚,聖上心中也是不快。說到底,衛國公府只能吞了這個悶虧。 他原想讓兩個丫頭在這裡多留幾日,但是今天鬧這一場,只怕寶公主會不停的來找麻煩,所以還是趁早離開更清淨。 「你們倆單純,身後又無娘親依靠打點,這些官家女眷暗地使的把戲只怕是你們倆此生想都沒想過,落到最後只有吃虧的分,所以不如早早歸去。明日便回去吧。」 「好,回去。」被寶公主這麼一鬧,木蘭圍場靳永貞也不想留了,「可是爺爺,我不想回衛國公府。」 靳單易微楞,「你姊姊都傷了,不回府,你還想如何?」 靳永貞拉著靳單易的手,一臉祈求,「讓我跟姊姊去悠然村住上幾日可好?」 靳單易聞言,不由心疼的歎了口氣,雖說是衛國公府,但在兩個孫女心帽中怕都只覺得拘束吧。 他看著靳時維,「爺爺就說你病了,明日便回去,帶著貞兒去悠然村住些時候。」 「是。」靳時維臉上也露出笑意。 「可不許鬧你姊姊。」靳單易不忘提醒了靳永貞一句。 「我最乖,我會照顧姊姊。」 靳單易看著靳永貞也忍不住失笑,「你這性子還真不知像了誰,去悠然村行,但等我返京時便去接你們,可不能由著你在山野林間跑著,到時心更野,誰管得住。」 靳永貞笑得燦爛,根本就沒把自己爺爺的話給放在心上。 太子大婚,皇城內著實熱鬧了好幾天。 但是那份熱鬧不屬於衛國公府,外傳靳家的大小姐因為參與皇室狩獵而染了風寒病重,靳二小姐為了照料姊姊,所以也沒心思進宮慶賀,只有靳單易一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夜才落下,靳永貞便一身男裝,晃進了京城最著名的摘星坊。 「二公子。」柳若安一看到她,立刻迎了上去,「今日可來早了。」 「是啊!王爺呢?」 「王爺正在四知苑。」 靳永貞聞言,不由心中一歎,這才什麼時辰,他就窩在四知苑裡了,真擔心溫良玉有一天會死在溫柔鄉里。 溫良玉的放蕩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在自己的王府也就罷了,竟然在青樓也有他專屬的院落。 北周玉王爺為求美人一笑,不惜砸下重金只為一刻春宵的事早傳遍天下,不論王府或青樓,都有一個共通之處——有一個專供他玩樂,除了他與美人之外,無令不得擅入的院落——四知苑。 所以當柳若安一說四知苑,靳永貞就知道他又不知看中了哪個美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