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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朱妍 「……」隱隱約約聽到咒罵聲的安希徹,對於自己造成這場混亂,內心也感到很不安。照理說他應該停下來跟阿桑們說聲對不起,然而,此時此刻,他整顆心全懸在葉芯眼底那抹哀痛欲絕的眸光上,連半秒鐘也不敢稍作停留,快馬加鞭追著葉芯跑出會場。 「阿芯……人呢?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把人給追丟的安希徹滿臉焦急地拉長脖子東張西望,終於瞥見站在馬路邊伸手攔下計程車的葉芯。 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正彎身要坐進車裡的葉芯,接著,從皮夾子抽出一張五百元鈔票塞給計程車司機。 「不搭了,謝謝你。」司機大哥難得遇到出手這麼大方的客人,眉開眼笑收下鈔票,咻地把車開走。 「你太過分了!憑什麼打發計程車走?」葉芯被他的擅自作主激怒,拚命用眼睛射飛刀。 「阿芯!你別生氣,先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哈!貴人多忘事。」葉芯雙瞳噴火。 「你忘了?不久前我拿著八卦週刊跑到你的辦公室興師問罪時,曾立下但書,下次你若再犯,我會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跟你今\\?現在,請你閃一邊去,不要堵在我面前阻擋我叫車。」 「……」安希徹霎時靜默,一動也不動地扯起嘴角,笑得好理虧。 「你……哼!」葉芯腳一跺,竟不顧危險衝進慢車道攔計程車,嚇得安希徹趕緊扣住她的手腕,硬將她拉回來。 「安希徹!你放開我……」葉芯敵不過他的蠻力,怒眼赤紅。「我警告你!聽說丁寶妮出現的地方,就會有狗仔出沒。」 「我管他有狗仔出沒還是有牛仔出沒。」安希徹豁出去了。 「你不管?」她眉一挑,笑得有點壞地提醒: 「你這位『安氏集團』准接班人,就不怕繼與丁寶妮街頭擁吻登上週刊封面後,又鬧出和我在街頭爭執拉扯的新聞?安希徹,貴集團乃股票上市公司,你這位准接班人三天兩頭就有負面新聞出現在媒體版面,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貴集團旗下的股價因你而下挫,一點也不擔心貴集團形象因你而受創?」葉芯這話說得一針見血,安希徹斂眸思索了下,鬆手放開她。 「好,為了維護集團形象,我答應讓你走。不過,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你4——\。」 「關於這一點,只怕由不得你。安希徹,你給我聽清楚了,這回我是吃了秤鉈鐵了心,非跟你分手不可。」葉芯心意已決地撂下話,攔了一輛計程車,頭也不回、像逃離災難現場般坐進車裡,嘴巴催促司機: 「快開車。」 「喔!」司機二話不說,踩油門把車開走。 「……」安希徹眼巴巴看著計程車紅色車尾燈消失在轉角處,他雙手插入褲袋握成拳,仰望綴著疏疏落落星辰的夜空,心口空涼。 「為什麼阿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還來不及掰開丁寶妮交纏住我脖子的兩條手臂時闖進來?這時間點未免太巧合,巧合得令我宛如啞巴出黃連,有苦說不出。唉。」 ***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葉芯瞪著大剌剌坐在她辦公室裡頭的安希徹,餘怒未消:「我明明交代婷婷不准你再踏進店裡一步,可這會兒,你不僅踏進來,還跑到我的辦公室裡翹起二郎腿?可惡!這個婷婷究竟是怎麼搞的!」她氣急敗壞地轉身要去找婷婷算帳,安希徹眼明手快衝了過去,將偉岸的身軀擋在門口,害她差點一頭撞進他胸膛。 「我若執意要進來,你認為個頭嬌小的婷婷阻止得了我嗎?阿芯,惹你生氣的是我,你大可把所有怒氣統統發洩在我身上,何必遷怒無辜的婷婷?」 「這……」冤有頭債有主,葉芯想想也對,仰起臉龐。「我已經宣告我們分手了,你還來做什麼?」 「我來,是希望你能夠在聽完我的解釋後,收回分手這句話。」 「收回分手?你當分手是可回收的資源不成?」她一道冷眼橫過去。 「還有,你這個人是不是聽不懂國語啊?到底要我說幾遍,我不想聽你解釋!」她賭氣地兩手撝住耳朵。 「阿芯,我求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他拉開她的手。 「你說我不講理?我哪裡不講理了?」她心裡不禁一陣光火。 「在法庭上,哪怕是個冷血的殺人嫌犯,承審法官也會給予辯解的機會,你怎麼可以連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狠心說分手?」 「這個嘛……」她沉吟著,心想:聽他解釋反正也沒什麼損失,遂同意道:「好吧,你說。」 「昨天,我從洗手間出來巧遇丁寶妮,基於禮貌,我和她閒聊兩句,當我正要離開時,聽到她大聲尖叫,我愕然回頭,看見丁寶妮整個人往前仆,我連忙出手扣住她的腰穩住她……」 「嘖……原來,閣下英雄救美?」她故意將尾音拉高拖長地嘲諷,倏地,臉一沉,嚴詞詰問: 「當你穩住丁寶妮後,不就該抽手放開她?我不懂你為何不這麼做,反而跟她像連體嬰抱緊緊?安希徹!本以為經過一夜思考,你應該可以編出一個足以讓我信服的解釋,想不到你竟是用這種連小學生都不信的可笑說詞來敷衍我搪塞我。我、我真是受夠了,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糟糕,把葉芯氣得渾身發抖下逐客令。 「阿芯!」他的兩道濃眉皺成一直線。 「不要叫我。」她語氣冷得驚人:「安希徹,你再死皮賴臉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 「好,我走。」他藏不住滿溢的失落,定睛深深瞅著她。「我會耐住性子等待你回心轉意。」 第9章(1) 「嗄?你要跟我訂婚?」聞言,李達邦震驚到差點把小戽斗下巴震掉到地上。 「聲明在先,是玩假的。」 「等等——你使出奪命連環Call,把我從宜蘭Call來,就為了叫我陪你玩假訂婚這種無聊把戲?」李達邦揚起一邊眉毛,用力耙了耙大平頭。 「請問,我們這是要玩給誰看?」 「安希徹。」 「他?為什麼?」 「為了快刀斬亂麻,終結我和他的這段戀情。」 「你跟他吵架鬧翻了?」李達邦心中游過一絲竊喜,暗忖:阿芯和安希徹感情生變,這是否意味著他仍保有一線希望? 「嗯。」葉芯在李達邦左側的位子坐下來,坦言: 「半個月前,希徹和一個叫丁寶妮的漂亮女演員在街頭擁吻遭狗仔偷拍,上了八卦週刊的封面,當時我簡直氣炸了,拿著週刊跑去興師問罪,結果我卻天真又愚蠢地聽信他的說詞原諒他。只是,作夢也沒想到,我對他的信任換來的竟是親眼目睹他與丁寶妮再度旁若無人繾綣廝纏……」葉芯鼻頭有酸意,眼底有委屈,語音哽咽。 「對此,安希徹有沒有提出任何解釋?」 「有。他說他是因為不忍見丁寶妮摔跤,才會出手扣住她的腰。」 「他的解釋合乎情理,聽起來沒啥不妥,不是嗎?呃……阿芯,你該不會壞心眼希望他袖手旁觀任由那個叫丁寶妮的在他面前摔一跤吧?話說回來,你可別忘了,以前你也常常走路心不在焉險摔跤,好幾次都虧我出手接住你。」 「我沒忘,甚至清楚記得,每次當我一站穩,你就立刻抽回扶住我的手,不像希徹拿摔跤這種老掉牙的爛理由當借口,來掩飾他與丁寶妮的摟摟抱抱。」 「如果丁寶妮站穩了,安希徹還跟她抱在一起,那麼他們兩人之間肯定有小曖昧。不過,你別傷心,我這就殺到他的辦公室,把他抓起來海扁一頓,為你出氣。」李達邦霍地從椅子上彈起身。 「不可以!你不可以扁他!」一聽到李達邦要海扁安希徹,葉芯的心就莫名揪疼,不假思索脫口制止。 「怎麼?我扁他,你心疼?」 「我、我、我才一點也不心疼呢。」被李達邦一眼看穿,不擅說謊的葉芯酡紅著臉結結巴巴否認,旋即故作輕鬆表示: 「達邦哥,你不要因為老是在戲台上演武藝高強、到處打抱不平的大俠,演久了,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動不動就掄起拳頭要扁人好不好?」她好氣又好笑地巴住李達邦的臂膀硬拉他坐下,出言警告: 「我阻止你扁他不是心疼他,而是擔心你要是真敢動安希徹一根寒毛,他龐大的律師團不把你告到關進監獄,絕不會善罷甘休。」 「只要能為你出這一口氣,就算被抓進去關,我的眉頭也絕不會皺一下。」李達邦再度「大俠上身」。 「是!我知道你是一個講義氣、肯為我兩肋插刀的鐵錚錚漢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被抓去關,我們『苦花魚歌仔劇團』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