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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沐向陽 死亡從未如此近的接近她,夏寶娜看著任娜身上的血漬和手腕上的傷口,別開目光,「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愛他才會這麼做,但這樣真的值得嗎?誰沒失戀過,我也剛剛經歷慘痛的失戀……」 她講起她和方俊同的事,講她如何滿懷期待卻戲劇性的發現方俊同的秘密,講她如何一心想要報復卻被失去理智的莊淑貞驚醒…… 「如果換做你你會怎樣?有一刻我感覺連自己都變得噁心,我想要報復,傷心欲絕,覺得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慘,但是有人告訴我不是這樣,他說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他說如果想越少受傷就該越早忘記,對於無可挽回的悲傷盡快放手才是唯一的解藥,他還跟我講了一個蝸牛的故事……」 她跟她講蝸牛的故事,蝸牛被逼到走投無路,抬頭卻看到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她告訴她塞納河附近的巴黎植物園有多美,她就是在那一刻覺得自己重生了,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我知道道理很簡單,誰都懂,但是想要忘記很難,我不知道你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沈星河還是遇到別的什麼事,但就算天場下來也有轉機。」 「吵死了。」身旁發出沙啞聲音。 夏寶娜凝眉,轉頭看過去,「你醒了?我幫你叫護士。」 她按鈴叫護士,護士進來檢查儀器上的數據,一切正常,「脫離危險了,稍等,我去叫醫生。」 護士離開,夏寶娜長呼出一口氣,「幸好你沒事。」 任娜撇過頭不理她。 夏寶娜笑著說,「我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 任娜還是不回頭。 她猜她全聽到了,不枉她苦口婆心,「如果你真的那麼愛他,我們來公平競爭,別再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 「閉嘴。」 「好,我就當你都聽到了。」 說了半個小時她也說夠了,不知道是不是說話太多還是輸血的緣故,拆掉針頭下床,她感覺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任娜被推去病房,她被護士扶著走出診間,就見沈星河一臉焦急的快步走上來扶住她。 「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他問護士。 「沒事,輸血過後的正常反應,臥床休息補充鐵質就行。」 她聽著護士跟他交代,感覺到他將大衣披在她肩上,小心翼翼將她摟在懷裡,她抬頭朝他擠出一抹笑,「放心,任娜會沒事。」 沈星河凝眉,「有事的是你。」她的臉色白得像鬼。 夏寶娜失笑,她想說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對她擺臭臉,可下一秒眼前一黑,他的大叫聲伴著她墜入黑洞。 再次醒來,夏寶娜已經回到他家,空氣中飄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她撐起身子下床,沈星河快步走進臥室,「醒了?哪裡不舒服?」 夏寶娜挑眉看著他繫著圍裙的樣子,驀地失笑,「你在幹麼?」 他將她壓回床上,「煲湯。」 「煲湯?」夏寶娜咬住唇看著他,「敢問沈先生,你該不會是第一次下廚吧?」不是她小看他,而是這間他曾住過的的公寓雖然廚房裝修精美,但她早就看過,全然沒有烹飪過的痕跡。 「如果是的話你敢不敢喝?」他沒好氣瞪她,昏倒醒來的人居然不是問自己怎麼了而是調侃他。 「當然要喝。」夏寶娜咯咯笑,「一個從未下過廚的男人為我洗手作羹湯,我一定喝得一滴不剩。」 沈星河歎氣,伸手扶上她回復些許血色的臉蛋,「現在感覺如何?」雖然醫生說是輸血之後的正常反應,有些女性捐血後頭暈很正常,但還是嚇了他一跳。 「放心,我沒事,睡一覺就好多了,之後再喝你的雞湯肯定立刻原地滿血,任娜呢?她怎麼樣?」 「她沒事,路易斯在醫院陪她。」 她鬆口氣,笑看著他。 「怎麼了?」他一臉困惑。 「我在想還真險,如果她真有什麼事,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沈星河凝眉,「為什麼這麼想?」 她聳肩,「難道不是嗎?她因為你——」 他搖頭,「你真以為她是因為我才那樣做?」 夏寶娜面靈狐疑。 「我們五年前分手,之後幾乎斷了聯繫,我猜她是因為別的事,昨天在酒吧看到我們心有不甘所以才說想要和我復合,她真正想要挽回的不是我,我只是恰好出現在她眼前而已。」 他當然知道任娜和趙書海的事,也知道趙書海帶著妻子孩子去馬來西亞,意味著任娜被拋棄了,趙書海以公謀私,任娜身為情人和貼身秘書不可能不知道,很多文件是她起草的,所以他開除她,壓下事件算是念在對她和趙書海最後的舊情,作為朋友,昨晚他幫她解圍帶她去飯店,但是僅限於此,更多的只能靠她自己,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是夏寶娜。 她抿抿嘴角,頑皮地看著他,「所以,你沒有像電視裡那些前男友一樣於心不忍?」 「我擔心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 夏寶娜掀被下床,「好吧,讓我來嘗嘗沈大廚的手藝。」他表明態度,她也選擇相信他,雖然受過傷,但在愛情裡她依舊願意做相信對方的那一個。 結果他的手藝棒極了,她整整喝了兩大碗,伸出大拇指給了他一個贊。 被他壓著在家又睡了個午覺,直到他透過身體力行確認她血氣充足才允許她下床,之後,他們去醫院換路易斯的班,可到了醫院卻聽說任娜出院了。 「我正準備聯繫你們,我只是下樓去買包煙回來她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還是給你的。」 看路易斯將信遞給她,夏寶娜驚訝,「我?」 路易斯點頭,「這上面寫明是給你。」 夏寶娜和沈星河對視一眼,她伸手接過折好的信紙,上面用中英文寫著她的名字。 她狐疑拆開信紙,紙上只寫了短短幾句話—— 那個男人我不要了,祝你們幸福。 放心,我不會再尋死,而是去找屬於我的那一輪圓月。 「寫了什麼?」沈星河看著她緩緩擰起的眉心問。 夏寶娜將信遞給他,「怎麼辦?你被拋棄了。」 沈星河看完,發了口氣低聲道:「如此最好不過了。」 夏寶娜微笑,點點頭,是啊,任娜想通了,真心祝福他們,也去尋找屬於她的那一輪圓月。 路易斯搶過信紙,「這女人說什麼?我照顧了她一整晚,她這樣不辭而別有沒有跟我道謝?」 沈星河和夏寶娜相視一笑,他摟住她往外走,「肚子餓不餓,帶你去一家很棒的餐廳。」 「好。」 「喂!她信上什麼意思?什麼圓月?誰能跟我解釋一下?」路易斯困惑。 「你告訴她我說的故事?」他低頭親吻她額角。 「對啊,我認為那是很好的治癒系故事。」夏寶娜笑得開心。 「喂!你們兩個,見色忘義過河拆橋啊!這女人,下次別被我逮到!」路易斯大叫著追上去。 第8章(1) 三天後,他們飛回台北。 決定回來時沈星河這樣問夏寶娜,「現在回去沒問題嗎?」 他知道她和莊淑貞的關係,整件事未塵埃落定前她很難置身事外。 「總不能一直不回去,還有你的工作,大老闆無故翹班這麼多天,我猜DLS早已經亂了。」這幾天他的手機只要一開機就會有一大堆訊息和未接電話進來。 「考不考慮離開朗姿來DLS?」這是他不知第幾次向她發出邀請,雖然知道她的回答多半又是拒絕。 「莊姊現在正需要人支持,我不能在這種時候離開她。」 「好吧,有任何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告訴我。」 「當然。」 縱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回來一定會面對很多問題,比如方俊同,還有被莊姊打爆的電話錄音機,但讓夏寶娜沒想到的是,第一波風暴來得那麼快,而且來找她的人不是方俊同或莊姊,而是—— 「啪!」 她剛和沈星河在住處一樓門口道別,拎了箱子轉身正要進門,旁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她臉上。 夏寶娜被打得眼冒金星,還沒看清人,身後沈星河聽到動靜跳下車衝進來,攔住準備再次打人的女人暴吼,「你幹什麼?」 「你算哪根蔥?放手!」女人大聲尖叫。 夏寶娜聽到聲音一愣,顧不上疼,連忙伸手拉開沈星河,「我沒事,快放手。」 「她是誰?」沈星河火大地擋在她身前,他很少發火,但此刻他看著她紅腫的半邊臉,他怒氣橫生。 「是方俊同的母親,我真的沒事,別擔心,你先走。」夏寶娜知道他心疼,可礙於方母她只能先讓他離開,方俊同母親這樣只能證明方俊同什麼都還沒說。 「伯母,有什麼話我們進去說,別在這裡。」 方母氣得發抖,「怎麼?你還怕丟人?沒想到你是這種不知廉恥的貨色,虧我們俊同還說分手是他不好替你瞞著,我還想或許真有什麼誤會特意跑過來找你,沒想到居然被我逮到這種事,你不要臉,不知羞恥的死丫頭,你給我——」她說著又要揚手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