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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沐向陽    


  「你跟她坐後面好了。」夏寶娜說著,逕自打開車門坐進前座。

  沈星河皺眉詢問任娜,「你住哪裡?告訴我飯店地址。」

  任娜的回答是抱著他的胳膊翻了個身,囈語一句,「我好難受……」

  夏寶娜坐在前座透過後視鏡,噙著笑看著後頭。

  沈星河想了兩秒,掰開任娜的手推開車門,「在車上等我一下。」他交代夏寶娜。

  他跳下車把車門關上,夏寶娜回頭看一眼斜斜躺在座椅上的任娜,笑著用英語問司機,「一般遇到這種喝醉了不知道地址的乘客,你們會怎麼做?」

  司機聽不太懂英語,用法語嘰裡呱啦說話。

  「直接丟下車對不對?」夏寶娜自問自答。

  「他不會那麼對我。」裝醉的任娜閉著眼睛說。

  夏寶娜無奈搖頭,「這就是你要我看的?」

  「隨便你怎麼想,我只想證明他放不下我,剛才你也看到了。」任娜得意。

  夏寶娜挑眉,聳聳肩,「好吧,隨你便。」

  這是場沒有硝煙味的戰爭,縱使她無意參戰,卻已經被任娜拉下場,沒有規則沒有裁判,沈星河是唯一決定輸贏的人。

  夏寶娜轉過身看向窗外,酒吧裡閃爍的霓虹燈和喧囂的音樂彷彿漸漸離她遠去,她開始考慮要不要在未受傷前全身而退,她剛剛才從一場糟糕透頂的愛情裡脫身,下一場愛情無論如何她希望好一點。

  第7章(2)

  後座車門打開,她回神,回頭就見兩個人坐上車,除了沈星河還有路易斯。

  「開車,麻煩去希爾頓。」沈星河叫司機開車。

  「希爾頓?」夏寶娜困惑。

  「路易斯住那裡。」沈星河身子往前趴在夏寶娜的座椅背上向她眨眼,「她可以住路易斯的房間,路易斯今晚可不可以睡我們那裡的沙發?」

  夏寶娜驀地失笑,掃一眼被兩個大男人擠到角落整張臉蹙起來的某人,她摀住嘴陷在椅子裡笑得闔不攏嘴。

  「什麼事那麼好笑?喔,我知道了,難道沙發已經被你們倆睡壞了?」喝得有點多的路易斯大叫,「我就知道,說什麼我是DLS的核心,你這傢伙根本把我當睡袋丟來丟去,為什麼又要佔我的房間,我抗議!我嚴重抗議!」

  「那好,你睡床我們倆睡沙發,但是沙發又窄又擠,兩個人睡很危險,如果半夜你聽到奇怪的聲音——」

  夏寶娜大笑著轉身摀住沈星河的嘴。

  任娜被兩個大男人擠在後座一角,想睜開眼睛抗議又礙於面子,聽到沈星河和夏寶娜肆無忌憚的笑聲,她的心被嫉妒吞噬。

  到了飯店,三人合力將繼續裝醉的任娜搬上樓,進到房間放在床上,路易斯累得倒在一旁的地毯上喊:「不行,我走不動了,我不要去你們家當電燈泡,給我在隔壁開間房。」

  「這個時候還有房間嗎?」沈星河走過去踢踢他,「要不你就睡這好了,反正你和任娜也認識。」

  路易斯聽了立刻從地毯上跳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

  夏寶娜失笑,跟著轉身往外走。

  沈星河正想跟上,西裝下擺忽地被抓住,低頭就見任娜睜開迷濛的眼睛,眼裡滑落一串淚,「別丟下我,就今晚,留下來陪我,我不想一個人。」

  他推開她,「比起你,我更在意她的感受。」

  電梯口,夏寶娜扶著站不穩的路易斯,看到沈星河走出來,揚起笑道:「放她一個人可以嗎?」

  他伸手扶過路易斯,示意她按電梯。

  夏寶娜按下電梯,三人走進去,電梯門關上,透過鏡子,她看向他。

  沈星河也看向她,「她沒醉。」

  她點頭,「我知道。」

  他失笑,雖然隔著路易斯,看著她的眼神卻是炙熱的,「吃醋了?」

  「沒有。」

  「真的?」

  「真的。」

  電梯門打開,她輕聲笑著快步走出去攔車。

  沈星河勾起唇角,扶著路易斯追上去。

  「吃醋了。」路易斯半醉半醒的說。

  他笑著道:「我知道。」

  三個人再度乘坐出租車回到沈星河家,路易斯一頭栽進沙發裡,他一個人把比賽贏的酒差不多都喝了,此刻就好像走在雲端,「我睡覺很乖。」他迷迷糊糊大喊。

  夏寶娜失笑,紅著臉轉身進臥室。

  沈星河抱了一條毯子走出來扔在路易斯身上,「睡吧你。」

  返回臥室關上門,就見夏寶娜在浴室洗臉,他走過去從身後摟住她,看她塗洗面乳,笑著伸手幫她把散落的發別至耳後。

  夏寶娜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勾起唇角俯身將臉上的泡沫洗淨,毛巾已經遞過來,她伸手接過,一邊擦臉一邊從鏡子裡看著他道:「這麼體貼?」

  他笑著再次摟住她的纖細腰身親吻她柔軟耳垂,「我還記得我的獎勵。」

  夏寶娜被他吻得發癢,想笑又不敢,彎腰鑽出他懷抱小聲道:「我忘了。」

  「忘了?」他挑眉,勾起唇角追上她。

  再度被他抓到,她笑著比手指在唇邊小聲道:「別鬧,會被路易斯聽到。」

  他親吻她濕漉漉的眼角,「除非你承認吃醋。」

  她歎氣,「好,我承認,如果你帶她回這裡,我就去住旅館,然後隨便找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將獎勵給他。」

  腰間一緊,下一秒她被打橫抱起來,她低聲尖叫卻又飛快咬住嘴唇,接著被他壓進柔軟的被褥之間。

  他炙熱的唇貼上她的,帶著啤酒麥香的舌熱辣的舔吻她口腔內每一寸,滾燙的胸膛結結實實壓著她,不出兩秒鐘,夏寶娜被征服。

  她被他吻得失去反抗能力,全身軟綿綿,融化成一團棉花陷在床鋪裡。

  半晌,他放過她誘人嫣紅的唇瓣,啞聲低喃,「還敢去找別人?」

  夏寶娜笑著伸手戳戳他胸口,「是你教我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我不值得?」他更湊近一分,以眼神威脅。

  她勾起唇角,雙眼向上看,「差強人意。」

  「這樣呢?」他俯身重重在她上揚的唇角落下一吻。

  她忍住笑,一把摀住他的唇低聲求饒,「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別鬧了!」

  他笑著連人帶被將她捲進懷裡,「我和她很早以前就結束了。」

  她莞爾,「我知道。」

  「剛剛在酒吧她說想要復合,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

  手指輕輕在他胸前扣子上打轉,昏暗裡勾起唇角,為了這份坦誠,她揚起頭在他下巴上印上一個吻。

  他低頭看她,暗夜裡他的眼眸卻亮如星星,熱呼呼的氣息輕輕吐在她鼻尖,「路易斯喝醉酒真的睡得很熟。」

  夏寶娜愣了一秒,埋在他懷裡咯咯直笑。

  沈星河閉上眼睛,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啞聲道:「晚安,我的寶貝。」

  夏寶娜笑容停頓,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眼眶緩緩濕潤,她閉上眼睛,伸手環住他的腰鑽進他溫暖的懷抱。

  她能感覺到,此刻這顆心只為她而加速跳動……

  第二天一早,他們在一聲大叫聲中驚醒,和沈星河跑到客廳,就見路易斯整個人躺在地上,看來是從沙發上掉下來。

  新的一天在笑聲中展開。

  路易斯提議晚上在沈星河家開派對,他們正準備出門大採購,一通電話卻打斷了輕鬆氣氛。

  「您好,是路易斯先生嗎?住您房間的女客人被發現割腕自殺,剛剛送去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護士劈哩啪啦的喊著,「你們是病人家屬嗎?病人嚴重失血,需要立刻輸血,但醫院的血庫沒有足夠的血,去別的醫院調來不及,誰是B型血?」

  夏寶娜聽得頭暈,著急的看向沈星河,「她說什麼B型血?任娜怎麼樣?」

  「她需要輸血,醫院血不夠。」他抓住護士,「我是B型我可以。」

  「我也可以,我是B型。」夏寶娜用英語大喊。

  護士看她一眼,點頭拉著她離開。

  「寶娜。」沈星河喚住她。

  「沒事,放心。」夏寶娜匆匆給他比了個手勢。

  急診室裡,任娜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的傷口剛剛縫合,怵目驚心。

  夏寶娜照著醫生囑咐躺在一旁稍微高一點的床上,任由醫生幫她消毒、抽血,交給護士去做化驗之類的……幾分鐘後殷紅的血液從她的身體裡流出,通過輸液管緩緩流進醫療器材裡,再從另一端緩緩流進任娜手腕。

  看著任娜的嘴唇一點一點從蠟白稍稍恢復血色,一旁的醫生對她比出OK的手勢,夏寶娜放鬆身體,長長呼出一口氣。

  醫生走過來用英語說大概要休息半個小時,有不舒服就叫護士,她點點頭。

  等醫護人員離開,她轉頭看向一旁閉著眼睛面無血色沉睡的任娜,「笨蛋。」

  發生什麼事至於這樣?想如果飯店沒有發現、如果任娜真的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你沒事。」她輕吁一口氣,仰頭看著醫院天花板,許久自言自語道:「你想用這種方法挽回他嗎?你成功了,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想他會很長時間都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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