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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葉雙 長手一伸,因為不想再次失去婁含彤的蹤影,向雲天衝動地伸手扯住婁含彤的衣袖。 「公子,請自重。」 「姑娘,敢問芳名是?」 向雲天再問,但婁含彤卻是怎麼也不開口,只是冷冷看著瞧著他,那目光之冷,竟讓向雲天不自覺鬆了手。 「含彤!」向雲天有些激動的喊道。 他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可是婁含彤的腳步卻連頓都沒有頓一下,邁步向前走人,身影很快就沒入轉角。 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向雲天沉吟半晌,或許,這回這麼歪打正著來到京城,還真是來對了。 終於確定她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過去的一個時辰裡,婁含彤的屁股就像長了針似的,坐立難安。 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那地上只差沒讓她走出一個洞來。 怎麼辦,被發現了! 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繞來繞去,卻繞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如果義父義母在就好了,他們一定能主持大局。 苦著一張臉,婁含彤氣悶的在椅子上落了坐,可不到一刻的時間,她又站了起來踱著方步。 而這一切,剛好全落進繆敖夏眼裡。 這丫頭在煩惱什麼? 他剛好經過特地撥給她的小屋,就見她一人在裡頭繞啊繞的,繞的他頭都有些暈了。 顧不得燕懷柳和易慕秋正在食館等著他,他腳跟兒一旋,便立在門前。 斜倚門框,但那兀自沉思的人兒,卻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這點讓向來是眾人注目的焦點的繆敖夏,有些不是滋味。 想什麼想的這麼沉,還有她那滿臉驚恐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府裡又有人讓她受委屈了?又或者是,她又聽著什麼流言蜚語? 第4章(2) 心中倏地閃過無數可能,繆敖夏終於在婁含彤面前站定,但婁含彤卻將視而不見這句話發揮到一個極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婁含彤卻像被雷擊一般驚跳了起來。 「啊!」一聲驚喘自她的唇瓣逸出,婁含彤像是嚇壞了似的,睜著驚慌的眸子望著他。 「你怎麼了?」 「我……」定睛瞧了瞧,這才發現靠近的人是他,一顆惶然不安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繆敖夏看似隨意得問,但一雙銳眸卻沒放過她臉上閃過的每一分表情。 「沒……沒事。」 「沒事?」可她一副苦惱模樣,擺明心裡有事,且這事明顯困擾著她。 「真的沒事?」 勉強漾出一抹淺笑,她身子悄然地往後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婁含彤那生分的模樣,頓時讓繆敖夏覺得刺眼極了,瞧著她那一退再退的舉措,儘管她想做得不著痕跡,但那突然被拉出的距離之大,就算是瞎子也能瞧見。 「真的沒事嗎?」她向來不是一個會說謊的女人,所以繆敖夏自然很難相信她,既然她不肯說,他就只好旁敲側擊問道。 打從娘胎出生以來,便不曾為一個女人費半點心思,如果他那些好友們知道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把他們晾在飯店裡,只怕也會覺得無法置信。 「嗯。」那閒聊似的語氣,讓婁含彤有些不知所措。 儘管拜堂之日就在眼前,府裡上上下下也都結起紅綢,但她從沒以為他們之間會有這樣話家常的一天。 她以為,自己不過就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不該得到他過多的關注。 「你這麼心神難安,是因為出去時碰上啥事嗎?有人欺負你?」她那受了委屈也不說,只會全往肚子裡吞的性子,著實讓人擔心,所以他只好開口問。 「沒有!」那否認來的又快又急,頭也跟著搖的想撥浪鼓似地。 說謊! 或許他們相識不久,但望著她不坦然的神情,繆敖夏可以肯定她在說謊。 她一向不是會說謊的女人,也就是因為那份讓人一眼瞧穿的乾淨明澈,讓他對娶她一事這般堅持。 他雖一生富貴、衣食無缺,可卻難得碰上這樣心靈純淨之人,尤其是女人。 「那有碰著有趣的事嗎?」 繆敖夏繼續旁敲側擊,他的關心頓時讓婁含彤那雙美眸盛滿不解。 他……又病了嗎? 上一回,他這樣好聲好氣試圖跟她講話時,卻讓她成了俎上肉,不得不成為他的娘子,那這次呢? 仰頭凝望著她,婁含彤抿唇不語,不想讓他莫名的關心話語滲透進自己心裡。 切割……得從頭開始。 如果與他成親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婁含彤知道自己就得守好自己的心,不能像……她娘一樣。 傻傻陷入,然後抑鬱終生,甚至落得枉死的下場。 所以她一點也不想與他分享自己的心思,即便只是這樣的話家常,都讓她感受到危險。 因為,他是一個這樣璀璨奪目的男人,要守著自己的心,其實並不容易。 「告訴我,今兒個在街上都遇著什麼?」 見她斂下眸子迴避自己的注視,那種疏遠,明顯得讓人不想察覺也難。 是怕被窺探心思嗎? 繆熬夏難得有了耐心,凝著她的眸,好聲好氣的問,甚至還拉著她在小廳裡的椅上坐下。 他挨著她坐下,從他身上不斷漫過來的暖意,讓婁含彤簡直是坐立不安。 「唔……就見了個簪子,挺漂亮的,可惜身上的銀兩不夠。」知道自己不說不行,她要不說,就怕這個男人會固執地在這兒蹭上三天。 「是嗎?」 突然間,繆傲夏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胰,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他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忍不住一愣,疑惑的目光掃向他。 「既然喜歡,咱們就把它買回來。」 他理所當然說道,那模樣就像一個真心疼愛妻子的夫婿,他做戲簡直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不用了。」看著他一臉匆匆,婁含彤卻丁點感受不到他的熱情。 那簪……其實她一點也不想要,因為那會讓她想起太多往事--那些她想遺忘的往事。 深知他的固執,即使不想要,但婁含彤終究還是認命跟在他身後,在跨出門坎的同時,婁含彤因為不想落人口實,想收回自己的手。 畢竟這樣的舉動太過親暱,在人來人往的大宅並不合適。 可就在她正欲抽手的同時,繆傲夏卻轉過身,認真的開口對她說道:「既然你是我的妻,不論你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任何困難,我都願陪你一同面對。」 他的眼神太認真,語氣也太認真,那許諾像是一記巨雷,重重打上婁含彤的心坎。 「我……」凝著他眸中的認真,婁含彤的心一陣狂跳,踹口大氣後,才能稍稍平息心中那些亂闖的小鹿。 他不該有這樣的情緒,這個男人拿她的養父養母逼她出嫁,而且還早就言明,那不過是一時的拜堂。 轉過頭,婁含彤企圖揮去他那認真的眼神。 她不能有這樣的情愫,不但不行,也不對! 婁含彤努力在心裡告訴自己,可偏偏自個的心還是不爭氣的亂了又亂…… 滿桌的佳餚,喝不盡的美酒,在店小二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繆傲夏有些心不在焉的舉著夾菜,九龍堂茶的美食佳餚入了他的嘴,卻讓人感覺他如同嚼蠟! 嘖嘖嘖! 易慕秋見狀,放下手中的筷,乾脆直接欣賞繆傲夏的食不下嚥,但被定定瞧著的人卻似乎毫無所覺。 最終,就連一向最沉的住氣的燕無柳,也忍不住的放下筷子,但他沒那個閒工夫像易慕秋那樣細細觀察,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同你說押解軍糧的事,你卻連應都沒有應上一聲。」 繆敖夏的心一向野,像這種能夠光明正大遠離京城的差事,總能讓他雀躍不已。 可如今,他卻完全沒勁兒,彷彿一點兒也不想離京似的。 這模樣,倒是頗令人玩味。 「沒事。」嘴裡說沒事,可是心裡頭不由自主想起了婁含彤那雙滿是心事的眸子。 尤其是昨天他為她買下想要的簪子時,雖然收下了他的好意,但她那滿腹心事的模樣,不見她有何雀躍。 到底在心煩什麼? 「我看你不是沒事,你是心思全放在你那未過門的妻子身上去了。」這話,原本只是打趣,誰叫繆敖夏手腳那麼快,皇上的旨意才出,他們都還來不及決定自己的妻子人選,繆敖夏的親事卻已如火如荼籌辦了。 雖然繆敖夏口裡總是嚷著那不過是一個權宜的親事,但昨兒個他們可是親眼看見著繆敖夏完全忘記了與他們有約,還溫柔體己地帶著未來的小娘子逛大街,那柔情蜜意的呵寵旁若無人,要說沒有不一樣的心思,誰信? 「別胡說!」沒好氣的挑眉輕斥,繆敖夏的性子一向高傲,被好友這麼一嘲弄,連忙說道:「你明知我這麼急著娶妻,完全是為了早日脫離那個賊皇上的魔掌,並非那些情情愛愛的無聊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