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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余宛宛 他沒開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望著他絕色容貌,先是讚歎了一番,繼而又被那雙美目盯到心臟評評亂跳,耳朵辣紅了起來。 「師父……你肚子餓了嗎?」他一副想咬人的樣子。 獨孤蘭君驀地放開她的手,轉頭看向遠方天際,忽而一陣剌麻的波動鑽入他的指尖。 「有其他人進入巫山。」他皺眉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喜鵲這話也沒指望他回答,衝到他身邊,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有仇人追殺你嗎?那我們現在是要躲到山洞嗎?還是要做陷阱撂倒他們,總不能再讓你挨個幾刀吧?」 「獨孤蘭君!獨孤蘭君!」山下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大喊。 獨孤蘭君閉眼,定心一觀,意念像大風一樣地吹出,網捕住來人的心念。 他平時少觀人念頭,因為過多紛雜思緒會讓他身體不適,可為了兩人的安全,他得一試。 當腦中傳來一陣暈眩後,他接受到了來者的訊息。 「是梅非凡派來的人。」他皴著眉斂起心神。 「師父,你真的好厲害啊!」她雙手合握在身前,崇拜眼神就像在肉骨頭旁邊打轉的小狗。 「也許是梅非凡派人來接你回去。」他的胸口一悶,不動聲色地說道。 「真的嗎?」喜鵲先是驚喜地睜大眼,繼而苦惱地皺起眉,最後又咧嘴笑著扯住他的衣袖。「你別回巫咸國,我們一起走吧。」 「我必須回巫咸國。」他夢到娘兩次,一定是她的靈有事要交代。 「喔,那我們處理完事情後,再去找梅公子。」她理所當然地說。 「你是梅非凡養的狗嗎?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嗎?沒人叫你認定我,沒人要你一定要跟著我,你只是梅非凡送給我的丫鬟,我隨時可以不要你。」獨孤蘭君黑眸染著幽光,嗓音冷冷地說道。 喜鵲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腦袋瓜幾乎垂到胸前。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血沒淚沒感情……」她哽咽地說。 「若是梅非凡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他緊握著拳頭,不許自己探她的心思。 「可是……」師父這麼孤獨,若她再離開,他又要一個人孤伶伶的。她是真的覺得師父已經開始把她當自家人了,她只是不懂他現在是在不高興什麼? 喜鵲皺眉皺眉又皺眉,把圓臉皺成一顆包子,最後苦惱地抬頭看著他。 「你到哪,我就到哪,這樣不可以嗎?」她問。 「隨便你。」 獨孤蘭君背過身大步往前,緊抿的雙唇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鬆開。 「那咱們要在這裡等人嗎?還是繼續往前走?他們不知道有沒有帶糧食過來?要不要也替他們摘點果子什麼的?那臭得要命的火蓮果能吃嗎?」喜鵲跟在他身後嘀嘀咕咕地說道。 她吃飽撐著,管他還不夠,還要管到別人頭上嗎?他回頭瞪她I眼,脫口說道:「如果要我收你為徒,那就給我閉嘴。」 「師父!」喜鵲從他身後飛撲而上,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別礙著我走路。」獨孤蘭君低喝她一聲。 她笑嘻嘻地沒放手,而他—— 也沒再推開她。 一天後,前來送訊的黑衣密使追上了他們。 黑衣密使對著他們一鞠躬,對獨孤蘭君呈上信函之後,便轉身退到一旁獨孤蘭君很快看過信函之後,抬頭對黑衣密使說—— 「我會回到巫山下等待,叫他們盡快將人送來。」 「多謝公子。」黑衣密使轉身,腳步輕捷地快步離去。 「我們往回走。」獨孤蘭君朝喜鵲一頷首,讓她到他身邊。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喜鵲在他身邊跳著,眼睛死緊著那張信函他把信函往她手裡一擱。 喜鵲此時很慶幸東方荷姊姊曾經找人教她讀書,簡單的字她還看得懂—— 東方荷的夫婿夏侯昌身中「血毒」,病情嚴重,敬請醫治。 梅非凡筆 「怎麼會中毒呢?東方姊姊一定很擔心。」曾見過夏侯昌的喜鵲心一急,陀螺一樣地繞著他團團轉。 獨孤蘭君望著那張信箋,知道他償債的時間到了。當年他間接害得北荻二王府被滅門。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夏侯昌的命。 「師父啊,『血毒』是什麼毒?」她扯扯他的袖子,好奇地問道。 「血毒是一種以人血煉成的奇毒。中毒之初,不會讓人立刻死亡,卻會滲入血液讓身子漸漸衰弱。半年之後,白日嘔血、視力也模糊了之後,就會開始急速惡化,吐血身亡,身體再好的男子也拖不過一年……」 「這毒怎麼這麼恐怖?」她驀打了個顫抖。 「這毒是巫咸國祭師的獨門術法,一帖藥方要價千錠金子及十條人命。因此買賣者皆是各國權貴,被暗殺者通常也是。」 「十……十條人命!」她緊張地揪緊了他的衣袖。「為什麼要十條人命?」 「因為十隻手掌大的血蠍需要寄居在人體裡面,吸血食肉維生,之後才有力氣戰鬥。血蠍在自相殘殺數日之後,勝利者會吃掉其他的蠍子。然後這只蠍子會被烘乾,加下咒術,製成『血毒』。」 「寄居在人體裡面,吸血食肉?那人不就要被活活咬死?」喜鵲連打了好幾個冷顫,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 獨孤蘭君輕輕攬了下她的肩膀。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她牙齒打顫地說道。 「我五歲時,我爹帶我去看過『血毒』的養成經過。」之後,他連作了好幾日 「五歲!你爹有問題嗎?」喜鵲震驚地抬頭看著他,驀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小臉貼在他胸前喃喃自語地說道:「不怕了,不怕了,都過去了。」 他被她柔軟身子抱住,身子先是一僵,伸手想推開她,可手卻停在半空中,然後又緩緩垂到身側。 他聞著她身上甜暖的氣息,感覺著她的溫熱,他閉上眼,將臉貼在她的發間,感覺當年飽受驚嚇的他正被她擁在懷裡。 「我……沒事了。」他啞聲說道。 「『血毒』有法子救嗎?」她仰頭看著他。 他的眼裡閃過一陣光芒,手掌緊握成拳後又鬆開。 「我會救。」他的手撫過她柔軟雙頰,宣誓般地說道。 「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一定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她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望著他。 一輩子?獨孤蘭君唇角一抿,露出一抹苦笑。 救了夏侯昌之後,他連自己還能再活多久都不知道了,哪來的一輩子呢? 第5章(1) 五天後,當獨孤蘭君和喜鵲再度回到巫山入口處時,東方荷一行人的車隊也正好抵達。 「東方姊姊……」喜鵲一看到東方荷,淚水就掉下來了。 她印象中的東方姊姊,明眸皓齒,臉上總有一種氣定神閒的悠然。眼前這個眉眼間儘是憂愁,瘦到雙頰都凹陷的女子怎麼會是東方姊姊? 「我沒事的,只是瘦了一點罷了。你也不瘦了點嗎?而且曬黑了許多啊,可精神倒是不錯。」東方荷淺笑著,拍拍喜鵲軟嫩的臉頰說道。 喜鵲猛點頭,眼淚啪啪地往下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東方荷撫著她的頭,揚眸和獨孤蘭君打了個照面。 她一怔,為他那超凡出塵的美貌所驚。當初梅非凡在奴隸市場買下他時,他就像個具骷髏! 梅非凡沒說錯,獨孤蘭君若非擁有能夠讓五臟六腑復原的內息之法,容貌怎能轉變如此巨大,他一定能救夏侯昌的。 「請你救他。」東方荷走到獨孤蘭君面前,雙膝頓時落地。 「你起來。」獨孤蘭君望著東方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請你救他。」喜鵲依樣畫葫蘆地也跪了下來。 獨孤蘭君伸手拉起了喜鵲,將她拉到身側。 「這表示你會救他嗎?對嗎?」喜鵲扯著他的衣袖,小聲地問道。 「我要先看看他。」獨孤蘭君說道。 「在車內。」東方荷一聽他有救人意願,連忙起身,領著大家走向一同前來的三輛馬車。 此時,一個滿頭銀髮、面色白皙讓人瞧不出年紀的男子從馬車內跳了出來。 上官瑾銀髮一甩,才朝他們看去,立刻睜大了眼,繞著人前前後後地打量起來。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現在叫獨孤蘭君的巫冷吧?天啊,我一輩子還沒見過長得這麼傾國傾城的男人!這眼若秋水、眉目如畫、膚如凝脂,說的原來都是真的。」上官瑾雙眼發亮地說道。 「看什麼看!你離我師父遠一點。」喜鵲一看這人緊盯著獨孤蘭君,她立刻板起臉,張開雙臂擋在師父面前,不讓人靠近。 獨孤蘭君臉色漠然依舊,只是伸手撫了撫喜鵲的髮絲。 東方荷沒忽略這個動作,輕聲對上官瑾說道:「上官大夫,請您自重。如今夏侯昌的病情,都要靠獨孤公子。」 「哼。」上官瑾板起臉,目光卻仍然沒有一刻離開過獨孤蘭君。 「夏侯昌的病情如何?」獨孤蘭君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