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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寄秋    


  後來是她大哥發現妻子的惡行,疾言厲色的數落妻子一頓,再十分愧疚地將被偷走的房地契還給她。

  因為這件事大哥很內疚,不許大嫂打擾她,漸漸的,大哥也少來了,兄妹感情因此淡薄。

  「她居然敢這樣對你。」戰鐵衣目光冷冽。

  她拉了拉他手,笑顏以對。「都過去了,你看我不是越過越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賺得滿手銀子。」

  「鋪子都被燒了也算好?」他曲起食指,朝她腦門輕敲,拉長的俊顏儘是對她的心疼和不捨。

  「可有白府的賠償金,我又可以東山再起……啊!等一下,你好像還沒有把銀子給我。」最愛錢的她居然會忘記這碼子事,真是太不應該了。

  「放我這裡比較安心,你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等要用銀子時再跟我拿。」

  京城不比縣城民風樸實,真怕她一個興起又搞出令人頭疼的生意,滿地的貴人得罪不起。

  「可是那是我的銀子。」她提醒。

  「我們是自家人,放誰那裡不都一樣。」他努力說服她,「而且懷財易招賊惦記,至少沒人敢對我這鬼將軍下手。」

  「阿湛,你是不是想貪了我的銀子?」她一臉怨色。

  戰鐵衣好笑又無奈的擁她入懷。「等我們成親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絕不阻止。」

  「開棺材鋪?」她想念木材的味道。

  他一窒,苦笑。「一定要是棺材鋪嗎?不能是珠寶、脂粉之類的鋪子,或是糧行也成。」

  「可我喜歡替死人上妝。」把白慘慘的臉化成生前的模樣會讓她很有成就感,也能撫慰生者的心。

  他頓時無語。那是什麼嗜好,她也太……獨特了。

  「你不是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是隨便說說哄我開心呀!果然男人的話全無信用,信鬼也不要信……」

  「開。」他咬著牙,面色微黑。

  梁寒玉一聽,開心的笑了。「阿湛,你對我真好。」

  好到讓她爬到頭頂上了。他內心糾結,「在我們尚未成親前不能露半絲口風,否則易生波折。」他母親正愁找不到理由找她麻煩。

  「那婚後……」

  「我是你的靠山。」話一出,他豁然開朗。

  有什麼不可以呢!只要她小臉神采奕奕的發著光,那比財富名利還叫人動心,身為斬殺敵軍無數的鬼將軍還滿足不了妻子小小的願望嗎?

  一想通了,他的心也開闊了,眼中含笑。

  第10章(2)

  初到京城的前幾日,梁寒玉人生地不熟,戰鐵衣唯恐梁寒玉留在將軍府,會再與將軍夫人起不必要的衝突,或是背上氣死未來婆母的不孝惡名,於是特意向皇上告假了幾天好陪佳人。

  梁寒玉精力旺盛,日日都出門遊玩,一起床做了梳洗便和未婚夫出門,先在外頭用早膳,稍事休息後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遊覽著京城的名勝古跡,秀麗風光。

  不碰面就不會有齟齬,也減少了很多磨擦,想趁機找梁寒玉麻煩的將軍夫人無處下手,悶得人又蒼老了許多。

  後來戰鐵衣更乾脆帶了梁寒玉用完晚膳再回府,一整日在外。

  因為這方式奏效,將軍府內安靜多了,風平浪靜,波瀾不生,一如戰鐵衣征戰在外時,沒什麼風浪。

  可是卻急壞了顧嫣然,她找不到機會撮合自己的兒子和蘇明月,也沒法從中破壞對外宣稱已定下婚約的小兩口,用各種法子想將人逼走,反而使兩個人同進同出,如膠似漆,感情較先前更濃了,兒子的輕笑聲也時有耳聞。

  再不動手,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就要被不懂規矩的外人搶走,這是她怎麼也不能忍受的。

  另一方面,秦紅纓母子這邊也日漸焦急,他們原本想等這一對母子鬧翻,好漁翁得利從中撈點好處,可是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小兩口日日相偕出遊,濃情密意羨煞旁人,成親一事也在籌備中。

  秦紅纓顰眉,戰西華按捺不住,就連自認為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安惜蘭也坐立難安,戰鐵衣這一記奇招打亂了不少人的佈局,讓他們措手不及之際又飲恨不已。

  這一日,戰鐵衣又帶梁寒玉出府,到了京城第一酒樓用膳,才要進包廂,就被人喚住——是戰西華和安惜蘭,正說著話時,蘇明月也現身,似也是湊巧來這兒用膳。

  「難得偶遇,大家一起坐嘛!熱鬧些。」三方聚頭,有好戲看,不看太可惜了。

  聽到身側的小女人主動邀人入席,戰鐵衣向來沒有表情的臉刷地拉長,暗瞪了自做主張的梁寒玉。

  他帶她出府行遊就是為了避開這些人,以防他們居心不良使出令人痛恨的手段,讓她在將軍府過不下去。

  結果咧!她倒好,全不在意,彷彿當人家是失散多年的好友,一臉笑的慇勤招呼著。

  那三個不速之客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不客氣的一起進了包廂。

  戰鐵衣坐在梁寒玉身旁,面色不豫。

  「別繃著臉,和善點,待會一吃飽我們就走,帳讓他們結。」梁寒玉聲如蚊鳴的附在戰鐵衣耳邊低喃。

  「你的意思是……」他面上的陰色略微放晴。

  「這些日子老在外頭吃,肯定花了不少銀子,你把白府賠給我的錢用得差不多了吧?我們不坑別人哪有閒錢繼續逍遙。」她一臉「我很明白你不把銀子給我是因為花光了」的神情,對拿冋賠償金一事已不抱任何希望。

  戰鐵衣皺眉又頭痛的望著想多了的未婚妻,不曉得她哪來的胡思亂想。「一兩也沒花你的銀子,我有自己的俸祿和皇上的賞賜,晚一點我開私庫讓你自己挑。」

  「為什麼不全給我?」

  只能挑而不能變成她的,那對愛財的人是多麼痛苦的煎熬,看著金銀珠寶只有眼饞的分。

  「成親後。」現在太早。

  「沒誠意。」她噘著嘴埋怨。

  沒銀子賺的日子好難過呀!

  其實他們這幾天也沒白過,表面上看來是分不開的未婚夫妻在你儂我儂,蜜裡調油,實則是藉著出遊的名頭安排一切,將慕容山莊的鐵運往邊境,打造成兵器供十萬將士使用。

  直接運棺木入京太顯眼,京城內也沒一下子死那麼多人,因此梁寒玉讓自家三哥將木料廠的木料運到城外的一處莊子,再調原來鋪子裡的制棺師父連夜刨制上百口棺。

  他倆有時會和慕容寫意碰頭,商討鐵砂的數量,棺木的承重量是多少,一口棺藏幾斤鐵才合適,要用馬或牛來運送,得花幾日送達,由誰來接手較為妥當。

  當然此事是皇上允了,下令由兩人執行的秘密任務,否則私底下運送鐵砂,就連皇上也會起疑心。

  畢竟那些鐵能製成十幾萬把兵器,這批龐大的武器不論落在誰手裡都是一大威脅,皇上也怕人造反,揭竿起義。

  「你們兩位感情真好,大白天的靠那麼近,頭靠頭的說起悄悄話,不知說了什麼有趣的事也讓我們聽聽。」安惜蘭一肚子酸水快湧到喉嚨了,一開口酸言酸語的不給人顏面。

  但是,梁寒玉的反擊很快就到了。

  「既然是悄悄話怎麼能告訴別人,青梅妹妹明明是官家千金,為何這麼不懂事,人家的閨房事也要拿出來說給你聽不成。」你管太多了吧!我們情話綿綿礙著你了嗎?看不下去就走人,我絕不留客。

  「你們尚未成親哪來的閨房事,你還要不要臉,連這種羞人的話也敢說出口。」沉不住氣的安惜蘭目中儘是怒氣。

  「安小姐,住口。」那是他的未婚妻,容不得別人說一句不是,戰鐵衣沉下臉,捍衛心上人。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堂而皇之的住進男子府中,她的品格能有多高潔,不就是攀上高枝不肯放手。」她憑什麼佔了二表哥身邊的位置,得其寵愛。

  「你不是也住在將軍府。」他冷哼。

  有臉說別人,沒臉看自己,秦姨娘又不是正經主子,她好意思賴著不走,妄想住到天長地久,梁寒玉在心裡小小的鄙視一番。

  女人最擅長的一件事便是為難女人,真那麼不平先管好男人呀!想法子和戰鐵衣兩情相悅啊,找她碴又不能讓他愛上她。

  不是兩情相悅就不是真愛,那叫癡迷,來自單方面,通常不會有好結果,傷己也傷人。

  「我不一樣,二表哥,我是明正言順的親戚走動,是你最親近的表妹,我住在將軍府天經地義,姨母視我為親生女兒……」安惜蘭還沒發覺說錯話了,振振有詞的說得理直氣壯。

  「住口。」戰鐵衣冷喝。

  「二表哥……」他居然捨得吼她?

  他一嗤。「不要喊我二表哥,你不曉得貴妾也是妾嗎?妾在名分上等同奴婢,也就是下人,你一個下人的外甥女也配和我攀關係,秦姨娘沒教過你羞恥為何物吧!」

  他一句話攻擊了兩個人,讓原本準備看笑話,隔山觀虎鬥的戰西華笑臉一僵,倏地收起手上的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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